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 師與徒（下）
“當初您見死不救，說實話我很憤怒，您原本有能力將松陽老師救下，但您卻沒有行動，那時我真的很想殺了您，我努力過很多次，但每次都不成功，直到七年前，我纔在皇城的監獄中見到松陽老師，然後從他那裡知道，您之所以沒有行動，全部都是他的安排。”說道這裡，雷哲苦笑一下，他回憶起自己和松陽見面時的情景。
當時的雷哲如此問松陽：“您就這麼有把握，如果，我是說如果計劃失敗，您會怎樣做？”
而松陽卻是很輕鬆笑着回答，就算當時他被折磨的不誠仁形，但他還是笑着：“這個計劃只准成功，不准許失敗，這些年來我一直在佈置，爲的就是不讓計劃出現失誤，而且我的確做到了，你沒有讓我失望，雖然沒辦法離開這裡，但我卻能知道你的所有動向，你做的很不錯，現在就連天道衆都對你沒有辦法。”
“你這是在利用我，利用了所有人，這樣做值得嗎？”雷哲面色古怪的看着松陽，沒想到這個男人爲了這腐朽的國家，竟然做到這種地步，他一個計劃佈置安排了十多年，將所有人的算進其中，爲的，只不過是讓自己成爲天道衆，讓自己保護這個他無法割捨的世界。
“當然值得，還記得我說的話嗎？力量不是用來殺戮和破壞，而是用來保護，我的心願就是保護身邊的學生，親人，保護這個城市國家，說實話對於保護世界什麼的，我沒那麼偉大，只要這個國家能生存下去就足夠了，也許你會說我很自私，但這就是我的想法。”松陽繼續微笑說道，他摸了摸冰冷的地面，佈滿血絲的雙眼中帶着黑暗都難以遮掩的光芒。
“在當初，我知道攘夷戰爭必然會失敗，這不僅僅是科技的差距，也是人的差距，人類必然會發生內鬥，幕府淪爲天人的走狗也只是時間問題，如果真這樣到那個時候誰來保護這個國家？靠一羣只有滿腔熱血，卻無法改變世界的武士？以後，這個世界將不再屬於武士，他們是無法保護這片土地的，也許不久之後攘夷志士就會消失，他們會平靜的生活在這被天人籠罩的天空下，但就算這樣，危險還是存在的，當天道衆找到龍脈，這顆星球的價值就徹底沒有了，到時候他們提取龍脈後，誰還會顧忌生活在這顆星球上的人類？我一直在想，怎樣才能保護這顆星球，直到你出現在我的面前。”
松陽說道這裡，他擡起手指向雷哲，消瘦的臉上帶着一抹狂熱：“在最初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未來的成就絕對會超乎想象，可以說你的未來只有兩種，毀滅這個世界的魔王，支配這個世界的神，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方向，尤其是當我看到你體內深藏的力量後更加確定這種想法，然後我就在想，有一個絕對的強者來保護這顆星球，天道衆應該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至少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擁有強大的實力，擁有強大的族人，再加上你有着天人的身份，只要你願意很容易就能在天道衆裡面得到一席之地，但這個前提是他們必須畏懼你擁有的力量，而你現在也做到了，在來這裡之前，你是不是大鬧一場呢？”說道這裡，松陽停下，看着雷哲。
“嘛，殺掉幾個礙手礙腳的蟲子罷了，那些穿着斗篷，帶着斗笠的人，就是您說的天道衆嗎？其實，也不怎麼樣，至少殺掉他們很容易，而且那些人也跟老鼠一樣，現在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找他們要費點時間。”雷哲抓抓腦袋，輕鬆的說道，而在他的身後是無數的屍體，以及用鮮血染紅的地面，武器和殘肢，內臟和血肉散落在地面，整個空間都充滿刺鼻的味道，雷哲在來見松陽的時候是一路闖過來的，而他一個人就將整艘船的警衛給殺死，要知道皇城上光警衛就有十萬人，這些人現在都變成了雷哲的刀下亡魂。
