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一步三回頭往遠處走去,傾嵐對着回過頭來的柚笑着揮揮手,待柚完全淹沒在人羣中了,傾嵐回過頭來四處張望着,這寺廟可真大的,來的人也多,正殿四開的門,大家出出進進還顯得有些擁擠,出來的人手上拿着籤文,有人憂有人喜。
香爐前也是不少人來上香,上完香便往正殿去了。這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啊,傾嵐笑笑,轉過身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白頭髮老頭!傾嵐一愣,立馬衝了過去,“算命的老頭,你給我站住!”
那老頭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傾嵐,驚訝地吸了一口氣,趕緊轉身就跑,傾嵐自然是緊跟不捨,無奈這裙子跑起來有些影響,傾嵐看着老頭的身影,雙手將裙子一提,便跟了上去。
柚買完香燭回到香爐邊,四處看了看,哪有傾嵐的人影啊,他四處看了看,這人多眼雜的,怎麼找?
他拿着香燭,緊張地四處找起來,每個背影看着差不多的姑娘柚都會上前去看看,可是卻一個都不是,還認錯了好幾個人?
“對不起,在下認錯人了。”柚又認錯人了,趕緊賠不是。
那姑娘笑笑,“沒關係,公子可是在找一個和我穿着差不多的姑娘?”
“姑娘見過?”柚忙問。
“也許見過,方纔也有位穿着紫色衣服的姑娘追着一個算命的老頭往廟外跑去了,也許是公子要找的人。”
柚一驚,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追着一個算命的老頭四處跑的,不是傾嵐還能有誰,“謝謝姑娘指點。”柚說着將手中的香燭往那位姑娘手中的籃子裡一放,便趕緊往寺院外跑去,他跳上廟外的一顆書上,四處看了看,很容易便看到了提着衣服奔跑的傾嵐,於是趕緊跑了過去,一把拉住傾嵐,“你做什麼,跑這麼快,不要命啦!”
傾嵐已經累得不行了,喘着氣對柚說:“快,快幫我抓住那個老頭!”
柚看了看前面一面跑一面喘着氣的老頭,將傾嵐扶到一棵樹下,“那你在這等我。”說着一躍,跳上樹枝,踩着樹幹便追了上去。
那老頭回過頭來,發現柚快要追上他了,“啊?”了一聲,趕緊又加快了腳步,柚皺皺眉,這老頭哪這麼能跑啊,於是一運氣,直接朝他飛了過去。
那老頭看柚直接朝他飛過來了,嚇得一下子撞到了樹上了,柚伸手抓住按住他的脖子,“看你還往哪裡跑!”
那老頭臉抵在樹幹上,哭喪着臉說:“我可是好人啊,大俠您抓我做什麼?”
“快說,你對我家夫人做了什麼?”柚手稍稍一用力說。
“你家夫人?”老頭想了想,應該是方纔追自己的女子吧,“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傾嵐在樹下坐了一會兒,休息夠了,看到柚將老頭摁在了樹幹上,得意地笑笑,走了過來,“你不認識我,我可是對你記憶猶新啊。”
老頭側着頭,用眼角看了看傾嵐,一驚,我怎麼這麼不小心啊,讓這丫頭給撞上了。他立馬笑笑:“夫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傾嵐走到白髮老頭面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堅定地說:“不可能認錯,就是你,快告訴我回去的方法。”
“夫人,您就饒了我吧,我這不知道您在說什麼?”白髮老頭哀求道。
傾嵐笑笑,伸手抽調他的褲腰帶,老頭連忙伸手拽住自己的褲子,傾嵐將褲袋拋給柚,“柚,找個沒人的地方將他綁起來。”
“是。”柚看了看四周,將老頭提到一個沒有人的樹叢裡綁到一顆樹上面。
傾嵐笑得賊兮兮地看着老頭說:“我肯定不會認錯人的,那天你拉着我的時候,臉湊得那麼近,我想不看清都沒法啊?”
“我真沒有。”老頭一手提着褲子,一手被綁在後面,姿態滑稽地說。
傾嵐看到老頭腰間的布袋,笑笑,伸手拽了下來。
“喂,你這丫頭,不要動我的東西啊!”老頭連忙緊地說。
傾嵐笑笑,將布袋裡的東西全部倒到地上,幾枚銅錢,一個饅頭,幾張廢紙,還有一串佛珠,傾嵐用竹棍翻弄着,突然撿起一枚東西走到老頭面前,“老頭,你還騙我,看這個是什麼!”
