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面走，腳步快了些。
然而到了賭宗，大長老卻命令所有人在第二層呆着，不允許進去。
“老三，你跟着。”大長老嘆氣，“宗主，我們選你，是因爲你有能力帶領賭宗輝煌，但是現在你執意進去，如果出現危險……”
“如果出現危險。”我站在山林前重複大長老的話，“不是還有華山？還有高力，完顏風華？”
“您……”大長老嘆氣，“看來是執意要進去了，我和老三陪着。”
“我自己去就行，你們不用……”
對此提議，我是拒絕的，說白了，我並不想讓賭宗參與到我和顧擎以及紅風的事里老。
“不行！”三長老堅決，“你不能出危險。”
我看向三長老，微笑：“我知道您對我很好，萬一我沒有出來，或者出來後性情大變，記得幫我照顧一下風家。”
三長老點點頭，眼圈發紅，張了張嘴，似乎想和我說什麼，到最後擺了擺手：“罷了，我覺得你肯定能出來，吉人自有天相。”
我笑而不語，朝着山林裡走去。
吉人自有天相？今天前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我以爲我自己會當上宗主，然後順利威脅道宗，還找到師父弄清楚靈車事件和烏陰命格。
還以爲自己能勸雲叔叔回家，徹底擺脫玄和紅風，我和顧擎就能倖幸福福在一起呢。
可現在呢？
其實仔細想來，很久之前顧擎就開始給我打底，說發生任何事情一切有他，讓我不要保留實力，面面俱到，似乎從頭到尾的事情他都知道，能幫我的全都幫我了。
眼前，是他一次一次救我的場景，不管是作爲玄，還是顧擎……
一滴眼淚引發了一連串淚水，身邊的植被意境枯黃，我走到大河前，攀上繩索，熟練的橫渡。
隨後到了墓碑前，那紅色的氣流就是從墓碑底下散發出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按照之前的路下去。
最後在暗室棺材旁，看到了對壘的紅風和玄。
一個紅衣貌美，一個黑袍俊逸，實在是養眼。
只是此時玄並未說話，而紅風早就歇斯底里了：“你騙我，你還愛我對不對！我和她有什麼區別，我們經歷了這麼多，就算魂魄一分爲二，你就要捨棄我嘛？你想讓我死！”
“對不起。”玄喑啞。
“對不起？”紅風哈哈大笑，“沒什麼可對不起的，我記得我們之間的一切，而她不記得，最後你卻選擇了她，你對得起我嗎？”
“風暖來了，呵呵，我是紅風，而你終究只是風暖。”紅風嘲諷的看着我和玄。
“什麼意思？”我一愣，“顧擎，你……”
“顧擎？他根本不是顧擎，你所謂的顧擎只是個軀體罷了。”紅風看白癡一樣看着我。
“閉嘴！吾妻風暖，永遠不會變。”玄黑袍無風自動，墨綠色的眸子引燃了怒意。
“對，你的妻子是風暖，我呢？”紅風質問，“我不是她嗎？我和她有什麼區別！”
“什麼意思？”我萬萬沒想到進來後會是這樣一番場景，
紅風竟然說她和我有什麼區別？
難道不是區別大了嗎？
“吾妻。”玄扭頭看我。
“吾妻什麼吾妻，說人話，你是顧擎，對吧？”我有些發抖。
“老婆，是我，只是……“玄神色委屈。
“到底怎麼回事？紅風爲什麼說我們倆是一個人？顧擎爲什麼只是軀體？靈車事件……”我有太多的疑問。
玄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來。
紅風哈哈大笑：“到底你還是不能說，輪迴數次，她早已忘記自己是誰了，高力更可憐，殺了自己喜歡的人那麼多年，護了敵人半輩子，呵呵……在你們倆眼裡我又是什麼？”
“閉嘴！”玄怒目而視。
“怕什麼？怕我說了她再也不能回去？只能平凡的當個風暖？”紅風嘲諷，“那我呢？”
玄看着紅風，班上看向我。
“小暖，原諒我不能告訴你爲什麼，因爲我想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你和紅風的確是一個人。”
“一個人？”我一愣。
“對，一個人。”玄肯定，墨綠色眸子滿是遺憾，“人死後有三魂七魄，七魄散盡，一混守，二魂遊，前兩魂終將消散，只有三魂歸於墓穴是永久的。紅風就是我在你輪迴九世墓穴裡拘謹的魂，我曾經想找到你，但是我無能。”
“我以爲，第十世依舊無法找到你，所以我打算復活壘世墓裡魂。”
我越聽越明白，心裡震驚：“第十世輪迴？”
“我們第一世也是夫妻，小暖，後來我愛上你還是要復活她，其實是融合，在這，無論她好不好，她都是你。”
