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幕，讓小月和陸天姿感到吃驚。
她們想過很多種情況，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趙昊見到院長，即沒有驚恐難看的跪地求饒，也沒有潑婦般的破口大罵。
出奇的平靜，彷彿視死如歸一般。
那詭異的笑容，彷彿在嘲笑她們。
二女眉頭皺的更深，如果他有這樣的覺悟，當初爲什麼要背叛學院？
沉默了一會，小月突然開口斥問道：“趙昊，院長老師對你那麼好，你爲什麼要背叛學院！”
“呵，對我好？”趙昊冷笑起來，“是啊，是對我不錯，但他對你更好！不是嗎！”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看來有些話他憋在心裡不是一天兩天了。
聞言，小月臉色一變，張嘴剛要反駁，就聽趙昊繼續說道：“你想說沒有？那種鬼話你自己會信？明明我纔是第一個跟着他的，爲什麼他什麼都不告訴我？他要是告訴我他的實力，我怎麼會背叛學院？他要對我公平一點，我怎麼會選擇背叛？你們以爲背叛學院我就很舒服嗎？要不是，要不是……”
趙昊聲嘶力竭的喊出這些話，小月雙眸震動，頓時語塞。
“沒話說了吧？我跟你有什麼區別？啊，是有，你是女的，還是個美女。呵呵……我算是知道了，這個該死的世界就是這樣……”趙昊自嘲的笑着。
小月羞憤得面紅耳赤，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見小月無話可說，趙昊露出勝利般的笑容，又看向那個始終風輕雲淡的黑衣男子，目光後悔怨恨羞愧交織着，複雜無比……
趙昊又笑了，笑的很輕鬆：“院長，你果然神通廣大，我就知道，不管躲到哪裡，肯定都會被你抓到的。”
“日天……”
“別用這個名字叫我！”趙昊咆哮的打斷穆，狀若瘋魔：“日天日天日天，哈哈哈……日天……哈哈，哈……”
趙昊瘋癲般的笑着，笑着笑着，眼淚也跟着掉了起來。
“日天，這就是日天！”然後他又突然收住情緒，平靜的說道：“院長，我的背叛，你好像一點都不生氣，看來你果然一開始就沒在乎過我……呵呵……”
“就是不知道，如果小月背叛，你會不會生氣呢？”趙昊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纔不會背叛學院！”小月怒道。
“呵呵，沒有什麼是絕對的，你不背叛，只是籌碼還不夠而已。”趙昊笑着。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無恥！”小月咬牙道。
“好吧，我無恥。你贏了，愛怎麼說怎麼說。不過你也沒比我多高尚，不就是見他強大，有很多寶物就貼上去……你們女人都一樣，膚淺，勢利，看不起我這樣的吊絲，不過也是應該的，這該死的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趙昊嘟嘟囔囔的自顧自說着。
小月咬牙瞪着他，趙昊卻不以爲意，而後看向穆：“你說呢，院長。”
頹廢的臉上，卻帶着燦爛的笑容，顯得非常詭異。
雖然他是失敗者，但這一刻他卻很得意，掀開了所有人的僞裝，戳到了他們的痛處。
趙昊的反應確實出乎穆的預料，但他說的那些，穆也不覺得有什麼，點點頭：“嗯，我得承認，我確實更喜歡小月一些，或許也有點偏心。而就像你說的，大概因爲她是個美女。顏值就是核心競爭力，人類就是這麼膚淺，我也一樣。”
趙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冷笑不語。
“這一點上，我想誰都一樣。”穆聳聳肩。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的！”趙昊吼道。
“是嗎？豬肉跟貓狗肉你吃哪個更加心安理得？”穆突然問道。
趙昊愣了下，答道：“豬肉，這跟你說的有什麼關係？”
“爲什麼同樣是動物，大家寵愛貓狗，卻心安理得的吃豬肉。就因爲貓狗可愛，豬長的醜？”穆說道。
“那又怎麼了。”趙昊哼道。
“人類認可貓狗寵物的顏值，所以它們更受寵愛。而豬因爲不符合人的審美，就理所應當的成爲肉畜。對豬來說這不公平，但多少人會在乎這個？同樣的道理，對自己更喜歡的人偏心有錯嗎？”穆笑着道。
“你這是歪理！”趙昊還不服氣。
“好吧，偏心總是不好的。但是，你是誰，憑什麼我要對你好？”穆突然聲音變冷。
“我不是你爹媽，沒義務嬌慣你。就算我偏心，也沒有對你不公過，這可不是你背叛的理由！”
這一下，輪到趙昊無話可說了，不過看他的樣子，顯然還是不服氣。
穆搖搖頭，他來也不是爲了讓趙昊回心轉意的。
即便後者悔過，對背叛者，他也不會給任何機會。
穆沒有殺趙昊，只是如同其他背叛學員一樣，廢掉了他的生命力，讓他重新變成普通人。
自己帶他離開平民窟，讓他做了一個夢，而今天，便是夢醒的時候。
被廢掉的過程中，趙昊顯得很平靜，但在結束後，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消失無蹤，他的眼神明顯動容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不管在什麼方面都是這樣的道理。
體驗過實力帶來的一切後，再回到一般人的生活，那樣的煎熬怕是比直接死掉更難受。
就說現在讓穆變回普通人，他恐怕也無法適從。
哪怕一直是個非人的神魂，他也不願當回平凡的人類。
失去力量後，趙昊癱坐地上，雙目失焦，愣愣的沒有了反應。
穆最後看了他一眼，搖着頭嘆了聲氣，便帶着小月和陸天姿離開此地。
懸浮車返程的途中，見身後的小月和陸天姿欲言又止的樣子，穆開口說道：“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兩人猶豫了會，卻都搖了搖頭。
穆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
人類的本性是高潔的嗎？
他不清楚，但總之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只想要做真實的自己。
如果顧慮着顧慮那，又談何自由。
坐在車內，望着窗外，穆心中同樣感慨萬千。
還是窩在家裡好，外面的世界，糟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他這樣在落後的地方吊打土著，都依舊有各種事情，難以想象自身處在無力的狀態，該有多麼的難受，或者說，痛苦……
仔細想想，他其實也是還有不少煩惱，還有些不切實際的夢想。
比如說……
“願世界充滿愛……”
穆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中二期還沒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