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很快確定了想法。
徐暮看向鄭夫人,“我打算把這裡的所有銅柱,全部清理一遍。”
“啊?”鄭夫人怔了下。
“這麼多修者,應該會有好東西。而且這麼多修者,也不能都枯死在這裡,把骨殖都取了,我給他們找個好地方安葬。”徐暮看了眼銅柱,緩步走去,“你最好跟着我,別一會又被帶到哪去了。”
“哦。”鄭夫人點點頭,跟在徐暮身後。壓抑的牢籠,讓她生出不少畏懼,情不自禁的把徐暮當作了靠山。
徐暮取出雲梭,朝着最近的銅柱飛去。
到了膠膜層前,徐暮探出手,緩緩收取,而鄭夫人坐在雲梭裡,托腮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
啪!
平臺墜落下來,一堆骨殖也隨之而落。
徐暮目中閃過一道失望之色,眼前的法寶,也全然失去了靈氣。尤其是納虛戒,似乎原本品質就不好,已經碎成了三四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東西存在。
“這裡有什麼特殊的法寶嗎?”徐暮看向鄭夫人。
鄭夫人搖了搖頭,“好像沒有,有名的法寶不多的,很多修者都不願意自己的法寶出名。”
“比如你的綠星,我就不知道。”徐暮笑了笑,修者從凝脈境起,就開始隱藏實力了,自己也要學習一下。
鄭夫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現在知道了?唉。那時也不該用的,用了也是白用。”
徐暮轉頭不語,控制着雲梭往另一根銅柱飛去。
這次倒有發現。鄭夫人指着一隻奇形怪狀的銅劍,呼道,“看看劍身上有沒有‘承鈞’兩個字?”
徐暮伸手招過銅劍,鄭夫人說的沒錯,劍身上銘着“承鈞”二字。
“你看這劍,劍尖是方的,而劍身純圓。形如藥槌,也只有藥神宗纔會用這種劍。而它的劍柄上有十三顆海寧珠,那應該就是卓午用的劍了。傳聞他在三千多年前下落不明。原來也被關在這裡,唉。”鄭夫人輕聲喟嘆。
徐暮心中微微一動,忖道,“藥神宗。對了。是沈雪君想去的門派。”
想到此處,徐暮隨手把這把沒有靈氣的廢劍,收進寶塔。
至於其他的法寶,同樣都是廢掉了,徐暮也沒有多看,把骨殖裝進一隻納虛戒,繼續往下一根銅柱飛去。
一路不停,這樣過了好幾個時辰。
收取膠膜用的是塔力。徐暮自己幾乎沒什麼消耗,然而走過將近一百根銅柱。他還是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收穫,除了那一堆天睿石。
有點心灰意懶。
看見徐暮頗顯失望的表情,鄭夫人不由道,“不要多想,你早就應該知道很難有。元嬰境修士,從煉氣境一步步走來,心性何其堅強,從來就不是枯坐等死之輩,哪怕粉身碎骨,也會拼一拼的。你看了這麼多,哪個修士不是在那層膠膜中隕落的?安心等死,或者等人來救,那是普通人才會做的事。他們的法寶,多半都在衝破膠膜的時候用掉了,不會留下來的。”
徐暮點頭道,“我輩修士,就當如此,是我想法錯了。不過元嬰境修士不是應該有元神嗎,肉身死亡,元神難道也……”
鄭夫人默然的點了點頭。
不必說出來,很明顯,那層膠膜,連元神也能吞噬。不然元嬰境修士,都可以利用元神逃離膠膜,哪怕捨棄肉身也無妨。只要元神逃出秘境,總能有迴歸門派的希望。但直到現在,都沒有聽到過還燈大師或是卓午的消息,多半是元神也無法突破膠膜,跟着肉身一起死亡了。
“還找嗎?”
鄭夫人指了指另一根銅柱。
“當然要找,不能半途而廢。”徐暮當然不肯放棄,就算沒其他收穫,收葬修者也算是積德,而且有那堆天睿石,留着總會有用。
他雖然找不到天睿石的用處,但稍微想想就知道,那層膠膜裡,不知道吸收了多少能量——不管是真氣靈氣還是元神,都是強大的能量,怎麼可能會差。最起碼的,天睿石也應該比魂玉要好很多,只是暫時找不到使用的方法而已。
“好吧,反正也沒事做。不過,你收集那些沒用的法寶做什麼?法寶材料靈性全失,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鄭夫人也有些疑惑,徐暮自從收了承鈞劍後,好像對廢法寶上了癮,收羅了一大堆。
徐暮嘿嘿的笑,“留着可能有用,要是以後遇見相關的人,說不定就是一場機緣。”
“想得真好,你把修真界看得太美好了罷。機緣,我看是一場災禍,”鄭夫人搖了搖頭,勸道,“這種東西,拿出來對你沒好處。一旦現世,它們主人的後人或者知情人,只會來找你麻煩,而不是給你好處。”
“對啊,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會小心,絕不會給人看到。”徐暮點了點頭。
他想到無想經,一經鄭夫人提點,馬上就懂了。
這些法寶雖然沒有用了,但一旦被人發現,難保又有地眼牙行這樣的勢力,懷疑他有什麼至寶,比如法寶原主人的心法什麼的,不停的追捕,那就慘了。
“修真世界,還真是危險啊……”
徐暮不由嘆了聲氣。
“知道就好,纔不是那麼簡單的。而且你還沒入宗門,你要真入了門,麻煩還要多呢。”鄭夫人跟着搖頭,也是頗有感觸。
“繼續找。”
徐暮順着銅柱,繼續吸收膠膜,收取骨殖,搜尋法寶。
在這秘境中,似乎也沒有日夜之分。
“這是最後一根了……”
兩人已經飛到了山中山的邊緣。
細心的鄭夫人點了點頭,“一共是三百六十根銅柱,這是最後一根。每一根銅柱中都有一具骸骨,也就是說,起碼有三百六十名修者死在這裡……最低也是金丹境。三千年了,這種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到底是誰做出來的,爲什麼之前一點記載也找不到。”
經過長時間的思索,鄭夫人已經完全沉靜下來,之前的恐懼和壓抑情緒消散不見。
“以後再想吧,把這最後一根解決,然後一起拿下去葬了,也算功德圓滿。”
徐暮飛到銅柱前,一點點的吸取着膠膜層。
“等等!”
鄭夫人忽然喊出聲來。
“怎麼了?”徐暮回頭看去,一臉疑惑。
“裡面有人!”
鄭夫人指着漸漸稀薄的膠膜層,臉色蒼白如紙,寫滿了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