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 凌蕭你醒醒凌蕭
?大雨頃刻將她全部淋溼,一腳下去高跟鞋就陷入了泥水中。
可她卻顧不上,黑暗中摸着溼漉漉的前車蓋,一直到了副駕駛座外的位置!
景悅在雨中喚他,“凌蕭?!”
一陣慌亂地摸索,她終於在車子旁摸到了一個人!
他整個跌坐在地上,後背靠在車身上,嘩啦啦的大雨聲中,夾雜着男人粗重而痛苦的呼吸聲。
如同有人在自己的腦子裡發動第三次世界大戰,劇烈的疼痛如蛆附骨,折磨着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凌蕭雙手緊緊捂着自己的腦袋,疼得甚至無法開口說話。
景悅擡手,順着他溼透的襯衫,摸上了他的臉,聲音裡是控制不住的緊張和驚慌,“凌蕭,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你別嚇我凌蕭!”
黑暗中,凌蕭拉下她的手,手勁甚至比剛剛在車裡捏她的那一下還要重。
他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呼吸,一把將景悅整個推開,他沉聲道:“離我遠點,我會傷到你!”
冰冷的大雨,泥濘的土地,被雨聲震的發麻的耳畔,迴響着凌蕭因爲痛苦而粗重的喘息聲。
而景悅一次次嘗試着靠近他,卻又一次次被他推開。他的手勁很大,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力量,每一次都弄疼景悅,每弄疼一次,他就會用更嚴厲的措辭拒絕她靠近。
那是景悅二十四年來,最緊張焦急的時刻,那種恐懼甚至遠遠超過了摸黑踩油門,她心懸一線,身心都被眼前的男人所牽動着。
一道閃電突然出現,將漫無邊際的黑暗撕出了一條口子,也暫時性照亮了面前的男人。
他渾身溼透,眉頭緊緊蹙起,薄脣緊抿,一隻手扶着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緊緊握拳。
景悅看到有鮮血從他那隻握拳的手裡流出。
他的身體正在經歷着某種巨大的痛苦,而他正在默默的承受着。
景悅心狠狠一疼,上前跪坐在他身旁,“凌蕭,是頭疼嗎?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告訴我!”
那時候,最劇烈的一波疼痛襲來。
有那麼一瞬間,凌蕭真的覺得,自己撐不不過去了。
他擡手,虛弱地靠在身前女人的肩頭,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擡起一隻手,抱緊她的腰,在大雨中輕聲呼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如同抓住了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再接着,他抱着景悅腰的手垂下,再也沒有動作。
他的身體被大雨衝的冰涼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景悅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迴應。
有那麼一瞬間,景悅真的以爲,他死了。
她想要把他擡上車,可是根本扶不起他。
她一遍遍叫着他,他卻依然不聞不理。
景悅絕望了,她在大雨中哭了,她慌張無措,她無計可施。
當你意識到很可能即將永遠失去一個人,不是分手,不是離婚,而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那是什麼樣的滋味呢?
那年,景悅躺在ICU室,冷唯爵跪在她的牀邊,放下所有隻求她活下去。
而今晚,景悅狼狽地坐在泥水裡,緊緊抱着凌蕭,哭得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