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時代,光甲稱王。
但隨着光甲的不斷普及,社會的結構也在不斷的調整。三千年下來,三大帝國已經構建出穩定社會秩序。
光甲師,已經和社會溶爲一體。哪怕是黃金級大師,身在這個社會體系內,也不太可能爲所欲爲。
而出手殺人,是嚴重的刑事犯罪,最高是可判死刑的。作爲一個穩定的法制社會,對於這樣嚴重的刑事犯罪,容忍度都是非常之低。
牛郎星是一個偏僻的行星,可上面還有紫星號,還有衆多聖堂武士。範東流作爲一個優生慣養的公子哥,從沒有親手去殺過人。
範東流雖然心中也巴不得高鋒死掉,可要他親自動手是暗算高鋒,只是心理這關就難以渡過。何況,這其中還有很多的風險,卻很難說到底有什麼收益。
做爲貴公子,範東流很清楚高階貴族們的想法。他要是給別人當殺手,立即就成了對方的狗腿子。對方哪會再正眼看他!
沉吟再三,範東流道:“吳迪,你還是去問問陳別雪。這傢伙恨死高鋒了。只要給他個機會,他絕不會放過高鋒。到時候,我們只管看戲就好了。”
吳迪一想也是,要說一班誰最恨高鋒,肯定是陳別雪了。吳迪見範東流是真沒膽做,也只能去找陳別雪,看能不能說服他出手。那大人物只要高鋒死,哪有閒工夫理會到底是誰動的手。
“好吧,只是陳別雪本就脾氣又大又臭。當了天啓者後,走路都是鼻孔朝天。我只怕說不動他……”
吳迪有些心虛的道。陳別雪這個人性子怪異,吳迪還真是沒什麼把握。說不成到沒關係,最怕陳別雪出去亂說。
範東流安慰道:“沒事的,陳別雪雖然狂傲,卻也知道那位的厲害。你只要把那位旗號打出來,他不敢把你說出去的。”
“行,我就去試試。”吳迪到是很有行動力,說做就做。沒出房間,就給陳別雪發了通訊,請求見面。
陳別雪接到吳迪的請求,也是有些奇怪。吳迪這人油嘴滑舌,性格猥瑣卑劣,喜歡趨炎附勢。是個典型的小人。陳別雪一向看不起他。
曾藉着比劍的機會,狠狠的收拾了他幾次。吳迪對他一向是敬畏。這次怎麼會主動找上門來。
大家到底是同學一場,陳別雪又才經歷過一次慘痛教訓,性子中的飛揚桀驁已經磨掉了不少棱角,又好奇吳迪會說什麼,終究沒拒絕見面的請求。
沒過兩分鐘,吳迪就已經到了。他才一進來,就把陳別雪的室友請走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這會可以說了吧?”陳別雪壓抑住心中的不耐,沉聲問道。
“陳哥,我是有點事想和您商量……”吳迪謙卑的賠笑道。見陳別雪臉色深沉,他也不敢賣官司,忙又道:“是這樣,陳哥,你想不想滅了高鋒,出口惡氣!”
陳別雪心中微微一驚,臉上卻已經能控制的不動聲色。只是,一股凌厲的氣勢卻不由的透出來。
吳迪卻以爲陳別雪是動了殺意,心中更喜。也做出一臉的恨色道:“這個高鋒,實在可惡該死。這次進入牛郎星的地下基地,正是一個好機會。”
“憑你,也想殺高鋒?”陳別雪不屑的反問着。
吳迪心中氣的要死,卻又不敢表露出來。只能強笑道:“陳哥,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聯手滅了他。我可以屏蔽電磁信號,還可以擋住監督的聖堂武士。在那裡殺了高鋒,絕沒一絲後患。”
“哦,是想讓我做殺手。”陳別雪冷笑道:“我幹什麼要幫你?”
吳迪被陳別雪銳利目光一逼,心中有點發虛。緊張的搓了下手道:“陳哥,他和我又沒仇,我這可是在幫你啊!高鋒讓你當衆受辱,他不死,你的恥辱就永遠也擦不掉。”
陳別雪審視着吳迪,懷疑的道:“你會好心幫我?可笑。何況,你又有什麼資格幫我!”
