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壽宴,一開始便突然多了一位民間郡主,這可立馬成了大家小聲討論的話題,大家紛紛猜測着丫頭是什麼來頭?有幾位同穆辛宇走的近的官員,便問穆辛宇,穆辛宇笑笑說:“聖意不可揣度,太上皇自有他的道理。”
“八哥怎麼看?”成親王側過身子小聲問儀郡王。
“我到看不出這小姑娘有什麼過人之處,不過皇阿瑪自有他的道理。”儀郡王知道乾隆不喜歡自己,雖然心裡想着這老頭在搞什麼鬼,嘴上也不敢說什麼。
成親王笑笑,點點頭,“也是,八哥說的有理,來,咱們兄弟喝一杯。”
“幹。”儀郡王舉起酒杯,眼睛卻一直看着傾嵐,這烏雅傾嵐到底是什麼角色,他又看了眼嘉慶,難道是十五弟爲了奪權安排到皇阿瑪身邊的?
大家正喝着有人傳“西洋使者戴維邦給太上皇祝壽。”傾嵐一聽,竟然還有西洋人?
只見一個一個金色捲髮的白人,穿的是西方流行的卷邊襯衣配七分馬褲,下面是一雙黑色牛皮靴,還戴了一頂禮帽。
他抱着一個木盒,從臺階上上來,將木盒遞給一旁的太監,摘下帽子,很紳士地鞠了一個躬,當然這只是傾嵐的看法,其他人卻都覺得這個戴維太過無禮了,居然不下跪,他說蹩腳的中文說:“戴維邦祝太上皇生日快樂。”
乾隆似乎與戴維的關係不錯,疑惑地問:“戴維,這生日快樂是什麼意思啊?”
“這個……”這個解釋可把戴維給難住了,他想了想,“生日就是出生的日子……”
清嵐看着他想解釋又解釋不出來的樣子,想到了曾經有一次在一個精品店裡有個外國留學生拿着一個“富二代證”問自己這是什麼東西,然後自己傻了般說了半天,最後還是隻好無語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估計比他的樣子還要窘,傾嵐想着不禁拿起帕子偷偷笑了起來。
“傾嵐丫頭,你笑什麼呢?”乾隆看她笑的好歡便問道。
傾嵐止了笑,起身走出來,行了個屈膝禮,“爺爺,這生日就是指人出生的意思,生日快樂呢就如同是壽誕如意的意思,我剛纔是在笑戴維想說又說不清的樣子。”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戴維見有人幫他翻譯出來了,如釋重負,回頭頭對傾嵐伸出大拇指。
“你怎麼懂這個啊?”乾隆問,傾嵐這才知道自己只顧顯擺,忘了後果了,遲疑了再三說:“回爺爺,小時候見過一個西洋老人,他教過幾句西洋話,我還沒忘全。”
乾隆點點頭,“你看着是比旁人聰明些,小時候學的竟能記得,既然這樣戴維你就坐到傾嵐旁邊吧。”
傾嵐行禮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宮人們在一旁又加了一個小桌,戴維一坐下便湊過來跟傾嵐說:“你會說西洋話?”
傾嵐笑笑,說了一句:“justsoso(馬馬虎虎)!”
“哇,你真的可以講啊。”戴維激動的說,“那你以後可不可教我說你們的語言?”
“你已經很好了啊!”傾嵐說。
戴維摸摸頭,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是justsoso.”
傾嵐笑笑,“好吧,那我教你吧。”
“這民間郡主不簡單啊。”十七貝勒向來是出了名的**公子,被乾隆和嘉慶慣的是無法無天,他一雙眼睛在傾嵐身上掃來掃去,心想,這樣的美人竟然是已經嫁人了,若是放到我府上,可是有福了。
穆辛宇在下面驚愕地看着傾嵐和戴維有說有笑的,這個女人是越來越不像烏雅傾嵐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北京城竟然連街上有多熱鬧她都不知道,作爲一個滿足女子,居然穿花盆底走不穩路,時不時還要冒出一些新奇的花樣來,更離奇的是她竟然還會說西洋話。他猛地一驚,想起那晚傾嵐對她說的話,“我叫唐沁,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靈魂寄託在了你亡妻的身上了。”
唐沁,穆辛宇在心中默唸着這個名字,難道她真的不是烏雅傾嵐?那箬瀾的仇自己要怎麼報?
“你平時都做些什麼?”戴維和傾嵐還在聊着。
“嗯……”羅素猶豫了一下,自己每天就是在被軟禁和逃跑中,好像也沒什麼特殊的事吧,她又想了想,“對了,畫畫。”畫畫可以說是唐沁一直以來的愛好了。
“哇,我也喜歡畫畫。”戴維興奮地說,“我以後去找你一起畫畫吧?”
