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嵐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趴在地上四肢癱軟的瘦男子,“我說這種菸草叫**,若是適當的入藥,可以起到麻醉的效果,能減緩疼痛,但是加入菸草中便會讓人上癮,久而久之便會成了那般模樣。”傾嵐說完看了眼將瘦男子扔出來的那家店鋪,“看來這家店鋪在賣這害人的東西!”
“你別激動。”穆辛宇伸手拉住傾嵐,“這些人都是自願去這店裡的,你去了也沒用。”
傾嵐回頭看了一眼穆辛宇,又看看地上的男子,轉身對穆辛宇說:“走吧,這些人也算是自作自受了,不過,作爲商人,你可千萬不能去賣這些害人的東西,遲早禍國殃民。”
“這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上次我便在商會上反對了,”穆辛宇笑笑說,“不過,你怎麼對這東西這麼瞭解啊?”
傾嵐一愣,笑笑說:“戴維告訴我的。”戴維邦是歐洲人,反正這**也是來自那裡,扯到他頭上一點也不過分吧,“他知道很多東西,講給我聽,我便記下了,看着這人的情形蠻像的,便想應該是他說的**。”
穆辛宇點點頭,現在柚已經不和自己搶傾嵐了,可是這個西洋人戴維,似乎和傾嵐的關係太好了,我得找人去探探。
傾嵐和穆辛宇去買了好多吃的,然後和柚他們會合,乘了馬車回去。
傾嵐還在想着**的事,看起來嘉慶似乎是個不錯的皇上,若是自己向他諫言禁止**,他應該會採取吧?只是不知道如今**已經有多大影響了。
“還在想剛纔那件事麼?”穆辛宇看着傾嵐發呆的神情問。
傾嵐點點頭,將手中的酸梅包好放到一旁,“你說,如果我向皇上諫言禁止吸**,皇上會採納嗎?”
“不管皇上會不會採納,我都不允許你向皇上諫言!”穆辛宇很嚴肅地說。
“爲什麼?”傾嵐問。
“朝廷有言,**不得干政,你如今也是個郡主了,過多的過問朝政難免會讓皇上有疑心,再者,這諫言弄不好便會危機到哪位大臣的利益,到時候倒黴的便是你自己了。”穆辛宇說着看向傾嵐,“難道之前晉貴人的事你忘了麼?”
傾嵐沒有說話,穆辛宇繼續說:“晉貴人之所以會對你一個民間郡主動手不過是因爲你深受太上皇和皇上的寵愛,寵愛太過,自然就會有人盯着你,如今,我是斷然不會再讓你去向皇上諫言,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可是任由**這般流行,朝廷遲早……”傾嵐不保二字還沒說出口,便被穆辛宇用手捂住了嘴巴,“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了。”穆辛宇嚴肅滴壓低聲音說。
傾嵐眨眨眼,點了點頭,穆辛宇這才把手鬆開,心疼地看了看傾嵐,拉她躺進自己懷裡,心裡卻是憂心忡忡的,傾嵐的性格,聰明卻又大大咧咧無妨人之心,偏偏又被選爲了郡主,一個最不適合在皇家的人偏偏就和皇家扯上了關係。
第二日幾個人正一邊吃飯一邊商量等下去圍獵的事,傾嵐原本打算說自己不會騎射的,可是剛一張口,一陣噁心的感覺涌上心疼,她連忙捂着嘴跑向外面。
衆人一愣,穆辛宇連忙站起身,許琴看着屋外說:“她這應該是孕吐吧,我在醫館裡見過。”
“我去看看。”穆辛宇說着拿過一旁侍女盤子的帕子走了出去,來到傾嵐的身邊,她正靠在柱子上喘氣。
“沒事吧?”穆辛宇說着拿起手帕替她擦了一下嘴。
傾嵐一臉難受的接過帕子搖搖頭,接着又轉身作嘔起來,穆辛宇連忙伸手扶住她,傾嵐擡起頭,用帕子擦擦嘴角,對着站在不遠處的侍女招招手,那侍女連忙將漱口的水端了過來,傾嵐將帕子放到盤裡,端起杯子漱口。
“怎麼樣,好些沒?”穆辛宇扶着傾嵐問。
傾嵐擠出一個笑容,“原來這就是孕吐,想吐就吐不出來,還真難受呢。”
穆辛宇見她還能說笑,算是放了心,扶她進屋。
許琴和柚正在門口等着,見他們進來,許琴說:“傾嵐的孕吐似乎很嚴重,我看不如我們今天就回去吧,讓我爹給傾嵐瞧瞧。”
“哎呀,我不礙事的,”傾嵐擺擺手說,“我們剛纔不是還商量這去獵苑麼,就這麼回去了多掃興啊。”
“還是回去吧。”穆辛宇看傾嵐的臉色並不如往常紅暈,說着轉身喊來崔管家,“去備馬車,我們先送許小姐回醫館,順便帶夫人去看看。”
“好,我這就去安排。”管家答應着走了出去。
穆辛宇轉身對許琴說:“事發突然,只有下次再請許小姐來這裡狩獵了。”
“沒關係,傾嵐和孩子更重要。”許琴說,“我們還是趕緊回京城吧。”
幾個人乘馬車趕回京城,到了許家醫館,許琴的爹也就是許大夫和大家客套了幾句,讓許琴先回屋,然後伸手幫傾嵐把脈。
“郡主沒什麼大礙。”許大夫收掉手說,“孕吐因人而異,你又是頭胎,孕吐厲害也實屬正常,不過,孕吐多,營養就會少,所以你一定要多補補,這樣胎兒纔能有足夠的營養。”
“哦,”傾嵐點點頭收回胳膊,“那胎兒還好麼?”