無論她好不好，她都是你。
“所以呢？”
“所以。”玄眸子認真，“你選，如果復活她與你融合，你將恢復所有的記憶，包括修爲，我們能回去，如果不復活她，你永遠是風暖。”
“回去？去哪裡？”我一愣。
玄搖搖頭：“不能說。”
“好，那我選擇留下。”
“不！你不行！”紅風急了，“我同意融合，你在那個世界還有親人，只要你回去，就能報仇，張月嬌上輩子害的你那麼慘，高力……”
“閉嘴！”玄大袖一揮，紅風靈魂顫抖。
“老婆，你確定嗎？”玄問我。
我點頭：“確定，別說十世，就是前世我都不會回去，已經過去了，最重要的是珍惜當下不是嗎？”
玄露出微笑：“是我錯了。”
說着，黑袍全都鼓了起來，一股巨大的力量爆發出來，直擊紅風。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這全都是你的心血！”紅風大喊。
玄看着她：“你雖是吾妻累時留魂，可終究不是她，謝天謝地，吾找到了吾妻，否則將大錯特錯。”
說話間，紅風的魂竟越發稀薄。
我攥緊拳頭，心跳如雷，他這是要做什麼？
“玄！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就算我要灰飛煙滅，你也要付出代價，我要讓你永遠醒不過來！”紅風眼睛殷紅，一股子巨大的怨氣直衝玄。
玄後退，大袖一揮，怨氣被掃向別處，然後下一刻紅風的陰魂竟然劇烈膨脹。
“砰！”的一聲響，竟是在玄胸口處爆炸了。
等到餘音消除，紅風消失不見，而顧擎那黑袍炸裂幾處，凝實的靈魂幾近透明化。
“顧擎！玄！”我不知道自己該叫什麼，一陣害怕，紅風吸收了那麼多生命裡，早已不能同日而語。
“你怎麼樣？”我用手去抓顧擎，根本抓不到。
“叫我顧擎吧，你說的對，我們只活好這一世。”顧擎笑了笑，“老婆，我得回身體了，不過，如果我醒不過來，你好好和兒子過。”
“你在說什麼啊！”我幾近崩潰，到現在我還是一腦袋漿糊。
我想要問什麼，顧擎陡然飄起，消失在我眼前。
”顧擎！”我急忙追出去。眼見着那抹黑色，飄向了四宗境中心位置。
“宗主！”三長老見到我最爲激動，“我就說你不會有事。”
只有大長老納悶：“裡面發生了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覺得疲憊：“賭宗再也無禁地。”
“……”大長老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我再去到四宗境空地的時候，人已經散了，雲叔叔和師父守在顧擎身邊》
“小暖，我……”雲叔叔哽咽。
我擺了擺手：“我現在不想說些有的沒得，師父，顧擎怎麼樣？”
“那邊怎麼樣？”師父第一次異常嚴肅，“剛看到他的魂魄都快透明瞭，到底怎麼了？”
我沒有隱瞞，說明了一切。
師父嘆氣：“把他帶回去吧，聽天由命。”
最後我和師父一起將顧擎抱回了我們自己的屋子裡。
就像他臨消失前的話，萬一他醒不過來如何如何？
眼下過了十天了，當真一直沒醒過來。
從期待，到絕望，到不放棄，再到絕望。
我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疲憊不堪了。
“徒弟啊，你爸爸在外面給你送飯。”師父嘿嘿哄我笑，“玄可不是什麼簡單的鬼，你放心吧。”
“師父，讓他拿回去吧，我不吃。”我握着顧擎的手。
這幾日爸爸說了當年的情況，怕我被張家趕盡殺絕，纔將我留下。
我表示理解，當場淚灑，但重逢的喜悅到底被顧擎的昏迷沖淡了。
“張月嬌被高力殺了，就在剛剛，道宗亂了。”突然間，師父來了句。
我瞬間愣住：“師父，你開什麼玩笑？”
“高力……哎……”師父將他常年戴着的小墨鏡摘下來，“我本來想等他醒了再和你說，可眼下看來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無用了。”
”師父？“我聽着師傅的口氣，覺得奇怪。
”小暖徒兒，我知道你一直沒弄明白，一頭霧水，現在我有個故事，關於你，張月嬌，顧擎，高力的，你要聽嗎？“
師父挑眉，樣子得意極了。
“想！”我沒有絲毫猶豫，天知道這些日子我糊塗的厲害，如今聽到愛慘了張月嬌的高力，竟然將張月嬌殺了，這簡直就是天書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