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人海中尋覓

周志恆在樓下站着點了支菸,抽了大半支的功夫就看見簡心從電梯裡出來了。

他將菸頭扔在地上踩了踩,然後衝着簡心笑。簡心走過去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彎腰撿起地上的菸頭扔進一旁的垃圾桶,然後一臉鄙視的樣子,說他,真沒素質。

周志恆笑了兩聲,然後開門讓她上車——

樓上那兩個女孩兒趴在窗戶上撐着下巴,看着那輛車緩緩駛出去,不由得感嘆:還說要給她介紹富二代呢,眼前這個不就是高富帥麼?簡心平時悶不吭聲的不愛顯擺,沒想到居然藏得這麼深。

她倆認定了那人就是她的男朋友,主要是,他對簡心那動作神態太溫柔了,任誰看在眼裡都理所當然的會這麼認爲。

簡心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就從從包裡拿了鏡子照了照,周志恆問她怎麼了,她說昨天上火了,臉上長了顆痘痘。周志恆側頭看了她一眼,果然看見她臉頰那兒有顆紅點兒。

他說那一會兒咱們吃點清淡的。

簡心放好了鏡子。她說,“不用特意將就我的。”

周志恆笑了笑,沒再說話。

簡心出來的時候換了一條白色連衣裙,肩帶寬寬的,領口卻開得有些低——她那光潔白皙的胸口還有漂亮精緻的鎖骨配上那一枚水晶四葉草,真是很美。

她不經意的在胸口摸了一把,摸到了那條項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這就把雙手繞到頸後要把它取下來。

可是鏈子纏在了頭髮上,扯不下來,她有些急躁,頭皮都扯痛了還是沒能取下來,臉都急紅了。

周志恆見了她這舉動,找了個可以停車的路邊將車子停下,然後問她怎麼了。

她說不想要這項鍊了。說這話的時候,周志恆聽見啪嗒一聲,頭髮都被她扯斷了幾根。他皺了皺眉,抓住了她的手,小聲的說,“很漂亮,爲什麼不想要了?”

“就是不想要了嘛,我要買新的。”她焦躁的時候,眉眼全都皺成了一團。

“就算扔掉了東西,你就能保證你丟掉了那個人嗎?”

“周志恆!”

她聽不得這種話,擰緊了眉瞪他,使勁的掙扎不想被他困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

他放開了她,往後靠了一下,輕輕的喘了口氣,淡淡的笑着,“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比我更討厭?”

“不關你的事!”

簡心掄了他一眼之後轉身就去開車門,周志恆見她要走,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子,並重重的一聲將車門關好。他火氣一下就上來了,“簡心你有完沒完,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這麼暴躁,吃火藥了?”

她被他震住了。

難得的見他這人發一次火,本來就是溫潤的脾性,想來她也知道自己是有多過分纔會讓他這麼生氣。看看,腮邊青筋都暴起了……簡心緩緩的垂下了眼。

他那溫熱的手掌還覆在她的手腕上,緊緊的,熱熱的,這樣的相對,讓她緊張——以往不管他跟她的距離有多近,她都不會有這般慌亂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正想着,耳邊響起了他的低低的話語。他說,“就算是他留給你的東西,只要是你喜歡的、是襯得上你的,就沒有必要刻意的不要了。”

她擡起頭來,正好迎上他那灼熱的目光。

她眨了下眼睛,喉嚨裡咽了咽。跟着就聽他說,“我覺得你戴這個很漂亮,你覺得呢?”

她怔怔的點了下頭。他笑了,寵溺的揉了下她的臉蛋,“那不就行了,管它誰買的呢,是你的,就已經是你的了,扔掉多可惜?”

