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說好。
說實話,和鬼相處久了,有的時候我會覺得鬼比人可信。
畢竟,鬼只有遺願。
而人還要爲過於和未來活着。
所以譚曇所說的,現在只有老蔣這一個心願,我也就是聽聽。
“行了,出去吧,小紅該懷疑了。”譚曇推着我。
說着已經打開了房門,換上了笑容,明顯不打算再說了。
紅姐還在吃着小吃,比劃着衣服,見我們出來嘴裡嘟囔着問我們是不是揹着她做什麼了。
譚曇笑着打圓場,我不自然的笑了笑,說頭疼回去躺回。
紅姐有些急:“怎麼了小暖?要不要叫醫生?”
我擺手說不用,譚曇趁機打岔,讓菲傭將老蔣叫下來,我這才得以脫身。
到了屋子裡,迅速拿出那張紙,看看能否對得上。
本來念在之前紙上的符號沒有完全用完的心態,試試看的。
但這一比對,我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竟然對上了!”
當下不敢耽誤,立馬謄寫,查找翻譯:“大運散,輪迴太長。”
我腦子亂作一團,什麼對什麼啊?這塊陰沉紅脂的內容和之前的毫無相對之處,風馬牛不相及,當下有些失望。
但有一點不能忽視,這翻譯出來的意思,每次都是提示。
比如第一塊的生劫死劫,第二塊的棺材。
意識到這個事實,心頭一驚,之前我就發現了。
到手的四塊陰沉紅脂,除了紅風上的鑲嵌,都是形狀相同,刻畫不同的。
就像是同一批次生產的,然而先不說王媽掉的那塊,其餘的都是我在毛料裡解出來的。
看樣子有年頭了,爲什麼會偏偏到我手裡,還是這麼重要的提示?
那可就只有兩種可能了。
第一,有人故意暗中給我提示。
第二,被我解出來是命運註定。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足夠讓人震驚了!
事情好像出乎意料的複雜,我一時間發懵。
突然,門響了。
是紅姐進來了,她滿臉擔憂:“臉色怎麼這麼差?頭還疼嗎?”
“有點疼。”我需要好好休息,理清思路,隨即將東西放在行李箱中,躺到牀上。
紅姐皺眉,給我倒了一杯熱水,裡面有老薑,說讓我喝了去去寒,說昨晚做了噩夢,興許是出了汗被風吹了。
我也沒拒絕,一邊喝一邊看着紅姐笑。
“哥哥那事你別往心裡去。”紅姐舊事重提,臉上帶着訕笑,“我和哥哥從小就是孤兒,所以重感情,他可能也是想替你把關。”
我微哂:“紅姐,你和老蔣爲什麼成爲孤兒?”
紅姐笑了笑,她說沒想到這麼多年要再說一次。
“我和哥哥住在石村,一個邊緣城市的村莊,但後來村子裡來了幾個人,爸媽就被帶走了。”紅姐眼神疑惑,“我當時還笑,只記得模模糊糊的景象,長大問哥哥,哥哥卻說忘記了。”
“你都記得,老蔣怎麼會忘記?”我追問。
娟娘笑了笑說也許老蔣是不像記着,又或者在騙她。
我說他們父母有可能還活着:“畢竟你們只是看到父母被帶走。”
紅姐搖頭:“那些人很厲害,我爸媽在他們面前毫無反抗之力,我雖然小,但能記得當時的感覺,十分絕望,後來哥哥也總是半夜哭,我估計是不在了。”
“別難過了。”我安慰着,想着今天老蔣的態度,還是覺得奇怪。
以我對老蔣的
爲人瞭解,他即使再不喜歡顧擎也不會這麼無理。
但今天,就像吃了槍藥似的,針對顧擎。
可是卻什麼都不肯說。
紅姐還在念叨,突然門響了。
“小暖。”是顧擎的聲音。
“是顧擎啊!”紅姐開門。
我擡眸一看,就見顧擎一雙如黑曜石辦的眼睛,鼻樑高挺,上脣略薄散發出魅惑,利落的側臉輪廓,散發出無窮的魅力。
紅姐曖昧的看了我一眼:“你倆聊,我先出去了。”
“你……”我有些尷尬,一件白色襯衫被他隨意披在身上,餘兩顆口子露出胸口。
“可還滿意?”顧擎勾起玩味的笑,盯着我的眼睛。
我趕忙低頭,佯裝驟起眉頭:“有事快說。”
“你不太舒服?”顧擎大步向前,往牀上一座,胸口露的更大了。
“沒……沒事。”我掐手指,風暖啊,你要蛋定……
顧擎挑眉,緩緩開口:“公司出事情了,我們最晚明天就要回去。”
我笑了:“是你,不是我們。”
沒等顧擎說話,我腦中一閃,終於想到了正經事:“對了,我住院的時候是你給我驗了HCG?爲什麼?大月說那是屬於常規檢查之外的。”
顧擎挑眉:“女人毫無徵兆暈倒的除了要做常規檢查之外,還有可能是懷孕,這是常識。”
“額……”我就這麼像婚前懷孕的?
顧擎乾咳:“你說過你有喜歡的人。”
所以就給我做檢查了?
有這種心理準備還喜歡我嗎?
別說我自己優秀還是不優秀,像顧擎這種條件的人,對我有這樣的情愫,還真是不正常。
當然,我聰明的不會在他面前說。
畢竟,和顧擎講理……
我風暖可以很自豪的說:根本就沒贏過!
