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暴風雨來襲
車子沒開出去多遠,就開始打雷下雨,山路變得泥濘難行。
“見鬼!這鬼天氣……”
寧綰一路沒說話,姜陌南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爲剛剛那句“鬼話”的關係。
偶爾轉過頭,就看見她對着窗外發呆。
“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她淡淡地說着,“這裡的空氣好悶……越來越悶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現在下着大雨,又是山裡,空氣不知道有都好,都還帶着雨水的清新味道,怎麼會悶?”
寧綰搖搖頭,靠在窗上。
“悶……很悶……”
姜陌南心想,真的只有兩個可能,要麼寧綰瘋了,要麼他自己瘋了!
就算沒瘋,再這麼下去,他遲早要被逼瘋!
但是很快他就發覺她說得並沒有錯,在離基地越來越近的時候,那種沉悶的感覺真的一路壓了過來。
一進入某個範圍內,那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姜陌南有些走心,驟然一聲砰,子彈打入車體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個急剎車。
搞什麼?!
就算第一次來這裡,也不會這樣沒調查清楚就開槍吧?
更何況是他這輛已經來過一次的越野車!
沒理由不知道是他們?
“你在車裡呆着,別亂跑!”姜陌南把寧綰的腦袋給摁了下去,雨刷再一次劃過將擋風玻璃上的水簾刷開,朦朦朧朧看到雨中站了一排的迷彩兵,個個舉槍對準他們。
這要再往前開一點,真的會被射成馬蜂窩!
姜陌南打開車門跳出去,傘也不打,雨唰唰地淋了他一身。
雨聲很大,他舉起雙手,大聲喊着:“幹什麼你們!無緣無故開什麼槍?!傷到我也就算了,坐在車裡的可是你們前隊長的寶貝妹妹!她有一絲損傷,你們就後悔去吧!”
他們顯然沒想到寧綰在裡頭,有一人喊道:“丫頭!下車過來!我們不會傷害你!”
這個粗狂的聲音寧綰記得很清楚,是和哥哥同期進來的刀疤。以前來的時候她最怕這個兵,臉上有一道疤,所以大家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刀疤。
不管刀疤怎麼試圖讓自己變得溫柔,寧綰都覺得他可怕得要死,每每被嚇慘,大哭特哭,刀疤就會被一羣戰友笑到地上去。
其實刀疤人很好,但臉上有傷,聲音又恐怖,那時候寧綰怕生,他安慰她她反而會哭得越響。
她記得那時候哥哥也總是笑得很開心,抱着她笑她膽子小。
她後來想起來,哥哥的笑容,只有在和他們在一起時,是最放得開,讓她覺得最真實的。
姜陌南也相信他們就算真的要殺他也不會殺寧綰,所以並不是很擔心。
寧綰打開車門走出來,“刀疤哥哥——是刀疤哥哥嗎?”
“是我,丫頭,過來。”
姜陌南剛要走過去陪着寧綰一起進去,爲了弄清楚寧如言究竟是否還活着,這次是特地帶了證件來的。
只是他沒想到,剛走了一步,一排子彈就朝他面前一步的距離招呼開了。
“啊——”寧綰尖叫着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
姜陌南大怒,在雨幕中嘶吼:“你們幹什麼?!嚇到她了!”
“姜陌南!退回去!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們就開槍了!”
“靠!誰他媽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閉嘴!再他媽廢話老子就斃了你!”刀疤一邊朝寧綰走去,一邊又一排子彈朝姜陌南腳下掃過去,證明自己不是開玩笑的。
“丫頭,別怕,我們都不會傷害你,跟我進去,裡面有你想見的人。”
寧綰被拉起來,回頭看姜陌南:“南哥哥——”
“他不能進去!他再往一步就是死!”
這樣的情形,他們絕對不是開玩笑,姜陌南不敢輕舉妄動,對她說:“我在這等你。”
他們的敵意,太明顯。
隱隱已經猜出了什麼……
沒有一個人打傘,所以也沒人給寧綰撐傘,除了刀疤,其餘人還是站在原地,每個人的槍都對着前方。
只要他有一個小動作,死無葬身之地。
走到這,寧綰不可能還沒有察覺到那種悶悶的感覺來源於哪裡。
“刀疤哥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爲什麼要對南哥哥那樣?”
“丫頭!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南哥哥……的真實身份?我知道香格里是他們兩兄弟的……”
“香格里又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生意的?!”
她從沒見過刀疤那麼兇狠的模樣,他一加重音量,她的心就沉了沉。
她不知道。
可是她心裡好慌。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然而雨應景地下得非常大,這樣的天氣竟然還響雷不停,他們那麼近都要用喊的。
“丫頭!別再跟他有什麼牽扯了,他們是賊我們是兵,永遠都沒辦法成爲朋友!你是我們的妹妹,亦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