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表達過，三年前他的表白，被她和她的朋友嗤之以鼻，而後她就選擇了聶之寧，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忘記他。
“沒什麼，就是……一時起意吧。”他眼眸有些閃躲，那一閃而過的尷尬和思緒，恰好被顧青青看在眼裡。
苦笑一聲，是她想的太多了，她還以爲，他現在已經可以跟她敞開心扉，可以跟她傾心相愛了，卻原來，他的心底的閥門，有一扇依然緊緊關閉，從來沒有對她敞開過。
此時的她，就像是航行在黑暗之中的小船，周圍都是迷茫的霧氣，隱約能看到遙遠的燈塔。她以爲一直筆直的前行，就能到達幸福的彼岸。可是，她卻忽略了，看似平靜的大海里，礁石，漩渦，風浪——什麼都不會少。
她點點頭，兩人一時又沉默了起來，許久許久，當他想要說話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兩個人同時愣了兩秒，聽聽這電話的鈴聲，是打給顧青青的。這麼大晚上的，誰給她打電話？
顧青青頓了頓，起身去拿了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頓時呆了。
徐子衿給她打的！怎麼會給她打電話，現在都快凌晨了啊！
說起來，這幾天徐子衿一直在請假，甚至她手裡的不少工作，也被轉到自己這邊。雖然她沒有去醫院，但是隻要徐子衿沒有回來上班，就知道聶之寧的情況不大好。這大晚上的，她居然打電話給自己，這是怎麼了？
顧青青打開了手機，按了免提：“有什麼事情嗎？”
那邊徐子衿的聲音明顯有點沙啞，她頓了頓說：“能把手機給斯城哥哥嗎？”
顧青青看了一眼冷斯城，明顯有些疑惑。
冷斯城倒是記得，自己把她的號碼給拉黑了，她又不知道西山別墅的座機號碼，只能通過顧青青來找他。
半天，冷斯城纔開口：“什麼事？”
“斯城哥哥，怎麼辦，之寧他……之寧他可能堅持不下去了……”徐子衿一句話沒說完，眼淚滾滾而下，連聲音都有些聲嘶力竭。
冷斯城和顧青青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嚇了一跳。
雖然他之前暗自嫉妒她和聶之寧的關係，可沒想過要他死啊！
“怎麼回事？不是說他手術很成功嗎？”
“手術過後，之寧一直不好，斷斷續續的低燒，可今天下午開始，他病情急轉直下，醫生說他出現了強烈的排斥反應。可能，可能過不去了……”一句話沒說完，她放聲大哭。
“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擔心了。”
掛了電話之後，兩個人在這邊都是一陣沉默，這個時候，除了祝他平安，安慰她之外，他們還能說些什麼？
然而，兩人剛掛了電話，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也是打給顧青青的。這次，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顧青青猶豫了一下，接通了電話：“喂？您找哪位？”
“青青，我是之寧的媽媽，”這次，是甄太后的聲音，“能不能請你過來，見見之寧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