老頭看着傾嵐手中的一元菊花硬幣嘿嘿一笑,“夫人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傾嵐說着踹了一下老頭,“你丫有跟我好好說麼?沒經過我同意便把我送到這破地方來,還不快把我送回去。”
“送不回去了。”老頭哭喪着臉說。
“你!說!什麼!”傾嵐瞪着老頭說。
老頭害怕地一笑,“其實也不是回不去,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找到送你回去的法寶。”
“什麼法寶?”傾嵐看着他說。
“你先放開我。”老頭晃晃身子說。
“你不會是想跑吧?”傾嵐不信任地看着他。
“不會的,你只管放開我,我這人說話算數。”老頭說。
傾嵐猶豫了一下,看向柚,“放開他吧。”
柚點點頭,解開褲腰帶,老頭連忙拿過褲腰帶繫好,然後撿起地上的紙遞給傾嵐,“就是這個法寶,名字叫三色珏。”
傾嵐看着紙上的畫,這是一個玉佩掛飾,分三層,最外層是白色玉環,中間是綠色玉環,最裡面則是一塊火紅色的玉佩,上面鏤空地雕刻着一些花紋,白色玉環上面雕刻的是龍,綠色玉環上雕刻的是鳳,這樣的玉珏,別說傾嵐沒見過,就連跟在穆辛宇身邊見過無數寶貝的柚也是從未見過。
老頭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的東西裝進布袋中,回過頭來對傾嵐說:“你若是找到了這個三色珏,我便能送你回去了。”
“好,”傾嵐將紙摺好放入腰間,“那我找到法寶後去哪找你?”
老頭已經提着布袋走遠了,笑笑說:“有緣自會想見,小姑娘,莫要刻意尋我,時機到了我便會出現了。”說着老頭的身影便越來越模糊了,不只是走的太遠了,還是他會法術,一下子隱身了?
柚走到傾嵐身邊說:“傾嵐,這老頭是誰啊?爲什麼你們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呢?”
傾嵐笑笑說:“聽不懂你就別問了,對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
“嗯。”柚點點頭,“那我們快回去吧,都出來好久了。”
“好。”傾嵐說着一皺眉抓住柚的胳膊。
“喂,傾嵐,你怎麼了?”柚忙扶住她說。
“我肚子好疼。”傾嵐皺着眉頭說。
柚看看她,攔腰將她抱起,“你忍一下,我這就帶你去見大夫。”柚說着便抱起傾嵐往樹林外跑去。
傾嵐捂着肚子,皺着眉頭,柚一面跑着,一面看着懷裡痛哭**的傾嵐,若是孩子保不住,穆辛宇估計會殺了他們兩。
柚抱着傾嵐進了一家醫館,“大夫,快救救她。”
一個老頭子聽到叫喊聲連忙走了過來,讓他將人放到一張牀上,然後趕緊給傾嵐把了脈,回頭對自己的徒弟說:“快去熬一劑保胎藥來。”
“好。”那小徒弟答應着便趕緊去了。
老頭回過頭來對傾嵐說:“夫人這是動了胎氣了,但不要緊,放鬆些,喝一劑保胎藥便沒事了。”
“好,謝謝大夫。”傾嵐皺皺眉頭說。
大夫轉過身來對柚說:“老朽還要去外面照看,等藥熬好了,讓她喝下便是。”
“嗯,”柚點點頭,在傾嵐旁邊坐下,“你再忍一會兒吧。”
“沒事。”傾嵐忍着痛說。
柚看了看他,掏出手帕替她擦擦汗,“若是讓老爺知道孩子差點沒有了,估計又會發火了。”
傾嵐擠出一絲笑容,抓住柚的手,“所以拜託你,千萬不要讓他知道,不然以後我就沒辦法出門了。”
“嗯,知道了。”柚握住她的手,好開心,好激動。
“藥來了。”小徒弟端着藥碗進來。
柚趕緊放開傾嵐的手,接過藥碗,“謝謝你了。”
“不用謝,你快讓你妻子喝下吧。”小徒弟笑笑說,“剛熬好的藥,小心燙。”
柚沒有反駁,對着小徒弟笑笑,便端着藥一勺勺喂她喝下,傾嵐喝了藥,笑笑,“平日裡見你毛手毛腳的,沒想到細心起來這麼溫柔。”
柚笑笑,用手帕替她擦去嘴角的藥滴,“感覺好些沒?”
“似乎好一點了。”傾嵐摸摸肚子說,那種鎮痛感慢慢減弱了,只是還有一絲隱隱的痛,“若是以後哪位姑娘嫁給你,那可真是夠幸福的。”
“那你願意做那位姑娘麼?”柚扶她躺下,看着她說。
傾嵐一驚,繼而笑笑說:“你開什麼玩笑呢?我是有夫之婦,算哪門子姑娘啊?”
一絲失落的神情從柚臉上閃現而過,柚笑笑說:“和你開個玩笑罷了,我啊,習慣了一個人瀟瀟灑灑的過日子,娶妻生子的事還從未考慮呢。”
“一個人確實瀟灑,無牽無掛的,不過一個人總容易孤單,穆府裡就有好多孤單的人,老爺鄙視最突出的一個,最心愛的女人死了,沒人爲他分憂,沒人給他歡笑,所以他總是這般冷漠。”傾嵐說着側過頭看着柚,“對了,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子啊?”
“有。”柚看着傾嵐說。
“啊,是誰啊?淼淼?”傾嵐驚喜地問。
柚搖搖頭,“不是她,我喜歡的女子是一個愛笑愛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