“很好,從脈相來看,胎兒一切正常,郡主不用擔心。”許大夫說。
傾嵐笑笑站起身,“謝謝許大夫了。”
“郡主客氣了,小女這幾日給您添麻煩了。”許大夫說。
“怎麼會,我與琴兒一見投緣,有她陪我,我也高興不少。”傾嵐笑笑說,“那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專程來拜訪您。”
“不敢,草民恭送郡主。”許大夫說着將傾嵐和穆辛宇送出醫館。
“是不是累了?”穆辛宇在馬車上摟着傾嵐說,“靠我身上休息一會兒吧?”
傾嵐確實累了,順勢靠在他懷裡,可是卻怎麼也睡不着,她眯着眼,偷偷滴打量着穆辛宇,他怎麼突然就轉變了對自己的態度呢,是因爲我肚子裡的孩子吧?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忽視箬瀾的死對我這麼好呢?
想到箬瀾,傾嵐默默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如果身體的主人烏雅傾嵐真的是殺死箬瀾的兇手,我要怎麼做呢?難道真的要以死謝罪嗎?可是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烏雅傾嵐了。
“怎麼了?”穆辛宇伸出手摸摸傾嵐的臉龐,“怎麼嘆氣了?”
傾嵐睜開眼,愣愣地看着穆辛宇,然後扶着他坐起身來。
“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穆辛宇看着傾嵐說。
“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傾嵐小聲地問,“是因爲我肚子裡的孩子嗎?”
“是,又不是。”穆辛宇說着托起傾嵐的頭,與她雙眼對視着,“曾經我眼裡只有仇恨,除了報仇,我忘掉了很多東西,後來,你有了身孕,我開始猶豫,直到有位長輩告訴我,不要總將自己關在過去裡走不出來,我開始慢慢地注意你,現在,我想明白了,仇恨也許並不是那麼重要,我想珍惜眼前,陪着你和孩子,我小時候是個孤兒,我不希望的我的孩子也沒有人照顧。”
“可是……”傾嵐被他的話說的有些緊張了,“如果我真的是殺害箬瀾的兇手呢?”
傾嵐說着便又低下了頭,箬瀾的死算是兩人之間永遠都解不開的結吧,正想着,卻被穆辛宇一下子擁入了懷抱裡,“你不是說過,真正的烏雅傾嵐已經死了麼?我相信你。”
傾嵐一愣,擡頭望着穆辛宇,歪着頭問:“你就不怕是我編來騙你的?”
“真的是騙我的?”穆辛宇緊張地問。
傾嵐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噗”一聲笑了出來,“沒有。”
穆辛宇笑笑,抓住傾嵐的手,“即然這樣,從此你就是另外一個烏雅傾嵐了。”
傾嵐臉紅紅,雖然自己已經是有身孕的人了,可是突然之間有了一種戀愛的感覺,她笑笑,高興地抱住穆辛宇,“謝謝你相信我。”心裡卻在想,烏雅傾嵐,也許你面前的這個人曾經對你很兇,可是他也是有苦衷的,如今他對你這麼好,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哦,更重要的是,他可是名副其實的高富帥啊。
傾嵐笑笑鬆開穆辛宇,認真地說:“雖然你相信我,可是我還是想查清事實的真相,我們的約定,依然繼續好不好?”
“可以。”穆辛宇認真的說,“我同你一起調查。”
“夫人,老爺他們回來了。”丫頭跑進屋子裡對淼淼說,“崔管家已經到了,老爺和夫人馬上就到了。”
淼淼連忙站起身,“怎麼突然回來了,是不是在莊子裡出了什麼事?”淼淼一面說着一面往外走去。
“是因爲夫人,夫人身體不適,所以老爺纔會提前回來的。”一旁的丫鬟說。
淼淼點點頭,趕到門外,正好碰到穆辛宇從馬車上下來。
“老爺。”淼淼笑着上前說。
穆辛宇對她點點頭,轉身扶傾嵐出馬車,攔腰一下子抱起傾嵐。
“啊,你幹嘛啊,我自己能走。”傾嵐緊張地抓住穆辛宇的肩膀以防掉下去。
“夫人身體不適,我抱你進去。”穆辛宇笑笑說,傾嵐滿意地一笑,趕緊低下頭,任由穆辛宇抱着自己進了門。
淼淼驚訝地看着穆辛宇當着衆人的面抱着傾嵐進了屋,心裡一涼,老爺一向在下人面前都是威嚴嚴肅的,平日裡與自己都不曾玩笑,這般的待遇只怕自己這輩子都沒有福氣享受了。
“外面冷,還不進去。”柚走到淼淼身後說,穆辛宇的表現別說淼淼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哦。”淼淼回頭對柚笑笑,跟着他一起進了府,“夫人身體沒事吧?”
“沒事,只是孕吐厲害,大夫說要多補一些。”柚看着穆辛宇抱着傾嵐消失在拐彎處便打算送淼淼回去。
“即然這樣,那我以後每天都讓人給夫人準備一些補品。”淼淼笑笑說,“你們去莊子裡都幹嘛了?”
“沒什麼啊,這個季節也就只能摘柿子了。”柚說,“今年的柿子很甜,你得嚐嚐。”
“嗯。”淼淼點點頭,頓了一下,“老爺和夫人似乎感情更好了?”
“是啊。”柚笑笑,“怎麼,吃醋了?”
淼淼低頭笑笑,“多少會有些在意的,不過,只要老爺高興,我也會高興。”
“好啦,進去吧,晚上早點休息。”柚停住腳步說,“不要多想。”
“嗯。”淼淼點點頭,轉身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