“好啊,你畫油畫麼?”傾嵐猶豫了一下答應說,反正穆辛宇現在也不轄制自己的自由了,而自己又剛剛被封了郡主,所以應該他不會不讓我出去吧。
“嗯。”戴維點點頭,“我去年從西洋帶過來的顏料。”
宴會持續了近兩個時辰才結束,傾嵐和戴維告了別,看了一眼在下面等着她的穆辛宇,走了下去。
穆辛宇站在臺階下,滿臉微笑地等着她走下來,伸手扶住傾嵐,“夫人慢些,小心腳下。”
傾嵐驚呆了般看着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穆辛宇,伸手在自己臉上掐了一下,“啊,好疼。”
“夫人這是幹嘛呢?”穆辛宇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疼麼?”
“疼,”傾嵐點點頭,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你是不是突然生病了?”
“沒有,”穆辛宇說着伸手攔住傾嵐的腰,“夫妻之間就該如此相敬如賓嘛。”
額,傾嵐無語,看慣了穆辛宇的臭臉,他突然這樣獻殷勤到讓自己好不自在起來。
“看那穆老爺識相,知道從此以後對傾嵐姑娘好點了。”香蘭和蒙達躲在遠處看着他們夫妻兩相敬如賓地離開後,兩人放心地返回了。
另一輛離開皇宮的馬車上,成親王和福晉富察氏正在說着這位新封的民間郡主,“王爺,您說皇阿瑪對着長安郡主是動了什麼心思,她畢竟已身爲人婦了。”乾隆雖然自封“十全老人”,不過年輕的時候也是**韻事不少,不免有人會猜疑他封郡主只是個幌子,“會不會是這穆辛宇在耍什麼招?”
“不清楚老爺子這回是賣的什麼關子。”成親王說,“既然是爲新郡主,你就讓人送些禮去,找機會請府裡來坐坐。”
“是,臣妾知道了。”富察氏點點頭說。
出了皇宮,穆辛宇就沒有給過傾嵐好臉了,傾嵐往旁邊一歪,她算是明白了,穆辛宇這般做也只是做做樣子給太上皇看看罷了,自己竟然傻傻的以爲他會忌憚自己的郡主地位。
傾嵐被封爲郡主的事早在他們到達穆府之前就已經傳回來了,淼淼帶着全家大小站在門口迎接行禮,還在門口放起了鞭炮,馬車到了門口,穆辛宇自己跳下了車,破天荒地還轉身扶了傾嵐一把。
傾嵐有些被這陣仗給嚇到了,看看衆人說:“你們快起來吧。”
“幻月、幻雲,先扶夫人下去休息。”穆辛宇說着,幻月和幻雲立馬從人羣中走出來,扶着傾嵐回自己房間去。
柚湊到穆辛宇身後笑笑說:“家裡多了位郡主,這下可要熱鬧了。”
穆辛宇回頭看了一眼笑的賊賊的柚,沒說話進了門。
淼淼看着穆辛宇的背影,回頭對柚說:“你最近怎麼總是和老爺擡槓啊?”
“哪有。”柚繼續笑着說,“不過傾嵐被封爲郡主,老爺以後應該不敢再軟禁她了吧?”
“也許吧。”淼淼小聲說,“你以後別總是在老爺面前叫夫人的名字,老也會生氣的。”淼淼說。
“不會的,老爺根本就不在乎傾嵐。”柚無所謂地說。
淼淼沒再接話,而是帶着丫鬟回了內院。
“也不知道大夫人施了什麼法術,太上皇怎麼就封她爲郡主了呢?”淼淼的貼身丫鬟麗珠一面爲淼淼卸妝一面說,“如今老爺來咱們這更加少了。”
淼淼皺了皺眉,自己伸手摘掉耳環,“不要瞎說話,老爺經常很忙不能抽空到咱們這裡來,我們怎麼可以怪夫人呢。”
麗珠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低頭住了嘴,可話已經說出來了,不免勾起了淼淼的心事。烏雅傾嵐剛進門的時候,老爺還經常會帶着自己給她臉色看,可不想如今自己的地位卻越來越不如她了,她被封了郡主,自己從此之後怕是永無翻身之日了,可是,能嫁給老爺,自己還在奢求什麼呢?
烏雅傾嵐跟着幻月幻雲回了木里居,洗漱完穿着一身鵝黃色的睡衣回到房間裡,“夫人今兒怎麼了?被封了郡主反而不高興了。”幻月爲她解開發髻說。
傾嵐尷尬地笑笑,“沒什麼,可能是晚上有些累了,你們下去吧,我要睡了。”
“嗯。”幻雲點點頭,過來扶傾嵐躺倒牀上,又爲她放下牀幔才和幻月退了出去。
傾嵐呆呆地看着牀上方,封了郡主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自己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旁人不知道,她作爲一個21世紀穿越來的歷史系大學生還是明白封建皇家的種種醜聞的,明明自己可以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商婦,卻偏偏被摻合進皇家,這下可是要有不少麻煩事找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