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經理冷汗涔涔,那副不知情的樣子做不得假。
緊張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我。
我能接受對方衝着我一個來,但無法接受是衝着我和顧家來的。
這意味着什麼?事情遠沒有我想的簡單。
“姑娘,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威脅字條。”王經理這麼大歲數了,此時要哭了。
我嘆氣,知道爲難他也沒有用,將策劃案遞給他,將顧擎交代的事情辦了。
沒心思理會他有多高興,出了公司,立馬給黃處打電話告知。
黃處也是煩躁:“破案子!”
“有風家的消息及時告訴我,黃處你大案子見多了,何必因爲這個煩躁?”大月的電話頂了進來,我草草結束了和黃處的對話。
大月電話裡傳來哽咽聲,我嚇得魂飛魄散:“你這是……哭了?”
“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
大月支支吾吾,到底還是說清楚了,喬伯母,也就是她媽媽,不來了。
“憑什麼啊?”大月崩潰,“說離婚就想起我,現在不離了又和我斷絕關係,我他媽算個什麼東西?”
我攥緊拳頭,難掩氣憤,以前我就和胖子說過,大月的父母都快趕上畜生了。
現在我得給畜生道歉,他們是畜生不如。
想到這我語氣強硬:“別哭了,這麼多難不習慣嗎?你還有我。”
大月破涕而笑:“現在還快有乾兒子了。”
這畫風轉變的有點快,我一愣一愣的。
後來聽着大月語氣裡的悲傷,才發覺她是裝的。
聊了半天,等她情緒平靜,我才問起喬伯母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她那個丈夫有了小三,喬伯母無法接受要分手,但她也是有些手段的,就接受小三的孩子進家門,可小三必須在外面。這樣一妥協,她那個丈夫覺得妻子知書達理,也就哄了哄和好了。
“小暖,我覺得自己超級沒出息,我在意他們對我的看法,什麼都在意。”說着大月苦笑,“別人都是想失憶忘記愛情,我可到好,想失憶忘記父母。”
我打電話期間到了家門口,開門進了屋子,坐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忘記做什麼?磨練越多,人才會過得越輕鬆,我以後也好放心。”
“知道了,哲理暖。”大月嘿嘿一笑,“不過你放心是什麼鬼?說的和你要去哪一樣。”
我一頓,懊惱自己不自覺將話說了出來,連忙轉移話題,說起聯繫不到顧擎的事。
“會不會在顧家?我聽說華清這幾天鬧得挺兇的。”大月道。
我手託下巴:“也許吧,不然也不可能不接電話。”
又寒暄了幾句才掛點,洗漱一番躺在牀上,準備睡覺。
摸着肚子,覺得這孩子奇怪,50天,按理說應該有孕吐反映吧?
但除了那天在奇石館出來毫無徵兆的暈倒,再也沒有其他反應。
還有理智告訴我不該留下這孩子,但自從知道了他的存在,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就被攻克了。
我輾轉反側,不想這個問題,反正還沒到不能流產的地步,再糾結一下吧。
夜裡
,迷迷糊糊的總覺得肚子上有雙大手在動。
但我卻沒有危險感,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是被紅姐的電話吵醒的。
“小暖,出事了,出事了!”紅姐一反常態,很是焦躁。
我揉了揉眼睛:“怎麼了?”
紅姐嚥了口唾沫,緩緩道來,聽完,我徹底沒了睡意,囑咐紅姐稍安勿躁,我馬上過去。
這件事和那天賭石要錢的男人有關係,紅姐說她只是覺得眼熟,但沒想到是毒蛇。
所謂毒蛇,就是讓老蔣再也不能做賭石生意的人。
紅姐說着,我才知道原來這玉石界和賭石界還不同。
賭石界的大佬並不是沈家,而是賭宗。
這個名字神神叨叨的組織,裡面的人也一樣奇怪,賭宗坐下首徒,就是毒蛇。
極其受寵,因爲天賦極高,當時老蔣出入賭石界,叱吒風雲,很快就遮蓋了毒蛇的名氣。
毒蛇是什麼人?陰翳,錙銖必較,看不得別人好,在他眼裡,賭宗必須統治着賭石界,而他就應該是師父之下最強的。
所以就聯合一些人給老蔣下了套,老蔣被衆人算計自然不忿。
但業內都是怕賭宗的,所以沒有人敢和老蔣做生意。
紅姐說道最後哭了,她說有幾個朋友氣氛不過,要幫老蔣,但最後都死了。
如今又用同樣的手法斷石閣的後路。
我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很怕紅姐情緒失控。
等到了石閣,果不其然,紅姐在啜泣。
“小暖,你可算是來了。”紅姐抓着我的手不放,“怎麼辦?”