很難想像，一個人是如何在一個晚上殺掉這麼多人，反正雷哲是做到了，而且很輕鬆，這也和他體內潛藏的力量有關吧
。
雷哲的後背浮現出黑色的東西，這黑色物體中有兩點紅色光芒，看上去就像野獸的眼睛一樣，接着黑色物體如同蛇一樣在地上游走，而它所過之處不管是鮮血，還是屍體都消失不見，就好像被這黑影給吃掉一樣，除了各種戰鬥留下的痕跡和武器外，其他的東西都消失，就連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也是如此。
“耗子找到了，要不要我去將他們全部幹掉？”雷哲突然說道，剛纔他已經受到一些訊息，在這艘船的某處有生命反映，看來就是當初跑掉的天道衆。
松陽搖搖頭：“你就算殺掉他們，很快就會有人接替他們的位置成爲新的天道衆，放過他們把，相反我想你要是放過他們，他們會很樂意當讓你加入這個組織，分享自己的權力，畢竟你已經有這個資格，而且你要是真殺了他們，我的計劃該怎麼辦呢？”
“您是不是太自信了？你的確算到一切，但是您有沒有算到我的想法？我啊，其實最掀麻煩，如果您沒有被抓起來，我甚至會躲到某個山溝裡面釣魚，練劍，永遠都不會出現在別人面前，相比起您給我所謂的義務和責任，我更希望過一點點平靜生活，您也好，鳳仙老師也好，總是喜歡給別人增加負擔，您就不怕我幹到一半就跑嗎？我可是很不負責的。”
聽到雷哲如此說，松陽哈哈笑起來，接着他略微搖頭收起笑聲：“我還不瞭解你嗎？雖然嘴上總是在說希望過平靜的生活，但你卻總是渴望混亂和戰鬥，就像其他的夜兔一樣，對你來說最好的歸宿不是山野，而是這亂世，而且有銀時他們在，你可能會躲到見不着人的地方嗎？就算沒有我的計劃，你也會爲了銀時他們爲拼命，至少要爲他們打造一個安靜的生存空間，不是嗎？雷，我的要求不多，只是希望你能繼續保護身邊的人，因爲這樣在我看來，你就等於在保護這個國家，高杉也好，桂也好，銀時也好，在戰後都需要庇護，而這個人就是你，在這個國家還有誰比天道衆的地位更加崇高，你不會拒絕的，不是嗎？”松陽的話讓雷哲沉默，許久後雷哲只能無奈的笑笑，這個人真的很瞭解自己，而自己也非常的瞭解他。
“既然這樣，我成爲天道衆，是不是就能把您從這裡救出去？”在略微停頓一下後，雷哲如此問道，畢竟他們參加攘夷戰爭的目地就是救回松陽，至於其他的無所謂。
松陽略微苦澀笑笑，他看着自己已經乾枯的雙手，低聲說道：“因爲龍脈的關係，我才能活到現在，而同樣爲了龍脈，他們將我折磨成這樣，就算出去我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是否出去已經沒必要了，而且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松陽說完，解開自己的上衣，他用右手的食指在心臟的位置划動，畫了一個十字型，接着這塊地方的皮膚迅速腐爛脫落，露出鮮紅的血肉。
插入鮮血中，松陽從裡面扣出一樣東西，看上去就像拇指大小的玻璃球，而裡面卻有着奇怪的東西：“其實，這就是龍脈開啓的鑰匙，天道衆一直都在尋找龍脈，但他們不知道龍脈無處不在，只要有這個東西，你就隨時能進入龍脈的核心，現在，我將這東西交付給你。”
松陽說完將珠子扔給雷哲，接過後雷哲就覺得自己體內的力量和這東西產生強烈的排斥，就好像永遠不能融合的光與影，善與惡一般。
“你就不怕我將龍脈的力量抽取嗎？要知道離開這裡後，我也是天道衆的一員，你就不怕我捨棄這顆星球，帶着銀時等人離開？”握緊珠子，雷哲如此問道。
