醫院門口,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一個熟悉的人影,落入景悅視線。
靳尚如昔日一般,衝着景悅微微躬身,客客氣氣叫了聲景小姐,隨即一邊拉開身後黑色轎車的後車座門,一邊道:“景小姐,請!”
景悅視線一掃車子裡坐着的那人的半個剪影,沉默着佇立了兩秒,隨即一言不發,上了車。
車子門關上,靳尚最坐上了駕駛座的位置,緩緩啓動黑色轎車。
車子緩緩在馬路上開動,景悅率先開口:“找我還有事麼?”
一直閉目養神的凌修明,開啓低沉緩慢的嗓音,“這就是你所謂的離開我兒子?”
景悅:“那晚的事情,是一場意外。”
凌修明冷哼一聲,“意外?這個世界上沒有偶然。如果不是因爲老四在乎你,他又怎麼可能去白白送死?我早就說過,你的存在,將成爲老四前途上的障礙,經此一事,你是信還是不信?”
景悅:“我們之間不是早就定下約定了麼?你現在和我說的這些,還有關係麼?”
凌修明聞言,這才緩緩將雙目睜開,他望着前方,下巴微微揚起,“很好。”
景悅面無表情,“如果你今天來找我只是怕我違約,那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既然答應你了,就絕對說到做到。”
凌修明:“我當初叫你離開他,裡頭是什麼意思,丫頭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
景悅:“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讓他對我徹底死心。”
凌修明:“這件事結束後,我要你從此離開s市,三年之內,不準回來。你,做得到麼?”
三年。
這並不算太短,是要讓她三年離開故土,是要讓凌蕭徹底對她斬斷情根麼?
老人蒼老而沉邃的聲音一點點在車內響起,負責開車的靳尚忍不住擡眸看了眼車內後視鏡裡那個女人。
她表情從容沉靜,絲毫沒有半絲波瀾,這個年輕女孩總是這樣,明明受盡委屈,卻總是一副不爭不鬧的姿態。
可偏偏越是那副模樣,卻越叫人有說不出的心疼。
景悅:“若我做到了,那麼你答應我的,也能做到麼?”
凌修明:“一諾千金。”
景悅:“好。”
一個好字,便是一個鄭重的承諾。
一諾,徹底從他眼前消失,從此徹底與他形同路人。
十分鐘後,黑色轎車圍着醫院繞了一個圈,又回到了景悅剛剛上車的醫院門口。
凌修明:“靳尚,帶她去看看吧。”
靳尚聞言,從車內下來,再次拉開後車門,“景小姐,請。”
景悅下車後,有人代替了靳尚上了駕駛座,開車那輛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靳尚:“勞駕景小姐,還要和我走一趟。”
景悅看了眼面前的醫院,“你要帶我去見他?”
靳尚頷首,“四少爺腦顱裡血塊壓着神經,至今昏迷。開顱手術風險極大,只能採取保守治療。可這麼多日過去,四少爺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主治醫生說,若是這幾日再不醒來,恐怕四少爺回陷入長期深度昏迷的狀態,也就是——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