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自己下廚?”穆辛宇低着頭問道。
“嗯”又坐在一旁撥弄着手裡的九連環,皺皺眉頭,竟然好幾日都解不出這個,“還蠻好吃的。”
“你吃了?”穆辛宇放下手中的筆看向柚。
柚放下手中的九連環,笑笑,點點頭,“一大早太餓,她邀請,所以……”柚說着立馬收了笑容,“我只是喝了兩碗粥,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啊。”
穆辛宇仔細看了看柚,重新拿起筆,嘀咕了一句:“估計她也只會煮煮粥了。”
柚默默地吐吐舌頭,起身離開了書房。
浣衣房。
春曉早早地便起來工作了,浣衣房的幾位婆子,雖然分配活有點不公平,倒也不在其他事情上欺負她。
這時有幾個丫頭抱着一堆衣服走進了院子,這幾個人都是二夫人院子裡的,春曉認得她們,是因爲她們曾經明目張膽地欺負過夫人。
“喲,這不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嗎?”走在前面的金桔特意大笑着擺出一副看似驚訝的神情對左右的人說着,她身旁的人便忙跟着笑了起來。
金桔給那兩人使了個眼神,那兩個丫鬟便會意地走過去將懷裡抱着的衣服故意向春曉身上扔去,弄得春曉頭上、肩膀上全掛着衣服,“哎呀,我這笨手笨腳的,衣服好像丟錯地方了呢。”兩人說完還回頭對着金桔大笑,金桔環着手臂,站在不遠處看着笑話。
“沒事。”春曉淡淡地笑笑,拿掉身上的衣服,又彎身去撿掉在地上的衣服,有件衣服掛在水桶柄上了,春曉便伸手扯了一下,不料卻將整桶水給打翻了,水順着地勢往金桔她們站的方向溜去,嚇得她們哇哇大叫着跳到一旁的石階上,可腳上的繡花鞋還是打溼了一些,“啊,對不起,對不起……”春曉連忙起身緊張地說。
金桔抓起一件髒衣服擦了擦自己的鞋,可水已經滲到布鞋裡面了,她氣憤地將衣服摔在地上,大步朝春曉走過來,一耳光狠狠地甩在春曉臉上,“你故意的是吧?”
“不是,我不小心的。”一耳光打的春曉臉立馬就紅了,春曉捂着臉,低聲下氣地解釋道。
“她肯定就是故意的,金桔姐可別饒了她。”一旁的兩位婢女鞋溼的比金桔還嚴重,但自己又不敢上來動手,便站在一旁煽動金桔。
金桔本就氣大,又受那兩人鼓動,更是生氣,擡手又要一耳光,春曉嚇得趕緊低頭去躲,好在一旁的兩位婆子起身拉住了金桔,“姑娘您何苦和她計較呢,彆氣壞了身子,等下讓陳媽教訓她便是。”一位婆子拉住金桔說。
“是啊,這鞋髒了脫在這讓她洗就是,可別因爲這小事耽誤了您的正事。”另一位婆子在一旁附和道。
金桔被兩位婆子拉住勸說,再加上提到了陳媽,心想自己確實不好在浣衣房教訓陳媽的人,便甩甩手說:“看在兩位媽媽的份上,今天且饒了你。”說着轉身對另外兩位丫鬟說:“走,回去!”
兩位丫鬟回頭惡狠狠地看着春曉,兇巴巴地說了句”哼!”便跟上金桔離開了浣衣房。
金桔她們走後,春曉便捂着臉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做奴婢的,什麼苦沒吃過,不就一個耳光麼?哭個什麼勁!”說話的是剛纔攔住金桔的那位董婆子。
春曉便忙止了哭,只是不時抽搐一下,一旁的陳婆子便委聲說:“快進屋洗把臉接着幹活吧,可不能一直杵在這哭!”
