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開苞夜
結合寧綰的反應，葉君念似乎明白了什麼。
其實那個背影和寧如言並不會非常像，只是有一些相似而已，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壓根不會把兩人聯想到一起去。
但他們就不一樣，他們熟悉寧如言，乍一看他們的背影還是有些像的，更何況是在那樣情況下的寧綰。
危急時刻，她想到的還是她哥哥，所以看到這個人就誤以爲他是也不奇怪。
這就不難解釋那時寧綰對寧如言投擲的那種明顯的恨意了，就連完全不清楚失態的葉可柔跑了幾步又奇怪地問他：“哥，綰綰和如言是不是吵架了？”
葉君念隨口說了句就繞過去了，讓葉可柔趕緊去追。
葉可柔擔心寧綰出事，也顧不了那麼多事，就沒再問。
現在酒店裡這部分的錄像已經被刪除了，不仔細看的話也不會發現這裡少了一段。
因爲他知道，很顯然綰綰已經誤會了寧如言，錯以爲他真的狠心把她送給副局長卻對她見死不救。
葉君念明明知道一切，卻不說，並將證據銷燬。
他了解寧綰的性格，這件事她不會當着他的面提出來，只會埋在心裡。
當然，他也不怕他們會將這件事說破，然後解除誤會。
他所做的，都是爲了綰綰好，如果老天爺要辜負他的好意，他也沒有辦法。
只是他覺得，在那個時候那種場合，能出現一個和寧如言那麼想像的背影，難道不能稱之爲天意嗎？
爲什麼不早一秒，也不遲一秒？偏偏在那一瞬間，磨滅了她所有的希望，讓她從地獄跌得更狠，摔向第十八層？
他是信天意的，所以他也選擇這麼做。
葉君念一直知道，寧綰對寧如言，有除兄妹之外的喜歡，這是他做爲男人的直覺。
葉可柔一直當他們是兄妹之情，任何人見了都覺得很正常，不會往其他方向想，但葉君念就不會，他心思縝密，觀察仔細，什麼事都會想得遠、想得多，是不是單純的兄妹情，看得出來的。
他們兩個之間……
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解釋得清楚的。
更何況，寧如言也從來沒有瞞過他。
他這麼做，會加深寧綰對寧如言的恨，更加希望她能從迷茫中走出來，讓恨佔據上風，堅定她與寧如言劃分界限的決心。
綰綰，請不要怪君念哥哥擅自決定，只是想你過得更好。
如果你能抽身……
是最好不過。
他真的不想看綰綰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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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似乎很平靜，相對於之前的情況來說，簡直是靜得出奇了。
劉副局長的案子也隨着他的死以及各種證據猛料的爆出，很快就結案了，沒有任何疑問，也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人都死了，再討論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顧佳妮也沒事，人一死，案子反而簡單了。寧綰本想出面，但葉君念答應過她，不用她去認罪，顧佳妮也照樣沒事。
有了葉君唸的保證，寧綰也放心許多。
顧佳妮本來就是抱着最壞的打算進去的，所以也沒有想到本市最出名的大狀竟然會替她辯護。
葉君念出馬，沒有擺不平的，更何況是這麼簡單的案子，只是走個普通的程序罷了。
結案之後，顧佳妮很快就被放了出來，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孤女，小的時候被人販子拐了，賣去了夜總會，因爲長得秀氣清靈，很符合客人的口味，媽媽桑也致力把她培養到現在。
也就是那天的前一個晚上，被劉副局長以高價拍到了開苞夜。
媽媽桑雖然擔心顧佳妮一去不回，但劉副局長開的價足以讓她再培養好幾個，便也就答應了。
她被放出來之後，媽媽桑躲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敢認她，不怕被帶回警局問話麼？
更何況還是個未成年少女，要是惹上這檔子事，麻煩估計就大了。
所以顧佳妮一出來，不但沒看到媽媽桑來接她，反而託人轉告她說有多遠走多遠，別再回去了，也別說認識她。
一來風頭上，去撞槍口肯定要死得很慘；二來媽媽桑覺得顧佳妮反正已經被開苞了，價碼也不會高。更何況現在還殺了人惹了一身腥，就是回去也沒有客人敢點她啊！哪個不要命的不怕自己變成第二個劉副局長？難道留着讓夜總會多浪費點糧食？
“佳妮，太好了，你再也不用回去那個地方了，也算是因禍得福，”她出來了，又沒有朋友，寧綰就去接她一起吃飯，“不管怎樣，那麼大的苦難我們都撐過去了，以後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佳妮，加油！”
“嗯，我真的有重生的感覺！在夜總會我每天都提心吊膽什麼時候會輪到我去陪客人過夜，後來聽說我要被那個有變態嗜好還喜歡性虐少女的副局長帶走，更是嚇死了。”
顧佳妮還告訴她，受害少女有很多，其中有一家也姓顧，他們家的女兒回去之後想不開選擇了自殺，所以顧家夫婦對此事一直很介懷，終日以淚洗面，來報警又或喊冤皆是不了了之，最後還被副局長派來的人警告。
最後也死心了，沒想到現在又峰迴路轉，劉副局長還是受到自己應有的報應。
然後那家夫婦也聽說了顧佳妮的事，覺得她是上帝派下來替他們報仇雪恨的天使，更認爲，老天爺讓他們失去了一個女兒，又還了他們一個女兒，問顧佳妮願不願意認他們做爸爸媽媽。
“真的嗎？”寧綰比她還開心，“你答應了沒有？”
“嗯！叔叔阿姨都不嫌棄我，我怎麼會不答應？”顧佳妮點頭，想起那天的事，問她，“綰綰，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