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不能再聊了,再聊下去,您那尊‘玉’佛可就拍不到了。餘澤南正這樣想的時候,一道聲音乍然‘插’入。
幾人都下意識朝聲源看去。燈光下,餘澤堯從車上下來,緩步朝他們走過來。夏星辰連忙打了招呼:“副總統,晚上好。”
“晚上好。”餘澤堯的目光只在夏星辰身上做了簡單的流轉,而後,和弟弟餘澤南不動聲‘色’的對視了一眼。不待旁人發現,便已經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只笑着和蘭亭夫人道:“我可聽說,‘玉’佛馬上要出來了。”
蘭亭夫人顯然是對那尊‘玉’佛非常感興趣,一聽餘副總統這般說,便道:“夏小姐,有機會我們改天再聊。至於那些好吃的店,你幫我和澤南說。澤南會帶我去的。”
“好的。一定。”
“走吧,夫人。”餘澤堯陪着蘭亭夫人進去。
“哥,你們先進去,我和我朋友說說話。”餘澤南道。餘澤堯頷首,什麼都沒說,便進去了。
走到‘門’口,蘭亭夫人又回頭看了眼夏星辰和餘澤南二人。餘澤堯眸底劃過一絲暗芒,問:“夫人,怎麼了?”
“這‘女’孩子‘挺’有眼緣的。你看沒看出來,這澤南可是對她很有興趣呢!這會兒你來了,他倒是就有了藉口把我正大光明的甩下了。”蘭亭夫人開着玩笑。
餘澤堯道:“您這話可言重了。澤南那小子一向都拿您當親生母親那般敬重,哪捨得把您甩下?他就是這德行,見到漂亮‘女’孩子,就邁不動步子。”
“男大不中留哦,我還指望着,將來讓澤南這孩子給我當‘女’婿呢!”蘭亭夫人說到這,想起什麼,眸中劃過一縷哀慼,不由得輕嘆口氣。她的孩子和她已經分開20多年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更不知道這20多年,她是獨自一人長大,還是被人收養了。
餘澤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便安慰道:“夫人,您大可放心,人我已經盡力在幫您找了,我相信很快會有線索的。您要真喜歡澤南,他也全依您的,給您當‘女’婿,當乾兒子,都成。”
蘭亭夫人笑了一下,輕拍着餘澤堯的手,“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他要喜歡那位夏小姐,我可不會強‘逼’他。夏小姐看着就善良,不是那些嬌蠻的千金大小姐。”
餘澤堯點頭,迎合着夫人的話,心裡卻在尋思着。他沒想到,兩人竟然會這麼正面碰上。
……
蘭亭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奢華的宴會廳,夏星辰的目光才‘抽’回來。從剛剛的浮華璀璨,再對上面前的深沉暗影,她心下沉了沉。
不自覺又想起剛剛在會場中宋國堯那番話。
“喂!發什麼呆?”
餘澤南的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她這纔回神,勉強扯了扯‘脣’角,“你趕緊進去陪那位夫人吧,我先走了。”
“拍賣會纔剛剛開始,一會兒還有盛大舞會,你今晚穿這麼驚‘豔’,不跳支舞再走豈不可惜?”餘澤南又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一遍,挑眉,“價值不菲哦!”
大家可都是明眼人!
夏星辰將脖子上那項鍊取下來,放進手包裡,“本來我就是來給人打工的,眼下他也用不上我,所以,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餘澤南睞她一眼,“有心事?”
“……”夏星辰沒回他。她拎着裙襬,踩着臺階往下。餘澤南迴頭瞥了眼那緩緩沒入黑暗中的身影。
清冷的風中,她單薄的身子,冷得瑟縮。昏暗的燈,將她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修長,整個人看起來又孤寂又落寞。
他怔忡的看着那背影,竟覺得‘胸’口莫名有些發堵。
訕訕的撇撇嘴,掏出車鑰匙來。
沒別的!他真是太心軟了!尤其是對‘女’人,更心軟!真沒法放任一個‘女’孩子,孤零零的走夜路。
………
夏星辰冷得雙手環‘胸’,搓着手臂的時候,一輛車,在她身邊停下。
餘澤南降下車窗來,“上車吧,我哪我送你。”
夏星辰斟酌了下,也沒有多猶豫,拉開車‘門’就上去了。今晚因爲聚集了太多政要人士在這兒,所以有‘交’通管制,幾裡開外都沒有外面的車可以過來,她若是走出去就算不累死也凍死了。保不齊,還會被搶劫。她身上這些東西,可是價值連城,被搶了10個她也賠不起。
“把衣服披上。”才扣上安全帶,肩頭一暖,餘澤南的衣服已經扣在了她肩上。她覺得好受些,攏了攏,“謝謝。”
“回家?”他問。
夏星辰籲口氣,剛要點頭,視線無意從窗內投‘射’出去。幾輛熟悉的車,就這樣在眼前晃過。
那些車,是屬於白夜擎的……
他,一直都在會場裡吧!她和宋唯一的那場拍賣,他參與其中,真不知道是作何感想。
餘澤南見她好一會兒沒說話,正看着窗外出神,便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一眼也認出白夜擎的車來。
“他也在會場裡面?”餘澤南問。
夏星辰回神,搖頭,“也許吧。”
“剛剛來的路上,已經有人通報了我哥,說是……”說到這,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又看了眼她的神‘色’,才道:“宋唯一和他的訂婚時間是在20天之後。”
“你一會兒還有事麼?”夏星辰忽然問,就像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那樣。
“……”他一怔,一會兒才搖頭,“我本來就只是來走走過場,一晚上‘挺’閒的。”
“那能帶我隨便轉轉嗎?”
餘澤南看着她。她神‘色’那般平靜,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什麼都不在意那樣。可是,眼底深處,那份悵然和暗淡卻始終沒有掩藏住。他沒有猶豫,點頭,“當然可以。你想去哪都OK!”
“謝謝……”夏星辰輕語一句。頭輕輕靠在車窗上,一雙眼空茫的落在窗外。整個城市的霓虹璀璨,此刻映在她眼裡,卻只是一片灰白。
她忽然就想夏大白……
很想……很想……
想到‘胸’口發酸,發脹。如果連夏大白都沒了,這輩子……她便是真正一無所有了……
她緩緩閉上眼,將心底的酸澀硬生生壓下。車裡,明明開着暖氣,可還是覺得涼。她下意識將身上餘澤南的衣服攏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