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力量如此巨大,全部擠壓在艾瑪的喉管上。
她幾乎是立刻喘不上氣,無法呼吸,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喉管因爲變形而發出的咯吱聲。
艾瑪的嘴下意識的翕動着,兩隻手拼命地扒拉着凌城捏在她脖子上的手。
車窗外,一輛開着遠光燈的車子駛過,短暫性地照亮了黑暗中凌城的臉。
艾瑪驚恐緊縮的瞳孔中,倒映出眼前男人森然陰鷙的臉孔。
生命中第一次,在有意識的情況下,距離死亡如此近,無垠的恐懼將自己一點點包圍,在艾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窒息的時候,那隻牢牢鉗制着她脖頸的手,終於鬆開了。
她如秋風中的落葉,毫無生命力地墜落,跌在地上。
她無力地趴在地毯上,貪婪的呼吸着沾染着地毯灰塵的空氣,口中發出讓人戰慄的倒氣聲。
在垂死掙扎的邊緣地帶,沒有尊嚴與優雅,也做不到所謂的不怕死。這個時候的人,和動物沒有任何區別,求生和對死亡的恐懼,都是本能。
凌城居高臨下看着匍匐在自己腳下的獵物,他說:“我凌城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要挾,尤其是女人。下一次再讓我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我就不會再放過你了。”
艾瑪喘息,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凌城這才伸手,將她扶直了再次站住,他道:“剛剛我說的話,明白了麼?”
艾瑪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明白了。”
凌城:“很好。記住我的話,看好你肚子裡的孩子,照着我說的去做,這兩件事你做好了,你就永遠不會被趕出凌家,錦衣玉食和榮華富貴,都少不了你。可是如果你有一樣沒做好,無論是孩子沒了,或者是沒有做好我要求你做的事情,那麼……”
凌城話語說到這裡,微微一頓,一隻手又緩緩滑上了艾瑪的脖頸。
艾瑪像是受驚了的小鹿,她忍不住哽咽了一聲,身體顫抖地更厲害。
凌城指腹緩緩滑動在她的脖頸上,繼續道:“有些事情,沒有所謂的一回生兩回熟,每一次都是刻骨銘心的痛苦,這滋味你已經嘗過了,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艾瑪顫抖着嚥了口口水,揚起脖子,輕聲細語道:“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凌城薄脣挑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
是夜,凌家大宅。
晚上十點過後,凌太太臥室的門打開,徐之溫從裡頭走出來。
早已等候在外的一位僕人上前,“太太。”
徐之溫關上門,嗯了一聲,問:“老爺子睡了下了麼?”
僕人:“已經睡了,靳尚也已經回房了。”
徐之溫嗯了一聲,道:“走吧。”
一主一僕兩人,行色匆匆穿過幾條走廊,最後抵達一間房間門口。
那裡,有兩個年輕的男人充當門神,分別站在門口的兩側。
看到徐之溫過來,兩人都是恭恭敬敬喊了聲太太。
徐之溫努了努嘴,道:“開門。”
兩個男人沉默的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