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做爲整個大周的政治中心、經濟中心、軍事中心,封閉全城這種措施,簡直是難以想像的。
自大周在洛邑建都以來,有紀錄的洛邑全城封禁這種事情,在過去的上百萬年之中,只發生過四次,基本上不是與魔族入侵有關,就是與軍事行動有關。
像王公貴族家的藏寶庫被盜,哪怕是有着三十二家,甚至涉及到了議政親王,但對於洛邑本身而言,壓根不是什麼大事。
所以封禁全城大索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當然,全城大索這種事情,是少不了。
一是有着大周聖天子的聖旨,二來,被盜的王侯們在禁軍、刑部、巡天司之中都有着錯綜複雜的關係,所以,禁軍、刑部、巡天司這洛邑的三大暴力機構,就像是瘋了一般大索全城,不放過每一個可遺的人員。
尤其是巡天司,在少司天洗鋒的施壓下,連當晚在洛邑內城行走過的任何一個可疑人員都不放過。
弄的內城是雞飛狗跳,至於這幾天出城的人員,則面對着比以往嚴十倍以上的盤查。
而且,只要是出城的,都要秘密驗傷。
被巽親王府的供奉擊傷,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
毫無例外的,長樂公主府的人員也遭到了盤索。
像柳楓、古鐵旗、古匡都被盤問過,當然,因爲葉真的關係,僅僅是像徵性的盤問幾句而已,就目前而言,葉真可是自己人。
至於葉真,巡天司中巡狩麾下的人馬更沒有盤問的了,情報機構人員哪來的權力盤查自己的上官?
當然,就是盤問,葉真也是不怕的,四腳蛇阿醜的太古迷蜃的本源蜃氣,可不是蓋的。
縱然背後掌印未消,只要一縷本源蜃氣遮掩,怕就是道尊、靈尊那個級別的恐怖存在,也不見得能夠看出來。
這種情況下,可以想像這種全城大索能有多少作用了,除了讓禁軍、刑部、巡天司的底層辦事人員辛苦一些,更多一些撈油水的機會之外,基本上別想有什麼收穫和線索了。
三十位王公貴族以巽親王府爲頭,那是天天的向着西巡狩洗千古要說法,逼得西巡狩焦頭爛額,天天在府裡跳腳罵娘。
他被精通易容的高手冒充行事,本身也是受害者,但如今,這事件卻要他這個受害者來負責,簡直是豈有此理!
但跳腳罵娘罵歸罵,事情還得辦,沒辦法,這就是政治,吃人不吐骨頭的政治!
他要是弄不出個交待來,皇帝老兒可有的是正大光明的藉口對付他。
雖然拿下他不可能,但是將他拖在洛邑,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西邊的巡天司的大局,他短時間不在,沒什麼問題,若是長時間不在,可能就要出問題了。
若是趁此其間,皇帝老兒再做點手段,他們洗家的損失可就不是一點兩點了。
不說別的,僅僅這兩天的功夫,因爲洗家的老太爺少司天洗鋒爲了查線索,逼得急了一些,指使幾個他們洗家埋在巡天司中巡狩的暗子加了把力氣,就讓全力盯着這邊的中巡狩景湛給發現了蛛絲螞跡。
這不,剛剛兩天的功夫,他們洗家在中巡狩的暗樁,已經被調走了三位,明面上都是調做他任,但實際上去了哪裡,誰他孃的知道。
尤其是其中一位,離中巡狩景湛的親信,只差一步之遙,現在卻是暴露消失了,可謂是損失慘重!
他急啊!
西巡狩洗千古此時恨不得把那個大盜拉出來立刮三千刀!
洛邑全城大索,仁尊皇姬隆帝卻在他的東來閣悠悠的品着煮好的香茶,內監大總管魚朝恩與大司天伍預在左右兩側侯着,東來閣背後書架的陰影之中,還有着一個影子隱隱的在搖曳着。
“你們都說說看,這件案子,有什麼眉目沒有?”品了幾口香茗,仁尊皇姬隆開口了。
“回陛下,就目前而言,沒有查出任何有用的線索!”大司天伍預首先回話。
聞言,仁尊皇姬隆不滿的冷哼了一聲,“若是你們巡天司查出什麼線索,洗千古早就拿着證據來摘清自己了,還用你來說!”
一句話,就讓大司天伍預神情變得尷尬無比,忙不迭的跪下請罪,“陛下恕罪,不過,景湛順着這次行動,成功抓出了洗家埋在中巡狩內的三顆釘子!另外,在禁軍還有刑部也有洗家的暗樁被拔!”
“伍卿,你不會以爲清洗乾淨了吧?”仁尊皇姬隆冷笑。
“陛下息怒,臣往後在巡天司的人選上,會更加的小心。”
“好了!”仁尊皇姬隆隨意的揮了揮手,“這裡不是朝堂奏對,不用動不動的就下跪請罪。但是巡天司,你可要看好嘍,洗家的人馬,以後只放少,不許多,明白嗎?”
