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馬車，布簾放下的一瞬，車廂內驀然變成了一個僅僅只有他們兩個的小世界。
阿然坐在司夜的對面，想着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想着此時此刻正與心心念唸的夜帝大人同乘在一輛馬車內，幸福來的太過突然，像是在做夢似得沒有真實感。
阿然偷偷看着司夜，自打上車後他就沒有說過話了，以往這樣的時刻，他總是會給她一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可是今天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感覺。
阿然看得出來，他似乎是有什麼心事，他心裡已經想着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似乎是一件挺難做出抉擇的事。
許是感覺到了注視着自己的目光，司夜驀地擡眸，那雙深諳的鷹眸轉而看向了面前的小姑娘。
那張清麗脫俗的小臉兒就像是自帶着某種魔法一般，看在他的眼裡，竟讓心底的糾結與無奈全都煙消雲散。
在阿然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司夜反反覆覆的想了很多。
這一千年來，他始終堅信自己作爲一方鬼帝是有着他的使命的，他一直朝着鬼母所希望的方向發展，不屑努力，卻從來都不曾爲自己活過一次。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纔是盡頭，也從來沒有興趣去想這些。
可是，自從她出現了以後，這一切都變了。
他體會了快樂，體會了牽掛，體會了人間百味，那些感覺填補了他心底的空缺，他有時候會想，他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非一方鬼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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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偷偷看看司夜的，可是阿然沒有料到自己反倒會被司夜定定的看了半天。
那張清麗的小臉兒上立刻爬滿了兩片紅暈，咬了咬嘴脣，小聲問道:“大人，您在想什麼？”
“我在想，不該將你送來鬼城。”
“那大人……以後還會不會再讓阿然離開寒夜殿呢？”
她很怕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不敢想象再有一次，她究竟會傷心成什麼樣。
司夜看着眼前的小丫頭眨巴着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一臉期待的看着他時，他漸漸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不會。”
司夜的話說的極爲平靜，更也沒有因着被阿然捕捉到他的目光而有絲毫的躲閃，彷彿這一次，他已經不願違背自己的心意了，甚至看着她的眼神裡也多了一抹堅定。
這句平靜的話聽在阿然的耳中，她突然覺得，這些日子裡的等待都沒有白費，心底竟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真的麼？！”
阿然開心的差點兒跳起來，要不是馬車裡的空間有限，她定然已經手舞足蹈了。
“當然。”
看着她開心的樣子，司夜的心裡同樣是難掩的欣慰，原來一直以來吸引他的，就是這樣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
只要能一直這樣看着她，司夜便別無他求了。
“大人。”
耳邊響起小姑娘的聲音，司夜看着她，劍眉微微皺了皺，似乎在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阿然……阿然很喜歡大人！”見司夜微微愣怔了下，小姑娘一鼓作氣，接着說道，“阿然說的這種喜歡是那種……不希望其他女子也喜歡大人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