他變得太快。剛纔都還暴怒呢,這就笑得陽光燦爛了。簡心表示跟不上這人的情緒變化。

她的眉心還沒散開,小聲的說,“剛纔你好嚇人。”

周志恆頓了頓,縮回了手放在方向盤上並轉回了臉,良久,他說,“對不起。”

剛纔確實是失態了,他真的很少發火的,尤其是對她。他就是不想看見她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心疼。

簡心知道其實他是沒錯的,也知道,正是因爲太過關心她,纔會在見到她這麼折騰自己的時候會有這樣不同以往的反常舉動。她都是明白的,他在心疼她。

“項鍊還在,人卻不在了。我不是怕自己還想着他,我是真的想要重新開始——不過你說得對,不管是誰買的都已經是我的了,特意扔掉反而還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簡心看着他的側臉,許久,說,“可是,我真怕你把時間都消耗在我身上,到最後我又無法回報你……你不是不知道,其實我也在乎你的,在我心裡,你跟一般人不一樣,這麼久了,你一直在我身邊,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使得你對我這麼好,我都很感激你。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父親,你和他就是最疼愛我的男人了。我經歷的感情本來就不多,在我最失落的時候遇到你,就好像是……瞌睡的時候正好有人扔過來了一個枕頭,你明白那種感覺嗎?”

他轉了頭看着她,輕聲叫着她的名字,“簡心……”

“你這麼好,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爲什麼又非得跟我這個失

敗者這麼耗下去?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我媽以前說的那句話還真對,我上輩子得積多少陰德這輩子纔會遇到這麼好的男人——”

說到這裡,她笑了,牙齒輕輕咬着下脣,看着他,“謝謝你,真的。”

“簡心,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一起看的那場話劇?”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問。

“哪一場?”

“就是咱們倆到了臨時都找不到入場券在門口等了好久才逮到熟人帶我們進去那一場。”

“嗯,記得。”

他笑着扶了下眼鏡,“那你又記不記得女主角與她深愛的人最後遇見的時候說的那段話?”

簡心搖了搖頭。

“她說,這個世界上其實所有人的緣分都是天註定的,有好的有壞的,有對的也有錯的,一開始就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見對的人這樣的機率很小,所以往往人們總是在人海中尋尋覓覓……那麼簡心,我遇到了你,我不知道你是否最後就是我的良人,但是我騙不了自己的是我愛你,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愛你並且這段期間內眼裡裝不下任何人,所以就算你把我當成了你瞌睡時巧合遇到的枕頭我也心甘情願——至少你有需要我的時候,至少,我還能做你的枕頭。”

“學長……”

“其實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有一天能聽見你叫一聲我的名字,哪怕是像剛纔那樣生氣的直呼全名我都會很滿足。”

他傾身,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眼裡柔情似水,“我一直都在等你,儘管那時候我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了我也還在等你,或許你會說我只是沒有遇見合適的人,可我知道不是的,如果不是你,我不願意去遇見。簡心,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要得到你,這樣的心情是那樣的強烈……你知不知道有好幾次我都想把你緊緊的抱在懷裡不要你走,可我還是做不到,我不想逼你,不想讓你爲難……我痛恨那些在腦子裡根深蒂固的原則,要是我壞一點,要是我混蛋一些,強取豪奪我可以硬來的……我真是快要把自己逼瘋了……”

“爲什麼……就這麼愛?”終於,她紅了眼眶,手,緩緩的擡起來,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了,放在她肩上的手扣住她的身子往懷裡一拉,便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裡,“因爲,註定了我生命裡會有這麼一個劫難,我無力抽身,也就越陷越深。”

她靠在他身上,閉上了眼睛……這麼一個驕傲的男人,在她面前自尊都不要了,他要的只有她。他說,給我一個機會,哪怕只是試試,也請你信我一次。

不知道埋在他的頸窩裡抽泣了多久,她終於坐直了身子。她抹了抹淚溼的眼眶,咧開了嘴笑,她擡手撫上了他那清俊的臉,“我信你。”

似乎是雨過天晴一般,哪怕是對簿公堂打了多少次的勝仗也不曾見他笑得這麼開心而釋然……他重新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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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大家,今天就這麼着了,咱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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