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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好像只是一截柄而已。”這個時候,方元研究六角圓棱鐵,越看越覺得東西絕對不簡單,不過更多的卻是奇怪。
要知道陰陽先生看宅相地,經常使用的法器也就是幾樣。最常見的肯定是羅盤,不然就是尋龍尺,或者八卦鏡。可是類似這塊圓鐵一樣的東西,方元還真沒有見過。
“會是什麼東西呢?”方元沉思之時,手指在東西底端陰陽圖案上拂過。這一瞬間,他忽然發現,小巧的陰陽太極圖案,似乎有點兒鬆動。
剎那間,方元心中一動,立刻伸手摩挲陰陽圖案,嘗試性的左右撥弄。
瞬時,噠的一聲,方元就感覺手中一震,接着圓珠一端彈刺而出,就好像雨後的春筍,長出了一節一節枝幹。
“咦!”
突如其來的變化,自然把方元嚇了一跳,旋即一陣驚喜交集。看來他的確是沒有猜錯,東西果然不簡單,確實暗藏了玄機。
定神之後,方元仔細打量,只見東西延伸一尺餘長,就好像竹筍一樣,由粗到細形成了一個過程,尖端就是尾指頭大小的圓珠。
方元細數了一下,發現圓珠到手柄端之間,總共有九節組合而成,每一節都是六角圓棱的形狀,並且還繪刻了一些簡單的線條。
這些線條一段一段的,看起來雜亂無章。沒有絲毫的規律可言。不過在手柄上端的一節位置,卻銘刻了三個古篆。
方元最近古文大有長進,仔細辨認之後。心中立時一震:“趕山鞭!”
“趕山鞭,竟然是趕山鞭……”
也難怪方元這樣震驚,要知道趕山鞭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據古代典籍記載,始皇作石橋,欲過海觀日出處。時有神人,能驅石下海,石去不速。神人輒鞭之,至今悉赤。
傳說之中,秦始皇當年想出海去到太陽升起的地方。所以要修橋渡海。當時有神仙能夠驅石填海成橋,如果石頭不動,直接用鞭子抽打。這鞭,就是趕山鞭。
當然。這只是民間傳說。不能當真。
不過後世的風水家,卻根據這樣的傳說,專門製作這一種法器。法器名爲趕山鞭,自然不可能像傳說中的一樣可以趕動山石。但是在實力高明的風水師手中,趕山鞭卻是威力極大的工具,堪稱世間難得的珍寶。
比如說,當初在夷陵與羅安鬥法,如果方元手上有趕山鞭。根本不用費那麼多的心思,直接一鞭子抽過去。天鼓雷音陣必破。又比如說,前幾天他與鄭堅相爭,如果趕山鞭在手,吞天蟾也就是個渣……
好吧,這或許有點兒誇張,反正現在方元手執趕山鞭,的確有幾分意氣風發,充滿了一鞭在手,試問天下誰敵手的豪情壯志。
在方元躊躇滿志的時候,外面的人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方母忍不住高聲問道:“阿元,你忙好了沒有,要幫忙嗎?”
“……快了,快了。”方元立時驚醒過來,也隨之收斂心情。
“真是天意呀。”方元伸手在趕山鞭拂過,表情肅然一正:“看來是外公在天有靈,特意助我成事。”
“趕山鞭,趕山鞭,你沉寂了多年,可謂是明珠蒙塵。今天就是你重現當年風姿,大放光彩的時刻,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說話之間,方元的手腕一揮,振鞭一抖:“趕山馭龍,燕歸來!”
在方元抖動之間,趕山鞭忽然顫動起來,接着一段段鞭節,竟然飛快旋轉,甚至帶起了一陣輕風,發出呼嘯的聲響。
“嗚嗚嗚……”
尖銳的聲音,輕易透過破爛的牆磚,傳到了外面衆人的耳中。
“什麼聲音?”
“有動靜了麼?”
衆人聽見了,自然有些遲疑。
與此同時,大姨的身體一顫,神態似驚似喜,又兼雜了一些哀思之色:“是這個聲音,當年爸爲人做法事,也是不讓人看,但是大家卻能聽見這樣的聲響。”
“這是什麼響啊?”方母十分不解,她能夠記事的時候,方元外公已經年老體弱,不怎麼幫人做法事了,她自然沒有大姨瞭解情況。
“爸說,這是龍吟聲。”大姨表情古怪道。
“龍吟聲?”衆人愣了一愣,眼中充滿了懷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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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聲響好像不對啊。”忽然之間,有人發現清脆的震響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撲棱棱的雜音。
同一時刻,又有人叫道:“天色怎麼突然暗了,有烏雲飄來了,好像要下雨……”
衆人擡頭一看,果然發現剛纔還陽光明媚,十分晴朗的天空,忽然之間有一朵巨大的烏雲在山那頭飄了過來。
“不對,不是雲……”有人眼尖,驚聲叫道:“是鳥,好多好多鳥兒!”
