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很意外嗎？”老人嘴角掛着慈祥的笑意，還有些許讚賞之色。
“我不知道什麼九州大帝，但我確實來自九州。”
微微頓了頓，方毅還是如實說道。
不知爲何，老人給他一種極爲親近的感覺，就如同一名長者在教誨着他的後輩。
“你身上蘊含着濃郁的真龍之氣，又擁有真龍之尾，自然就是九州大帝了。”老人微微點頭，淡淡笑着，一幅很是滿意和欣慰的樣子。
“你似乎對此很瞭解！”方毅深深的看着對方，試探道。
“當然！”
老人也不賣關子，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嚮往之色，彷彿陷入回憶之中。
半響之後，他才微微回過神來，看着方毅，語出驚人的說道：“因爲老朽也來自九州。”
什麼？
聽到這話，方毅神情不由一變，眸中透着震驚之色，但隨即卻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九州已經被禁封，根本沒有人能夠離開。”
“而且，你在這赤妖星已經幾萬年，怎麼……”
等等！
方毅覺得有些不對，對方在這混亂星域已經幾萬年，那會不會和混亂大帝和三十六天將有關？
老人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說道：“你猜的不錯，老朽正是和混亂大帝以及三十六天將一同離開九州的。”
這——
聞言，方毅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老人，難道對方真的來自九州？
可對方已經活了數萬年，這會不會……不過也對，對方此刻這樣的形態，恐怕根本不能算活着。
“小友不必懷疑，不光老朽，這赤妖星上的妖族，起碼有一半，也是來自九州。”
老人再次語出驚人，讓方毅怔在當場。
“果真？”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下意識，方毅已經選擇了相信，疑惑的看着老人。
“說來話長，就讓老朽慢慢道來吧！”老人微微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整理着要從何說起，半響，才悠悠說道。
原來，老人，也就是黃龍妖帝，乃是混亂大帝的坐騎兼靈獸。
當年他隨混亂大帝一統進入靈界，在整個靈界闖下赫赫威名，最後才紮根在這混亂星域，並且一統混亂星域，同時以三十六大主星爲名，冊封了三十六天將。
之後，在無盡的歲月中，混亂大帝與三十六天將尋找九州破局之法，並且最終獲知了一線希望。
那便是如今的天魁星。
“天魁星內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如何才能化解九州困局？”
聽到這，方毅已經忍不住問道，實在是他太過關心九州，九州已經成了他的心結。
“老朽也不知道！”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老人也無奈的搖了搖頭，“老朽只知，唯有九州大帝能夠洞悉其中的秘密，想要知道，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老人有些期待的看着方毅，就像一個遲暮的老者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自己的後輩身上。
方毅見此，內心對天魁星也變得越發渴望。
“後來呢？爲何你會在這赤妖星？還有，三十六天將的後人，如今形同一盤散沙，爲什麼你任由這一切發生？”
方毅語氣中透着淡淡的質問。
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懷疑老人的身份，因爲從他的言辭中，方毅能夠清晰的判斷出真假。
可讓他不解的是，對方一直活到現在，哪怕是苟延殘喘，但以他的身份，一旦露面，必定有極大的號召力，不說團結所有三十六天將後人，也必定能夠收攏不少。
可事實，對方並沒有這麼做。
也許現在他沒有這個能力，但是當初呢？
“混賬！不許對老祖不敬！”一旁的赤妖大仙聞言，眸中頓時涌現一抹怒意。
不過卻被老人阻止了。
“小友也是心繫九州族人，情有可原，老朽應該感到高興纔對。”老人說着，真的欣慰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難看。
“其實，並非老朽不想，而是，這一切都是混亂大帝和三十六天將的意思。”
“甚至，當初混亂大帝還想親手毀滅三十六天將的所有後人。”
什麼？
方毅瞳孔瞪的有如銅鈴，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確認道：“你說什麼？”
然而，從老人那悲哀的神情中，他已經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爲什麼？”旋即，他不由問道。
老人還是搖了搖頭，“混亂大帝沒說，但據老朽所知，這件事很可能和大道天碑有關，大道天碑乃是混亂大帝與天道交換而來，交換的條件是什麼，老朽也無從得知。”
“但很可能和三十六天將的後人有關。”
“混亂大帝最終沒有出手，因爲他根本下不了手，所以，他便任由着三十六天將的後人自生自滅，分裂、乃至相互殺伐。”
“除此之外，他還將所有來自九州的妖獸安排在了赤妖星，讓老朽統御，並且告知老朽，讓赤妖星一代代傳下去，等待九州大帝的降臨，助九州大帝完成他們的遺願。”
“且，他日九州大帝一旦降臨，告知九州大帝，遇到三十六天將的後人，能殺則殺！”
這——
前面的話也就罷了，混亂大帝佈下此局，爲的是幫九州留下一些實力。
可他爲什麼不留三十六天將的後人，反而留下妖族。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遇到三十六天將的後人，能殺則殺！”，這是什麼意思？爲何混亂大帝要自己殺三十六天將的後人？
驀然，方毅不由想起了那個預言。
九州大帝一統混亂星域之時，便是三十六天將後人滅絕之日。
難道這一切，早在數萬年以前就已經註定？
可這是爲什麼呢？爲何非要三十六天將的後人死去？
是混亂大帝與天道的那場交易？
在天魁星時，天醫聖女也曾說過那場交易，如今黃龍妖帝同樣提及那場交易，混亂大帝究竟拿出了什麼，換得一塊大道天碑？
方毅心中充滿了疑惑，神色也變得極爲難看。
他原本就非嗜殺之人，更何況是自己的族人，如何能夠下得了手？
可，混亂大帝爲了九州不惜和三十六天將齊齊隕落，他的話必定有着極大的道理，還有那個預言，顯然也非空穴來風。
難道說，自己真的要向九州族人，舉起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