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嵐盯着箬瀾,看她一身裝扮也是精緻華貴,絲毫不必那些王妃們穿的差,再想着穆辛宇竟然會帶她來宮中參加自己的壽宴,想必是已經扶了她爲正。傾嵐低頭嘆了一口氣,到底是有身孕的人,穆辛宇最是看重這個,想當初自己也是有了身孕,穆辛宇才放過自己的,如今他們倒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妹妹。”如妃端着酒杯走到傾嵐身邊叫了她一聲,傾嵐趕緊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着如妃笑了笑,趕緊起了身,如妃笑笑,舉起手中的酒杯:“以茶代酒,敬妹妹一杯,祝妹妹福壽安康。”
“謝謝姐姐。”傾嵐說着端起自己的牛奶喝了一口。
如妃面帶笑容悄悄地湊到傾嵐耳邊,“妹妹不要再發呆了,多少人在等着看妹妹的笑話呢,今日妹妹壽誕,該高興纔是!”
被如妃這麼一提醒,傾嵐才注意地去掃了一下衆人,這些人誰不知道她就是以前的穆夫人,無不是拿眼睛瞟着這邊,就連琪世子和二阿哥看穆辛宇的眼光都不一樣,傾嵐轉過身,對着如妃行了行禮,笑着說:“多虧姐姐提醒,不然可就要鬧出笑話來了。”
如妃點頭笑笑,輕輕拍了拍傾嵐的手背,轉身回自家位子上坐下,嘉慶轉過頭來看看二人,笑笑說:“你們姐妹兩說什麼呢,聊得如此盡興?”
如妃起身行了禮,“臣妾見恩妃身上的衣服甚是喜歡,便問了問,不想是太上皇賞的。於是多聊了幾句。”
“臣妾也說瞧着這衣服眼熟,原來是太上皇賜的,”皇貴妃坐在嘉慶身旁,笑着說,“想必就是當年九公主的那件流彩蝶衣了。”
“九公主當年那件事黃色。這件紅色的皇阿瑪一直留在庫房,今日恩妃壽誕,才命人拿了出來。”嘉慶看着傾嵐說。
安常在如今已經是傾嵐身邊的人了,也在一旁跟着說話:“恩妃姐姐聰慧賢淑,不僅深得皇上喜歡,太上皇也是疼愛有加。真是我們這些妹妹們望塵莫及。”
“恩妃是有福之人,不過終是因爲她爲人處事恰當,衆姐妹應該多學學纔是。”皇貴妃說着端起了酒杯,“本宮敬恩妃一杯。”
一旁的嘉慶端起了酒杯,“朕也敬一杯。”
一時間所有人都起身舉杯敬傾嵐一杯。傾嵐笑着,端起酒杯對衆人微微一點頭,算是謝過。
喝了杯中的酒,箬瀾坐下後小聲嘀咕了一句:“小賤人真是矯情,用得着這麼多人爲她賀壽麼?”
穆辛宇冷眼看了一眼箬瀾,越發覺得她跟自己以前認識的箬瀾差別太大了,於是起身離開了酒宴。
傾嵐多喝了兩杯牛奶,有些急。於是對嘉慶點點頭,扶着幻月便出去了,方便完。同幻月往回走,經過湖邊的一處林子時發現茂密的翠竹中居然還有一架鞦韆,傾嵐童心大發,便拉着幻月往湖邊走去。
“娘娘,出來太久皇上會怪罪吧?”幻月在一旁說。
“不會。”傾嵐斜靠在鞦韆架上,微閉着眼睛。正午的陽光透過竹葉縫打在臉上,溫暖卻又不燥熱。舒適極了,“大殿裡的那些人都等着看我笑話呢。我才懶得回去,咱們就在這坐坐,皇上若是問起,只說我想休息便是。”
“爲夫還以爲你進宮後轉了性子了,不想還是這般。”耳邊突然傳來穆辛宇的聲音,嚇得傾嵐趕緊站起了身,一個踉蹌,好在穆辛宇及時伸手勾住了她,這纔沒滑倒。
“放開!”傾嵐惡恨恨地推開穆辛宇,往後退了幾步,看看四周,“幻月呢?”
“爲夫讓她到外面看着去了。”穆辛宇看着傾嵐說。原來穆辛宇心中鬱悶難解,便出來透透氣,走到湖邊,正好看到傾嵐和幻月,於是悄悄給幻月使了個眼色,這幻月也算是在穆府待過,受過穆辛宇恩惠的人,倒是沒有拒絕,乖乖地到外面去守着了。
“本宮出來太久了,怕皇上掛念,先回去了,穆老闆請隨意吧。”傾嵐看着穆辛宇便想躲開,於是急忙要走。
豈料穆辛宇卻一把拽住她的手,“傾嵐,爲夫進宮就只是爲了見你一面。”
傾嵐緊張地看看四周,好在沒人,於是咬咬牙,伸手掰開穆辛宇的手,“有什麼好見的,擊掌那日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從此你我不相干,如今我是皇上疼愛的恩妃娘娘,請穆老闆自重。”
“傾嵐,爲夫知道你心裡有我的,”穆辛宇說。
傾嵐冷笑一聲,“像穆老闆這樣的富商最喜歡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了,本宮是皇上的女人,心裡只有皇上,請穆老闆不要再說這種大逆不道了話了,會給本宮帶來災禍的。”
“那你爲何要戴上爲夫送的手鍊?”穆辛宇不放棄地說。
傾嵐低頭看淚眼手腕上的手鍊,原本是想帶着這個做炫耀的資本的,可是想着穆辛宇居然已經把箬瀾扶正,還帶她入宮來跟自己炫耀,便氣得不行,一把扯下手鍊,“本宮若是知道這手鍊是你送的,定不會戴上!”說完便將手鍊往湖邊拋去,然後果斷轉身離去。
還未走出兩步,只聽到身後一聲“噗通”的落水聲,再回頭時穆辛宇便已經沒了人影,只看得見湖面上一個巨大的波紋。
“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傾嵐愣了一秒,繼而大聲叫到,四月份的湖水,還有些微涼,幻月聽到聲音趕緊跑了過來,“娘娘,怎麼了?”