“臣明白!”
“好了,你們說說吧!”
隨着仁尊皇姬隆的話音落地,書架背後的陰音中突地傳來了聲音,“陛下,老臣親自去看各家藏寶庫看過了,來人的手段非常的高明!
如果臣沒有看錯的話,應該用的是在太古時期也極其神秘的先天五行神遁這種神通得手的。”
“先天五行神遁?比起你的陰陽無極神遁如何?”仁尊皇姬隆問道。
“回陛下,各有千秋!”
“各有千秋?”
“沒錯,天地萬物,幾乎盡與先天五行有關,先天五行神遁之下,可以說天下幾乎無不可去之處,而臣的陰陽無極神遁,在這方面卻有侷限,但卻更勝在無影無形。
總體來說,先天五行神遁能去的地方,臣去不了,但是臣能隱藏行跡的地方,先天五行神遁卻一定會暴露。”影子答道。
“朕想知道,朕這個皇宮,在那先天五行神遁面前如何?”仁尊皇姬隆答道。
“回陛下,就目前而言,皇宮超過七成的地方,那先天五行神遁都可去得,只要少部緊要地方,可以讓先天五行神遁束手無策!”影子答道。
“你明白朕的意思?”
“臣明白,只是整個皇城還有整個洛邑的關鍵武庫位置的陣法改造,所需的材料極其珍貴不說,數量還極多........”
“魚朝恩會全力配合你!”仁尊皇姬隆堅決的揮了揮手。
開玩笑,他大周至尊的起居之所,竟然能夠讓人無聲無息的潛入,雖然能夠刺殺他的人這世界上還沒出生,但依舊讓仁尊皇姬隆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
至於消耗嘛,大周富有四海,立國以來僅僅做爲倉庫的那些小世界就擴充了不下萬次,有些東西放在藏寶庫內,都快腐朽了,消耗壓根不是問題。
“魚朝恩,你們秘監的暗查結果如何?”仁尊皇姬隆問道。
“回陛下,老奴無能,目前還未發現這個大盜的蹤跡,但是,秘監的幾大檔頭卻從種種蛛絲螞跡上,做出了一個推測!”魚朝恩恭身道。
“推測,說來給朕聽聽!”仁尊皇姬隆眯起了眼睛。
“回陛下,從種種跡像來看,這一次的連環盜案,是針對西巡狩洗千古的,西巡狩洗千古對頭很多,但有這種魄力的並不多。
最重要的是,連環盜案即便最終查下來,對洗千古而言,也起不到實質性的打擊,所以他們的方向轉向在連環盜案發生之後,可能的受益人。
老奴麾下的幾個大檔頭找出來的或大或小的可能受益人,有十九個,但其中一個人,非常有趣。
雖然他受益不是最大,但這時機,太合適了,簡直是要瞌睡就來了枕頭。”魚朝恩說道。
“誰?”
“陛下新封的一等北海子爵、西巡狩第二巡風使葉真!”魚朝恩說道。
半眯着眼睛的仁尊皇姬隆眼中突地精光四射,顯然,他也意識了這當中的關鍵。
“有沒有證據?”
“回陛下,沒有!不過老臣昨天去監視了他半天的功夫,以老臣的感應,他一直在修煉療傷。不過,這無法做爲證據,這葉真七天前在海原城爲了保護公主而受了重傷,此時療傷也算應有之意。”書架背後的影子開口道。
“不過,綜合而言,葉真本身能力詭異,他的可能性高達七成!”魚朝恩言道。
仁尊皇姬隆突然間就笑了起來,“有意思,有意思!朕隨意簡拔起來這麼個小子,竟然如此有意思。
這件事,若真是這小子做的,那這小子,還真是個可造之材!”
“陛下,若真是這小子做的,那這葉真,豈不是膽大包天........”
“哼,膽大包天又如何?只要能爲朕辦事,那就是有用之才!就像你,手掌巡天司,朕倒是希望你膽大包天的給朕辦幾件漂亮事情,可你呢........”說着,仁尊皇姬隆着指着大司天伍預的鼻子又是一頓臭罵。
大司天伍預無語,也就是他謹小慎微,在他這個位置,要是敢膽大包天,腦袋早搬家了。
“既然如此,魚朝恩,盯着點這小子,適當的時候,給他點助力。西巡狩那邊若是讓一個膽大包天的傢伙釘進去,一定會很精彩吧?”仁尊皇姬隆一臉的期待。
於此同時,正帶着古鐵旗前往巡天司接收隨員的葉真,做夢也想不到,他自以爲天衣縫的計劃,已經被魚朝恩麾下的秘監推斷出了大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