“你要真這樣做，你就不是雷哲了，我知道你不會因力量的誘惑而墮落，這也正是爲何我放心將這個東西交給你的原因，而且，誰讓你是我最出色的學生呢？”松陽這樣說着，接着他的身體發生變化，皮膚不斷的脫落，變成一塊塊的掉在地上，然後迅速風化，而他的面容也在加速老化，很快就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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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的時間，也不多了。”雖然不斷變化，但松陽還是笑着，他用渾濁的雙眼看着坐在牢房外的年輕人，自己這個最出色的弟子說道：“這兩百年來，我最大的幸運，就是有你這樣的學生，希望，你能保護自己身邊的人，而不是像我一樣，什麼都無法守護…”
“我能說，你看錯我了嗎？我啊，最大的願望就是平靜的生活下去，什麼國家，未來，星球都和我無關…”十幾分鍾後，雷哲站起身，自言自語的說道，接着他轉身離開牢房，走向飛船的某處，而在地牢中，留下已經失去生命氣息，但蒼老的臉上還帶着笑容的屍體…手中的刀光閃過，切開足有兩米後的牆壁，雷哲踏進迷失看向坐在圓柱上面的幾個人，他們就是這國家真正的領導者，被稱爲‘天道衆’的天人集團。
“你真的要和所有天人爲敵嗎？”看着下方的雷哲，一個天人開口說道，語氣雖然嚴厲，但卻帶着些許的畏懼，雷哲今晚所做的事情他們都看在眼中，一個人屠殺十萬守衛，這種事就算開一艘戰艦來，做起來都有些麻煩。
擡頭看着上方几個人，寂靜迷失中出現‘咔嚓’的聲音，雷哲手中的刀回鞘，接着所有的圓柱應聲而斷，整個過程中沒有人看到雷哲是怎樣攻擊的，他們只聽到長刀回鞘的聲音。
“我不喜歡擡頭看人，尤其是一羣可以肆意斬殺的獵物…”雷哲看着眼前幾人，平靜說道，他將自己的刀插在前方的地面，對從碎石中爬出來的幾人繼續說道：“來來去去那麼多年，我想你們對我很熟悉，我們也不要說什麼廢話了，來做一筆交易吧。”
“交易？你想做什麼交易，而且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做交易，你不是夜王鳳仙，而且很快就會有更多的天人來這裡，到時候你只有…”某天道衆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下，因爲在這一刻有一條黑色巨蟒纏繞在他的身上，這條巨蟒張開嘴直接將他給吃掉，接着這條憑空出現的巨蟒縮回雷哲的身體，融入他腳下的陰影中，但剩餘的天道衆卻依然覺得汗毛炸立，因爲他們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他們。
“我的確不是鳳仙，但我卻有和你們做交易的資格，因爲你們的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能殺十萬天人，就能殺二十萬，三十萬！敵人？屍體？那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罷了，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雷哲笑着，笑眯眯，溫和的對所有人說道，但這時密室內的溫度卻急速下降，天道衆發現自己在呼吸的時候，甚至能吐出森白的寒氣。
“你想和我們做什麼交易？”在沉默許久後，一個天道衆這樣說道。
“沒什麼，用你們的命，換一個天道衆的位置，讓我，成爲你們的成員之一！”雷哲輕鬆說道。
“…我們有什麼好處？”
“好處？曰後夜兔族的支持，算不算好處？還有就是你們能抱住自己的小命，你們應該知道只有姓命纔是最寶貴的，不是嗎？這個交易如何？選擇吧，是讓我成爲同伴，還是把命留在這裡，讓我去和新的天道衆做交易？”
“我們答應了。”對方几乎想都沒想就這樣說道，就像雷哲說的，命沒了什麼都白扯，他們比誰都理解生命的重要，否則爲什麼要千方百計的尋找龍脈，延長自己的壽命？
“那麼我們以後就是同伴了，請多指教，我叫雷哲，來自夜兔…！”
松陽老師，你贏了…因爲，我有需要保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