“有沒有賭宗管不到的地方?”這件事不能硬碰硬。
老蔣什麼性子的人我也知道,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動靜,肯定是因爲無法抗衡。
“緬甸,還有……”紅姐皺眉,帶着我往後面走,“小暖,這塊奇石是你找雲客買的?”
我點頭,知道紅姐的擔心:“這塊是在毒蛇警告之前買的,應該不會有問題,至於上貨問題,去緬甸不可以嗎?”
“緬甸……”紅姐爲難,“倒不是不行,就是哥哥那邊……”
“怎麼了?”我怎麼覺得紅姐表情那麼奇怪?
“沒什麼,你等我消息,石閣不能倒!”紅姐握緊拳頭,那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惹得我汗毛倒豎。
紅姐見我這幅模樣訕笑,說讓我回去聽去緬甸的消息。
我點頭說好,離開毛料市場直奔公安局,去緬甸總要去請假的。
到了公安局給胖子打電話,胖子嘿嘿笑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和我一起去林家,在門口等着。”
我無語問蒼天,只是趕上了問詢?
不一會胖子就從警局出來了,臨近十月的天氣,很清爽,胖小皮鞋,九分褲,短襯衫,穿的還算比較清涼。
當然是忽略那身肥肉的……
路上,我問胖子:“去林家調查什麼?”
“還不是陳耀的事情!這個林家啊和陳耀並沒有什麼交際,我也沒辦法傳訊人家,只能上門。”胖子解釋。
我點頭說是,讓胖子
給我介紹一下林家。
胖子伸出一根手指:“餐飲界的老大,民以食爲天,雖然林家的產業不怎麼高大上,但還真的有錢。”
怪不得張月嬌說高力找林雅詩,只是權宜之計。
現在想想,如果張月嬌說的是真的,那麼高力討好林雅詩的期間,不正是獵華公司項目運作期間?
“胖子,你查查林家和高家有沒有資金往來。”我皺眉。
胖子應聲說好,眼看着我們就到了林家,比起富豪人家的別墅,這棟普通人家的房子讓我對實幹的林家產生了好感。
“林雅詩父親吃過苦,做買賣本分,爲人也好。”胖子拉着我去了501按了門鈴。
開門的是個婦女,氣質上有五十歲的樣子,但長相卻不到四十。
“你們是?”婦女不急不慢。
胖子表明來意,婦女緩了一會纔將門讓開,又給我們倒了水。
“警察來我家做什麼?”她的話很硬,能聽出來她招呼我們進來只是不想惹麻煩。
“阿姨,我以前是高力的未婚妻,我不是警察。”過不去悽然,我表明身份過後,她愣住了。
“你……”
“我叫您林阿姨吧。”對待這種人,普通的問詢是不成的,“您放心,今天我來也不是找麻煩的,其實我們對您隱瞞了林雅詩的屍檢報告。”
“什麼!”婦女臉帶震驚,“我女兒不是病死的?我就說我女兒不是病死的!她到底是怎麼死的?警察怎麼能騙人!”
胖子也急了:“風暖!”
我示意胖子稍安勿躁,這件事說破了大天,也不能空手套白狼。
“阿姨,我如果是您,就會整理情緒,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感覺雖然不好受,但……”我安慰道,“逝者已矣,您情緒如此,我不敢說。”
婦女看了我一眼,雙手掩面哭了起來,我和胖子對視等着。
將近過了十分鐘,婦女才整理好情緒:“你說吧。”
“林雅詩的屍檢報告。”我頓了一下,“沒有屍斑,無法判斷死亡時間,屍檢異常,死者瞳孔四散,生前受到過驚嚇。”
“那兇手是不是你?”婦女說完又搖了搖頭,“不對,如果是你,你不可能來。”
她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可惜,和林雅詩的接觸不過是那一條短信,但當我過去,林雅詩已經死了。
之前我還懷疑那短信是不是她發的,如今看她母親,倒覺得沒了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這樣家庭出來的,給人做小三要麼就是愛慘了,要麼就是毫不知情。
“不是我,謝謝您的信任,您領走林雅詩屍體後,我們留了一小塊組織。”我說道這裡,示意胖子開口,畢竟屍檢報告我並不專業,照貓畫虎,不如虎自己來。
胖子闡述,林雅詩的組織在一個月之後並沒有破敗的痕跡:“當天風暖撞破現場的是您的女兒發短信叫她過去的,但林雅詩屍體的狀況明顯是提前做好防腐工作的,所以我們懷疑高力,可沒有證據。”
“高力?不可能啊,他追我們女兒的事情,全小區都知道。”婦女訕訕看我,“對不起姑娘,當時我們都以爲他單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