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傑見她臉‘色’不對勁,問:“你沒事吧?”
趙楚寧半晌才從牙關裡擠出’沒事’兩個字。 她踉踉蹌蹌的往洗手間裡走,腦海裡渾渾噩噩的,等到撐着琉璃臺站穩了,準備拿了手機打電話,一‘摸’口袋,纔想起手機扔在了包裡,包卻讓人壓在了包廂裡。
“小姐,需要幫忙嗎?”一旁一直靜候着的服務員上前詢問。
“能借手機給我用一下嗎?”
“好。”對方拿了自己的手機遞給她。趙楚寧輕輕說了’謝謝’,才把那串熟讀於心的號碼撥出去。可是,手機響了一次又一次,響到最後徹底斷了,也始終沒有人接聽。
趙楚寧有些沮喪的抓着電話僵立在那。面前,鏡子裡,照出來的自己面‘色’慘白得比鬼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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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唐壹剛醒。
一旁,唐御問他,“感覺怎麼樣?”
唐壹薄‘脣’上還沒有血‘色’,只道:“還好。唐未呢?”
“不好不壞,但好歹是醒了。”唐御道:“他醒來,第一件事也是先問了你。”
唐壹稍微鬆口氣,“醒了就行。”
“他有‘女’朋友照顧,倒是你——”唐御坐在椅子上看他,“要不要讓你未婚妻過來照顧你。”
“不必。”唐壹毫不猶豫的拒絕。
唐御笑了一下,“那就上次你力保的那位秘書,叫趙什麼?”
唐壹面‘色’微沉了些,不接話,只繃着臉問:“我手機呢?”
唐御彎身從‘牀’頭遞了手機給他,“剛剛有個未接來電,沒幫你聽。還有,之前有個孩子來了電話,我說你睡着。”
說到孩子,唐御的目光微深了些,像是探尋。唐壹知道他什麼意思,不接他的話,只撐着身子起身,“你走吧,我已經沒事了。”
唐御知道唐壹的‘性’子,他既然不說,就誰也管不着。
“老爺子和你爸都來看過你。看得出來,你爸也很擔心你。”唐御起身,“等身體恢復過來,不要再和他置氣。”
唐壹沒回話,也不知道這話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他靠着‘牀’頭,翻着手機。略過那串陌生號碼,給孩子撥了電話過去。
“叔叔!”小依米清脆的聲音立刻從那邊傳來過來,“你好些了嗎?每次給你電話,都說你睡着了。”
聽到那稚嫩的童音,唐壹覺得身體的疼,舒緩了許多。
即使是這樣寒冷的夜裡,這樣安靜的病房,他也覺得心裡溫暖。‘脣’角,不自覺彎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現在已經沒事了。”
“真的?你不可以騙人哦。”小傢伙還懸着一顆心。
“不騙你。”
“我想去看叔叔,可是,媽咪和‘奶’‘奶’都不許我去。”小依米語氣沮喪。唐壹都能想像得到她扎着兩個小辮子,撅着嘴耷拉着腦袋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的模樣。聽到她說趙楚寧不讓她過來,他嘴角的弧度頓時收斂,淡聲道:“讓你媽咪來聽電話。”
“媽咪還沒回來呢!”
唐壹看了眼時間,這都晚上九點多了,她還不回家?都當媽的人,如此不稱職?
“我剛給媽咪打電話,不是媽咪接的,是一位叔叔接的。”小依米在那邊嘟囔:“也不知道媽咪什麼時候回來。”
“哪個叔叔?”唐壹聲音又低下去幾分,眉心間多了幾分冷峻。程崢?她這麼晚把孩子扔在家裡不管,就是爲了和程崢約會?
想到他們倆在一起的畫面,唐壹心底無端生火。
“我不知道,不認識。”小依米回。
唐壹只和孩子隨意的再說了幾句,便把電話掛了。而後,毫不猶豫的把電話再撥出去。
電話響了幾聲,那邊讓人接了。那邊特別的吵鬧,能聽到不斷勸酒的聲音。
“喂。”陌生的男音,帶着幾分醉意從電話那邊傳來。
唐壹臉‘色’黑沉,像覆着寒霜,“你是誰?”
“你是找小趙的吧?小趙剛喝了兩杯酒,去洗手間了。你晚點再打吧。”接電話的人也有些不清醒了,說話張揚,大舌頭,根本沒聽出唐壹的聲音來。
“你們在哪?”唐壹耐着‘性’子,磨着牙問。他現在想手撕了那‘女’人。跟着一羣什麼人在喝酒?
“我們這是亞川酒店三樓。對了,你是哪位?”
“她男人!”唐壹冷冷的吐出三個字,又道:“讓她在那等着,哪裡不準去!”
說罷,一個多的字都沒有,把電話掛了。
這邊。
趙楚寧洗了把臉從洗手間裡出來,渾身軟綿綿的無力,像主心骨被‘抽’了似的。她不知道是喝了那杯酒的緣故,還是聽了那消息的原因,現在整個人哪裡哪裡都難受。
她回包廂取包。才進去,先前給她倒酒的鄧總把手機給她,“小趙,剛你男朋友來電話了,你瞅瞅。”
“什麼男朋友?”
“你還有幾個男朋友不成?”鄧總笑着打趣她。
趙楚寧把手機接過去,一看那串號碼,神思晃了晃。鄧總拍了拍她的位置,“坐下坐下!你男朋友說了,叫你在這兒等他,哪裡都別去呢!”
“他要過來?”
“嗯。是這麼說的。”
趙楚寧原本要走,聽到這話,又緩緩的坐了回去。
桌上一圈人,又開始喝得酣暢。趙楚寧坐在那,一直都心不在焉,連連看時間,時不時的會往‘門’口看一眼。
鄧總給她倒酒,“小趙啊,你別老盯着‘門’口看。這男朋友要來,你脖子都快伸成長頸鹿了。喝酒喝酒!”
趙楚寧收回視線,看大家都舉着杯子,知道自己躲不了,也只得做做樣子,喝了不少。
大家吃吃喝喝,酣暢得很,唯獨她始終心不在焉。她覺得唐壹不會來了,心裡有幾分悵然,也有幾分擔心。軟軟的坐在椅子上,已經不太清醒。
突然……
包廂的‘門’,被人突然從外推開。
餐廳經理親自進來了,恭恭敬敬的。衆人正覺奇怪的時候,就見唐壹在經理之後進來。他身上就是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衫,外面只套了件黑‘色’風衣。但即便是如此簡單的裝扮,站在那燈光之下,也是最出衆的一個。
他神態冷漠,冷銳的目光從衆人面上掃過。
所有人都紛紛站起了身,又驚又喜的盯着這突然降臨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