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又與將軍府衆人有何關聯呢?
總不能因爲將軍府待杜芷萱好過錢詩雅,就令武候王世子牽怒於將軍府,覺得是將軍府一衆人在後面推波助瀾,纔會令太后同意杜芷萱的賜婚請求,並因此事而頻繁地出手折騰錢詩雅吧?
說到底,這,也算是一樁糊塗事。
除了置身其間的杜芷萱、武候王世子和錢詩雅三人,外人還真不知該如何評判誰是誰非。 Wшw▲ TTKΛN▲ Сo
只是,如此一來,誰能率先從這樣的“情感糾葛”事件中走出來,誰就能以一種“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姿態來修補與將軍府衆人的關係。
倘若,杜芷萱未穿越而來,那麼,這世,就會是錢詩雅獨佔鰲頭。
而,如今,真正得到了這個機會的卻是杜芷萱。
故,見到秦王這幅恭謹謙恭得模樣,別說一直心思頗多,臉色大變的錢詩雅了,就連向來不將身外事放在心上,一心鑽研“學問”的武候王世子,臉上的笑容都有瞬間的僵硬。
可惜,做過的事情,如同潑出去的水一般,根本沒辦法收回來。
更何況,眼下,任憑錢詩雅如何地絞盡了腦汁,想着要揭過此事,卻也難免因爲秦王在走到杜芷萱身旁落坐後,那柔和了幾分的神情舉止,和眼裡心裡只有杜芷萱,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屋內其它人的“排外”的專注模樣而心生憤懣和嫉恨。
秦王將手裡那兩個碩大的包裹,放到矮桌上:“上回,你說喜歡翻看遊記雜文之類的書,我回府令人搜尋了一遍過往十幾二十年的書。今日先拿了一部份過來,你先看着,等過幾天,剩下的書全部整理好,我再送過來。”
單由包裹落到矮桌上,竟令矮桌晃悠了下,幾乎快要支撐不住這般重量的情況裡,就可知秦王手裡的這兩個包裹裡,究竟裝了多少本書!
杜芷萱嘴角抽搐了下,對秦王每次拎了東西過來,都喜歡放到自己面前矮桌上的這種行爲,還真不知該如何評說了。
——一般人提這麼重的書,不都應該放到鋪着地毯的青磚地面上,以免將那雕刻着精美圖案的小矮桌給壓垮嗎?!
不過,基於秦王這種恨不能搜腸刮腹,也要在每天見面時送上新鮮物事的舉動,從某方面來說,反應了秦王對她的看重,故,杜芷萱很快就收斂了心神,並將那些四處飄飛的思緒揪了回來,笑着說道:“謝謝你。”
“你我之間,無需這般客套。”秦王擺了擺手,阻止了幾個侍候婆子和丫環欲上前,提起這兩個包裹的舉動,一臉誠摯地說道:“這兩個包裹太重,她們搬不動。待會我再送到你的院子裡,免得這些遊記雜書有所損毀,從而令你失了看書的樂趣。”
杜芷萱忍不住擡頭,細細地打量着秦王,目光在秦王那嚴肅認真得給人予一種沉默實在感覺的面容上停留住,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樣一句類似於“登堂入室”的請求話語,竟然是秦王這個看起來慣於沒心眼的人說出來的!
秦王那雙冷漠的目光裡,慢慢地浮現一抹溫情,看着杜芷萱的目光卻特別的專注,仿若要將杜芷萱每個模樣都牢牢地記在心裡,思念杜芷萱的時候,就將這些記憶拿出來回味一二。
“好。”杜芷萱微微垂眸,不敢再與秦王那過於明亮灼熱的目光對望,心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曾在小說裡看到過的那種描述“如星子般璀璨,如大海般寬廣”的令人望之,就只願放縱地沉醉在裡面,再也不願意醒來的眼眸。
“你每天都來,就不怕外人議論?”這句話,在杜芷萱胸腹間徘徊了許久,今兒個,竟在她心神不定的情況下,竟脫口而出!
於是,下一刻,杜芷萱又忙不迭地擡頭,解釋道:“我沒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怕外人誤解了你,於你不好。”
“我明白。”秦王只覺得心尖癢癢的,如同一隻調皮卻又可愛的小貓咪,用那粉嫩的小爪子輕輕撓過似的,又如同一根柔軟的羽毛,輕輕刷過腳心,雖癢癢的,卻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動的情誼。
“人生在世,當頂天立地。”秦王仿若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武候王世子和錢詩雅,對這一對摺騰了自己,更折騰得旁人生活“雞犬不寧”的自詡情深意重,卻連在回門這一日都不坐於一處,身上更沒有新婚夫妻獨有的幸福恩愛情緒的情侶,除了濃濃的鄙夷和不屑以外,再沒有多餘的情緒。
瞧,像他和杜芷萱這樣,身旁更時刻縈繞着一種獨屬於情侶的曖昧粉紅泡泡的情況,纔是真正的“相親相愛”的情侶,好不!
“身正不怕影子斜,短短几十載,何苦活在旁人的嘴裡。”
杜芷萱笑了笑,眼睛彎成了兩輪可愛的月牙:“生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是這個理。”秦王點點頭,又仿若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武候王世子和錢詩雅兩人,道:“只要自己過得好,哪管旁人那名爲詆譭,實爲嫉妒的話語。”
“咳。”坐於高位的安平郡主,輕易就將屋內衆人的神情舉止盡收眼底,又如何瞧不見武候王世子和錢詩雅那青青白白的臉色,和看向秦王與杜芷萱兩人時,幾乎快要無法掩飾的憤懣和惱怒?!
“雅兒,你那幾位在外面遊歷的哥哥們送來的賀禮,在這兩日陸續抵達將軍府。待會你與世子回府時,就將這些賀禮一併帶回去。”
說到這兒時,安平郡主特意頓了頓,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目光看着錢詩雅,道:“原本,這些賀禮應該於你出嫁前就送達的,奈何,送禮的人出了點岔子。幸而,這些賀禮並未受到任何影響,否則,豈不是辜負了你那幾位哥哥一番心意?!”
錢詩雅心裡一個咯噔,眼底迅速掠過一抹惶恐:“祖母,哥哥們可有寫信回來?”
“並無。”安平郡主搖了搖頭,道,“聽說,他們遇見了一些麻煩事,即便派人送出賀禮,卻也不敢肯定這些賀禮是否能沒有差漏地送到將軍府。故,他們並不敢寫信,只是叮囑送賀禮的下人,代爲轉告他們對你的恭賀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