春曉點點頭,站起身,對兩位婆子行了禮,“謝謝!”,便轉身回到屋裡洗臉去了。
春曉被打這件事在下人間還被閒談了好幾日,不過卻沒有傳到幾位主子的耳朵裡,傾嵐當然也不知道。
過了幾日,幻月又一次經過浣衣房的門口,想起傾嵐相當地惦記春曉,便走進去看了看,春曉正背對着幻月在晾衣服,幻月見她沒什麼大礙,也沒叫她,便轉身走了出來。
“夫人,奴婢今天見着春曉了,她一切都好!”做晚飯的時候幻月對傾嵐說。
“是嗎?那你可有和她說我很惦記她?”傾嵐高興地問。
幻月搖搖頭,“沒有老爺吩咐奴婢不敢和她多說話。”
“哦。”清嵐有些失望,繼而笑笑說,“不過這樣也很好,謝謝!”傾嵐說完便又繼續做飯去了。
“夫人今天做的什麼?好香啊。”幻雲笑着湊過去說,這幾日的相處,她發現這個夫人人還真是不錯的,飯後沒事還給她們講笑話。
傾嵐得意地笑笑,揭開鍋蓋,“土豆燜雞,應該快熟了,拿盤過來。”
“哎。”幻雲答應着去取了盤過來。
聞到香味的柚早早地溜到了窗邊,傾嵐看着他笑笑說:“你最近可是一到飯點就來了。”
柚嘿嘿一笑,“我可是聞到雞肉的味道了。”
“你屬狗的麼?鼻子這麼靈!”傾嵐皺皺眉頭說着把裝好的盤子遞給幻月,“好了,開飯吧。”
幾個人有說有笑地端着碗筷到正廳,一進門,便都沒了聲音,傾嵐看着坐在正廳上方的穆辛宇,咬咬嘴脣,將手上的端的菜放到桌上去,幻月、幻雲忙跟了過去。
“老爺要一起吃飯麼?”傾嵐說着又笑着搖搖頭,“你高高在上的,應該放不下身段和我們一起吃飯。”
穆辛宇沒有做聲,起身坐到桌邊,“既然是下人,就在一旁伺候老爺吃飯吧。”
傾嵐一愣,停下手裡的活,咬咬牙,本想氣走他的,沒想到被他擺了一道,繼而笑笑,站到一旁說:“那我給老爺介紹一下這幾個菜吧,中間這個呢叫黃鼠狼給雞拜年,”傾嵐指着中間的土豆燜雞說,“哎呀,這雞可真慘呢,都被分屍了,果然一隻雞不夠這麼多黃鼠狼分啊,不過啊,這黃鼠狼也許也分有等級呢,有些可以分到雞肉,有些卻只能分到雞頭雞屁股,說不定還有一些只能分些內臟啥的。”
傾嵐站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說着,反正自己現在也不能吃,怎樣噁心怎樣講咯,穆辛宇總算是忍不住了,夾住雞肉的筷子鬆開來,“好了,不用你介紹了。”
“哈,那謝謝老爺了。”傾嵐說着跑到不遠處找了矮凳坐下,看着站在一旁的幻月、幻雲說:“既然不能吃飯,我給大夥講笑話吧,天氣熱,咱們講幾個冷笑話。”
幻月、幻雲完全不敢擡頭,倒是柚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穆辛宇的反應,穆辛宇卻假裝沒聽到一般。
傾嵐清了清嗓子,開始將笑話:“從前南極有一隻企鵝,它和無聊,所以就把自己身上的羽毛,後來……”傾嵐停頓了一下對着大家笑笑,“後來它凍死了。”
傾嵐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不過笑了兩聲之後,發現只有她一個人在笑,“喂,不好笑麼?”傾嵐癟癟嘴看向柚。
柚皺皺眉頭,“我只是沒聽懂,北極是哪?企鵝是什麼?鳥嗎?爲什麼拔了羽毛就會凍死啊,不應該是疼死了麼?”
傾嵐被柚的一例安全問題問的啞口無言,倒是正在吃飯的穆辛宇暗暗地笑了起來。
傾嵐尷尬地站起身,用手摸摸鼻頭,“南極是一個很冷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是是冰雪覆蓋,企鵝是一種不會飛的鳥,生活在南極,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明白,我給你們換一個吧,從前有個太監。”
柚等着傾嵐往下講,太監自己還是知道是什麼的,可是傾嵐卻閉了嘴,“下面呢?”柚問。
“下面沒有了啊。”傾嵐說着端起一杯茶。
“啊?”柚一驚,這算什麼笑話啊,就只有一句話。
不過一旁的穆辛宇好像受到什麼刺激一般,突然被嗆到了,連忙用手捂着嘴咳了起來,這真的是爲千金小姐麼?居然會講這種男人都不講的笑話。
幻月、幻雲連忙去給穆辛宇倒茶水,柚看了穆辛宇的表情才明白笑話的意思,哈哈大笑起來,用手指指傾嵐說:“這個好笑,好笑!”
“好笑是吧?那我再講一個!”傾嵐看着穆辛宇的表情大笑着說。
“咳咳……”穆辛宇喝過茶又咳了兩聲,冷冷地說:“你們兩個難道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麼?”
傾嵐白了他一眼,嘀咕道:“我又沒有吃!”
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穆辛宇聽到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傾嵐,“過來坐下來一起吃飯吧,柚也一起。”
柚點點頭在一旁坐下,傾嵐猶豫了一下,也靠着柚坐下,自己做的飯菜,憑什麼不吃。
“柚,把那碟醬汁遞我一下。”傾嵐坐上桌後瓦全無視穆辛宇的存在,自顧自地大吃起來,柚雖然有些顧忌,不過傾嵐做的土豆燜雞和蔥油麪確實好吃,也顧不了那麼多,拿過穆辛宇面前的醬汁,學着傾嵐的樣子扮起面來。
“哎,你少吃點,還得給幻月、幻雲留點呢。”傾嵐搶過柚手上的麪碗放到一旁說。
柚依依不捨地盯着被她搶走的麪碗,對着幻月、幻雲嘿嘿一笑,然後低頭吃起自己碗裡的面。
穆辛宇看着兩人,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擦擦嘴站起身走了出去,柚遲疑了一下,趕緊吃完碗裡的面,跟了出去。
傾嵐望了望外面,回頭招呼幻月、幻雲,“快過來吃吧,好不容易從柚嘴裡搶過來的。”
幻月、幻雲遲疑了一下,坐到桌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