“我以爲你會問我爲什麼失蹤。”顧擎眼神晦暗不明,能看出失望。
我攥了攥拳頭又鬆開:“華清你伯母知道就好。”
說這話時,我心裡抽痛,他去了哪裡,爲什麼失蹤,問出來,只不過會加大兩人的牽絆,不是嗎?
“很好。”顧擎突然起身,白色襯衣褶皺緩緩散開,關門的瞬間,我似乎看到了第一次見面時,那寂寥的背影。
“顧擎,對不起。”我呢喃,一行眼淚禁不住流下。
第二天早晨,飯桌上,紅姐和譚曇在討論一會去哪。
顧擎和老蔣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奇怪。
直到吃完,顧擎才說自己今天要走。
“公司有事啊?”紅姐想了想,“小暖,你和顧擎一起走。”
“爲什麼?”我不同意,緬甸這邊十大場,我還沒看呢。
老蔣突然出出聲:“今天除了帕崗還要去看蒙麻料,明天……”
紅姐趕忙攔住:“哎呦,行了哥,上貨三場倒也夠了,畢竟店鋪也沒那麼大。”
“顧擎你也是偷渡來的?”譚曇問,“如果是,我明天安排人送你。”
顧擎暖笑:“私人飛機。”
“土豪啊!”譚曇驚了。
紅姐愣了。
我懵了。
知道顧家有錢,沒想到竟然有私人飛機。
“顯擺!”老蔣鼻子眼出氣,又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譚曇發笑:“行了,偷渡不好運的,之前就有人盯上我了,我還想怎麼和你們說呢,小暖,你先和顧擎走,就當幫嫂子忙了。”
“真的?”我是真不想走。
“
真的!”譚曇點頭,“比珍珠還真。”
顧擎淡淡點頭:“那好吧。”
額……這語氣,就像是多爲難一樣。
總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就和顧擎定下,在晚上走。
吃完飯,譚曇安排的車已經在外面等了。
“先去哪?”坐在車上,老蔣看着窗外,“不是去帕崗的路。”
老蔣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從譚曇家先去蒙麻,屬於繞遠行爲。
譚曇解釋說肖子那邊聯繫了,那邊情況還有點亂,不過肖子已經爲我們準備了不錯的毛料,到時候只要去挑就行了,去完蒙麻再讓回去也不算耽誤時間,要不然就算去了帕崗也要等着。
老蔣聽罷,閉上眼睛補覺,竟是不再理會譚曇。
“怎麼越老越傲嬌?”譚曇睜大眼睛看下老蔣。
老蔣月眼微眯,笑彎了:“只在嫂子面前傲嬌,老男人撒嬌而已!”
譚曇瞬間完滿了,老蔣黑臉。
我看她們打趣,卻笑不出來,依靠着車背,看着窗外,不多時覺得有異樣的眼光,迅速扭頭,老蔣雖然躲得快,但他過於注視的眼光還是沒來得及收回去。被我捕捉到,乾脆佯裝慢慢移開視線,不再看我。
我心裡瞭然,老蔣定是有什麼瞞着我的。
將近一個小時,終於是到了蒙麻場,老蔣給我講解,他說蒙麻場的特色是黑烏砂,但是黑中帶灰。
顧擎就時不時補充:“水底一般較差,且常夾黑絲或白霧,綠色偏籃。”
老蔣白眼翻他,總之這倆氣場極度不和。
我不管他倆矛盾,只注意知識。
倒是真吸收不少,蒙麻在十大場裡不算特別好,但料子也不便宜,畢竟現如今黑色烏砂不多見了,只能在蒙麻場找到。
正說着,譚曇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來說了幾句,朝着場口打招呼,不一會一個青春靚麗的小姑娘就走了過來。
嘴裡說着地道的緬甸話,譚曇一邊招呼我們往裡面走一邊介紹,這個小姑娘名字諧音叫妹好,譚曇嫂子說讓我們叫她阿妹,阿妹生的膚色偏黑,但笑容真誠,升上的衣服是一身運動裝。
“你們別看她樸實,她可是場主的孫女。”譚曇露出羨慕,“這丫頭被保護的好。”
阿妹眼神清亮,身在十大場之一頂尖財富端,能被養成這樣的確是被保護的好,深受家裡人寵愛,看着,竟是不由得生出幾分羨慕之情。
阿妹也是熱情,搖晃着馬尾,笑着給我們介紹,當然我是聽不懂,譚曇代爲翻譯,大多都是介紹蒙麻場風土人情的,她還提到了蒙麻場的開鑿工人,每個人基本功都紮實,不亂開採,這就保證了蒙麻料的黑鎢砂還沒被挖沒的原因。
走着走着就到了給我們準備的毛料處,隨後讓我們挑,我和老蔣也不客氣,自己買賣,上貨卻不用欠自己的人情,說白了,如今得了大好處,都是靠的死去的富商。
那富商是什麼人?譚曇的死去的丈夫,老蔣的心結,所以等於我們的仇人。
仇人的人情,不用白不用,於是老蔣看了我一眼,隨後兩人便開始席捲,至於紅姐也時不時挑了幾塊,最後都讓我和老蔣無情的挑了出去。
老蔣眼帶笑意,但我看他的眼神卻是奇怪了幾分,基本功紮實到這種程度,真是讓人咋舌。
小姑娘看我們挑完,忍不住給我們豎起大拇指,說我們挑毛料的速度是最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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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蔣老臉通紅。
“好說好說。”我厚臉皮的笑。
只覺得這貨掃的完滿,就差給我和老蔣封個掃貨雙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