吳迪見陳別雪不信,只能把那位的旗號亮出來,“陳哥,說實話吧,這次也是楚三公子想要高鋒死。”
聽到楚三公子的名字,陳別雪眼眸不由的一凝。光明帝國有着數千億的人口,楚又是帝國大姓,姓楚的不計其數。敢自稱公子的也不在少數。
但能被上層貴族子弟都承認的楚三公子,卻只有一位。陳別雪雖是出身北冥星,卻也聽說過楚三公子的大名。更知道他和葉傾城一些傳聞。
爲了這件事,家裡面的人還特意交代過陳別雪,一定要離葉傾城遠點。
“陳哥,殺了高鋒,既能出氣,又能和楚三公子結交。可謂一舉兩得。”吳迪見陳別雪也爲那名字所震,不禁得意起來。吳迪總以爲別人都和他一樣,想要攀上高枝。纔對範東流說過的話,又對陳別雪說了一遍。
從這放面來說,吳迪到底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總是以己度人,對有些事缺乏經驗,更缺乏足夠的智慧。
陳別雪沉默了一會道:“我是不會給誰做殺手的。你走吧。”
吳迪無比失望,正想再勸,就見陳別雪眼中神光驟盛,嚇的急忙起身告辭。
等吳迪離開,陳別雪才慢慢嘆了口氣,“高鋒,你可惹上大麻煩了……”思忖了一會,陳別雪還是給高鋒發了一封郵件,提醒他小心安全。
三十個小時後,紫星號進入牛郎星上空,在牛郎星的北極點降落下來。
因爲牛郎星的傾斜角度和它的飛行軌道,北極永遠也不會被恆星炙熱光芒照耀到的地方。常年處在極夜的環境下,又沒有大氣層調節溫度,這裡的溫度達到了零下一百八十度左右。
這樣的低溫,對於一般的生命來說,已經屬於禁區範疇。牛郎星本身又非常的小,直徑只有地球的四分之一,和月球差不多大小。
牛郎星嚴酷可怕的自然環境,還缺乏有價值的礦藏。雖然是一顆小行星,卻沒有任何開發的價值。
銀河系中,有着衆多這樣的小行星。就是在仙女座星域,也有千百顆這樣的小行星。對於帝國來說,根本就不值得關注。
直到聖堂的一位強者偶然發現了這裡有海盜駐紮,而且裡面還似乎有一些文明遺蹟。經過評估,這才決定派人過來看看。
聖堂相信那位強者的評估,覺得這裡極有未知的文明遺蹟,又有一些低級的海盜,很適合成爲學生試煉的場地。結果,就變成了一班的畢業考試。
永恆的黑夜中,一班的三十一位學生下了紫星號。可怕的低溫,把地表的沙碩凍的堅硬如鋼。只有地球七分之一的重力,更是讓人覺得輕飄飄非常不適應。就是頭頂的星空,也顯得異常深邃黯淡。
只有穿着光子戰衣,衆人才能在如此嚴酷的環境中輕鬆的存活下來。
何正與蕭紅蓮並肩而站,緩緩環視了所有人。雖然黑暗無比深沉,可通過光子戰衣的透明面罩,所有人都能看穿黑暗。但何正目光掃過,衆人都是挺胸擡頭,接受了何正的目光檢閱。
筆挺的白色軍裝,透明如膜般面罩,站立在何正面前衆人,着裝整齊劃一,神色肅然。雖然眉宇間還有些稚嫩,卻已經顯出精銳的氣息。
“畢業考試正式開始,十天以後,所有人回到這裡集合。祝各位同學一切順利。”該說的已經說了很多遍了,這時,已經不需要再重複。何正簡短的說了一句,一揮手,示意衆人可以出發。
早已經在光腦中推演過幾百次,衆多學生按照先前的計劃,三五成羣組成一隊。慢慢的向黑暗深處進發。
沒人組隊的高鋒,則走在最後面。身影也顯得異常孤單。
不少人都回頭看了最後面的高鋒,江山動了動嘴脣,卻終究沒出言招呼。唐真猶豫了下,又不敢當衆招呼高鋒。葉傾城笑着拽着唐真大步向前走去,一邊安慰唐真道:“他沒事,更不需要你照顧。”
對於不靠譜的葉傾城,唐真自是不太相信。可被葉傾城拽着,唐真也失去了叫高鋒一起走的勇氣。
“他的處境好像不太妙啊?”何正對高鋒的劍術可是極爲的欣賞,見狀忍不住說道。
蕭紅蓮正色道:“他身上總能蹦出各種驚喜。我覺得他很有潛力。”
何正點頭贊同道:“他的身體真是強橫的超乎想象。在這種複雜的環境中,還是很佔便宜的。”以何正的眼光,當然看的出高鋒連贏的根本原因,就是身體強橫,不輸於青宗、張曉歡多少,才能在真劍決勝中百戰百勝。
“不過,衆人對他這麼敵視,會不會出什麼問題?”何正深知少年的衝動,有時候很難用常理測度。
蕭紅蓮卻很有信心的道:“我相信我的學生們。”
蕭紅蓮這麼有信心,何正也不方便多說什麼。另一方面,他也覺得有這麼多人看着,不太可能會發生什麼問題。
牛郎星的北極,足有上千平公里是處在永夜籠罩下的。熟悉了牛郎星的環境,衆人的速度也在不斷的加快。
三十幾個學生就像扔進大海的一把石子,轉眼就爲黑暗的北極平原所吞沒。
爲了取得好成績,當然要快走一步。一步先,步步先。搶佔先機的重要性,每個人都知道。至於地下基地的海盜,在衆人眼中不過是一盤比較重口的菜。
也許難吃,也許會有各種不適應,但終歸也只是一盤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