“幻月,快去找人來救人,他跳到水裡了。”傾嵐着急地說,幻月一聽趕緊點點頭跑開了。
傾嵐自己有着身孕,不可能下水去救人,只好緊張地盯着湖面,穆辛宇竟然半天都沒有探出頭,緊張得傾嵐在湖邊走來走去,突然水面冒出一朵水花,穆辛宇的頭露了出來,傾嵐臉上露出笑容來,趕緊過去扶住他。
“你腦子裡進水了嗎!”情啊了呢一聲大喝,“這麼冷的水你也往下跳!”
穆辛宇看着傾嵐,淡淡一笑,然後推開了她,傾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遠遠地看到很多人影聚了過來,走在前面的正是嘉慶。
“給皇上請安。”傾嵐趕緊迎上前行禮,身後的穆辛宇一身溼噠噠地跪在地上。
“出什麼事了?”嘉慶握住傾嵐的手,“你沒事吧?”
傾嵐輕輕搖搖頭,回頭看了一眼穆辛宇,“是穆老闆落了水,臣妾恰好看到了。”
“恩妃出去了好一會兒,怎麼到湖邊來了?”衆人一看便知道這裡是什麼歌情形,都沒敢說話,只有令妃記恨這上次罰抄宮規之事,趕緊點上這把火,嘉慶也看向傾嵐。
傾嵐趕緊行了禮,“臣妾出來透透氣,正巧看到湖邊的鞦韆,一時童心大發便多玩了一會兒,不想看到穆老闆失足落水,便大聲呼救了。”
嘉慶一臉深思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穆辛宇,一旁的皇貴妃替他開了口:“穆老闆好好地怎麼會落水呢?”
穆辛宇笑笑,拱手一拜,“草民不是失足落水,只因掉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到湖裡,便自己跳下去的,讓恩妃娘娘誤會了,也擾了大家的興致,還請皇上恕罪。”
這理由倒也是說的真切,衆人雖懷疑,但也沒理由戳破這理由,倒是一旁的安常在又說了一句:“方纔臣妾出來,也看見穆老闆似乎在湖邊找什麼?原來是掉入湖裡了,穆老闆可撈上來了?”
穆辛宇笑着搖搖頭,“水太深,恩妃娘娘又大呼救人,草民便只好先上來了,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命中註定該落在這水裡,也就罷了。”
“皇上,恩妃妹妹的鞋襪都溼了,臣妾陪恩妃回去換件衣服吧?”如妃見事情有轉機,趕緊上前說。
嘉慶掃了一眼二人,點點頭,“既然是虛驚一場大家便回去接着喝酒吧,穆老闆也去側殿換身衣服再來吧。”
“謝皇上!”穆辛宇笑着行禮道。
“方纔可真是嚇壞本宮了。”如妃對着重新換好衣服的傾嵐說,“令妃和齊妃剛纔一副咬死不鬆口的樣子,好在安常在出來說了一句,不然皇上定要起疑!”
傾嵐輕輕一笑,確實多虧了安常在,因她平日與自己不和,她說的話皇上反而更容易相信,“可惜了太上皇賜的這身衣裳,幻月,拿去好好清洗一番。”
幻月拿了衣服出去,叫了正在門口當值的宮女巧慧,讓她將衣服送到浣衣局去,巧慧這丫頭人如其名,很是機靈,便點頭答應着跑了出去。
嘉慶回到宴會,心中越發是鬱結難解,於是便給箬瀾使了個眼色,便自己起了身,往偏殿走去,不一會兒,箬瀾便走了進來,“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嘉慶說着掃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他可有懷疑你的身孕?”
“應該沒有,奴婢已經找人瞭解過,每個月該有多大,該有什麼症狀,應該不會出錯的。”箬瀾跪在地上說。
“假孕遲早會出事,你還是早日想辦法真懷孕纔好。”嘉慶不以爲然地說。
“皇上。”箬瀾擡起頭,“箬瀾一心只願伺候皇上,定不肯爲他人失了清白。”
嘉慶低頭看了一眼箬瀾,緩緩說出:“你若是記得朕的恩情,就不該辜負朕對你的期望,必須讓恩妃對穆辛宇死了心。”
箬瀾猶豫了一下,慢慢地低下頭去,眼裡噙着淚水,“是,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