“鳥?”衆人一愣,隨之也看清楚了,只見所謂的烏雲,真的是一羣鳥,鋪天蓋地,在空中掠飛而來。乍看之下,確實猶如烏雲漫天席捲。
撲棱棱的雜音,其實就是鳥羣展翅飛翔的動靜。
適時,有人頗有經驗:“候鳥遷徙,這樣的情況可不多見。”
“是啊,主要是污染越來越嚴重了,在幾十年前很平常的事情,現在卻難得一遇了。”旁人深以爲然,感慨萬端。
“沒錯,沒錯。”
在衆人感嘆之中,龐大的鳥羣也飛到了他們的上空。這個時候,有人眯眼打量,立即得出結論:“這是燕子,灰燕。”
“燕子?”有人驚疑道:“不是春天才會遷移麼?”
“呃,好像也是呀。”旁人一愣,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天空中的龐大烏羣,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所吸引,盤旋了半圈之下,忽然撲落下了下來。
“啊……”巨大的鳥羣,密密麻麻,鋪天蓋地降落,可謂是遮天蔽日,卻讓底下衆人感覺到眼前一暗,茫然不知所措。
一時之間,有人驚慌失措的叫道:“惡鳥攻擊人了,大家快躲,躲開。”
大家不知真假,既然有人這樣叫,那麼心慌意亂之下,很自然的抱頭鼠竄。有人往山下跑去,有人往附近的樹林裡鑽,總之是亂作了一團。
“……讓領導先走。”亂蓬蓬的情況下,似是有這樣的聲音綻現。
在慌亂之中,也有一幫人下意識地涌進了宅中。但是他們進宅之後,才驚駭的發現龐大的鳥羣也跟着飛落到宅子裡面。
鳥羣在四面八方涌來,完全把天井、廳堂給佔據了。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數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有演化成巨大災害的可能性。
當年麻雀成災,禍害百姓的糧食,太祖悲天憫人的說了一句,麻雀是害鳥。這本身也沒有什麼不對,但是他卻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那個時候,大家已經把他奉若神明,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自然有人加以揣摩,並且奉行實施。
一時之間,天南地北的麻雀就遭殃了,受到了最大規模的捕殺,幾乎要滅絕。此時此刻,一幫領導也很想高呼一聲,燕子是害鳥,一樣需要扼制啊。
場面危急混亂,有人急中生智,連忙提醒道:“趴下,大家快趴下……”
危難之際,不管什麼辦法,只要管用,大家也顧不上什麼儀態了,紛紛趴了下來。這一趴,效果十分明顯,避免了與鳥羣直接接觸,呼吸順暢多了。
但是才趴下來不久,又有人驚聲道:“地震了?”
“地震?”旁人一愣,旋即果然發現地面有強烈的震盪感涌來。這一瞬間,許多人幾乎要哭了,非常的委屈,自己招誰惹誰了,至於這樣倒黴麼。
“難道說,就是由於地震,才使得鳥羣暴亂飛來麼?”有人越想越糟心,惶恐不安。
“轟!”
地面又是一震,有人直接就癱軟了,全身冒汗,有心想要奪路逃跑,但是又沒了力氣,只得臉色煞白地閉目等死。
不過出乎意料,有人閉上眼睛等了許久,卻發現想象中的山崩地裂,亂石掩埋的情況並沒有出現。他有些奇怪,忍不住睜開眼睛打量,只見所謂的地震,根本沒有發生,另外龐大的鳥羣似乎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發現平安度過危機,那人自然十分高興,連忙呼朋引友,驚魂未定的爬起來。不過當他無意中瞄了一眼之後,整個人突然一僵,臉上不自覺浮現驚駭之色。
只見這個時候,龐大的鳥羣根本沒有飛走,而是匯聚在宅子的牆壁房樑上,十分密集的排布在一起,彷彿集結待命的軍隊。
忽然之間,有人驚慌叫道:“阿元,你怎麼爬上樑去了?”
這語氣之中,充滿了濃濃的關切意味,也引得許多人順勢看去,然後就看到才砍伐回來不久的粗大筆直樹幹,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架在廳堂牆壁兩端,成爲了一根主樑。
與此同時,方元就迎風而立,穩穩站在主樑中間,手中還執拿是一條泛動光亮的東西。在他的旁邊,則是密密麻麻的燕子。
那些暴亂的燕子,這時彷彿化成了最溫馴的綿羊,有的棲息在樑上,有的落在他的肩頭,就好像是他飼養多年的寵物一樣,根本沒有絲毫動亂,整個畫面十分的和諧。
看到這個情形,許多人呆住了,眼中充滿了驚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