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武將的柳萬里等人豈能讓她輕而易舉的離開,那他們的面子往哪裡擱。當即,柳萬里上前一把抓過她的衣袖,拖着她便往刑部大牢走去。
放肆,柳萬里你好大的膽子,快放開本宮!放開我……本宮要你不得好死……被拖着離開的顏如玉不甘心的叫喊着。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的心裡是憤怒多一些還是害怕多一些。一時間尖銳而淒厲的聲音不停的在未央宮的上空飄蕩。今夜,註定不平凡。
燈火通明的御書房裡,不停處理政務的宮莫祺,此刻卻安靜的趴在案几上熟睡。在他的不遠處,兩個包裹得嚴嚴實實得黑衣人不停的在自己的身上翻來翻去。房外來來往往的巡邏軍隊不停的來回走動着,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房中突然多出的兩個人。
笨蛋,找到了沒有!一個黑衣人看着另外一個人着急的問道。
沒……我忘了放在哪裡了!另一個聲音輕柔細膩有些熟悉,分明是七七身邊的花影。此刻同樣是大汗淋漓的尋找着,她記得放到懷裡了,怎麼會沒有呢?
花影,你讓我怎麼說你好!你真是……黑衣人看着還在不停翻來覆去的人兒,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怎麼會想到一向細心的她,今天竟然如此馬虎。
哈……涼城,我找到了!花影激動地說道。說着,便從衣服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在涼城的面前晃了晃,好不驕傲!接着只見她將那信封,端端正正的擺放在宮莫祺的面前。
好了,只等他醒來看到,我們便可以回去交差了!花影做完這些拍了拍手,對涼城說道。
涼城點了點頭,上前小心掰開宮莫祺的嘴巴,隨手丟進一顆乳白色的藥丸。對着花影做了一個手勢,二人立刻飛身上了房樑,小心的觀察着下方的情況。
嗯……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只見原本還睡得香甜的宮莫祺輕輕地呻吟一聲,緩緩睜開了朦朧的睡眼。輕輕揉了揉鬢角,卻絲毫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他記得他是在看奏摺,怎麼會睡着了呢。
微微搖了搖頭,他不禁感嘆果然是老了,好多事已經力不從心了。看來他該將這些交給有能力的人來做了,只是那個有能力的人卻……
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他準備繼續看奏摺,可是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桌前的信封。他根本沒有在這裡放過信封,怎麼會在醒來後多出這個,還有剛剛那場熟睡,他根本沒有任何記憶。那麼就一定是有人暗算了自己,放了這封信。好在只是放一封信,如果是要的是他的項上人頭,那……
越想越膽戰心驚,放下手中的信封,對着門外就高喊一聲:來人!
奴才見過王上,不知王上有何吩咐?不大的功夫,宮莫祺的貼身總管楊公公就緩緩的推門走了進來,對着宮莫祺微微躬身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問道。
朕問你,你在門外守着,可曾有人走進這房間?宮莫祺急忙站起身來一臉擔憂的問道。
回王上,奴才一直在門外守着,不曾有人進來!楊公公說着還小心的看了看宮莫祺的臉色,心裡猜測着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宮莫祺聞言對着揮了揮手,讓他出去。便重重地坐在了靠背的椅子上。半晌,他緩緩打開了信封,掉出來的是一疊厚厚的書信和名單。上面詳細得記錄了太**冥寒,王后顏如玉和朝中大臣的往來書信,包括了怎麼刺殺宮冥焰,刺殺了幾次,去的人馬……詳細具體,已有六年之久。
越看越心驚,越看心中的怒火就越重。沒想到一直謙遜溫和的太子,居然是這麼一個人,更沒想到他居然對自己的至親下手。他多希望自己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僞造的。可是,那每封信下的落款和印章,無一不在提醒着它的真實性。
可笑,他就在今天卻答應了將焰兒的兵馬交給他去收編,這算是爲虎作倀啊!還有王后顏如玉,當年是先王託孤,他纔不得已背叛了他和媚兒的感情娶她爲後。
多年以來,她仗着先王爲她留下的四十萬兵馬的軍符,胡作非爲。是如果不是看在先王的面子上,他早就廢了她。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歹毒卻先害起了他的焰兒,這個賤人……
宮莫祺壓了壓心頭的思緒,仰頭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雖然不知道是誰送來的這些信息,也不知道來人是存了什麼樣的心思。但是這卻是一個機會,一個拔出毒瘤的機會。他必須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半晌,宮莫祺對着門外叫道:來人!
奴才在!依舊是剛剛的楊公公,誠惶誠恐的回道。
宣文武百官上殿!宮莫祺冷聲說道。
是,奴才遵旨!說着上前,扶着宮莫祺回寢宮更衣。他做了太監幾十年,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太監坐到總管的位子,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不知爲何,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彷彿今天晚上會發生不同尋常的事情。
看着那楊公公扶着宮莫祺緩緩遠去,樑上的花影和涼城見此,相視一笑。任務完成,他們可以功成身退了……只見他們身形一閃,在茫茫黑夜中幾個起伏便消失了蹤影。
寬闊浩大的影翼王宮,夜半三更十分,一騎輕騎迅速的飛出宮門。朝鐘低鳴,嗡嗡的回聲中,一個個衣衫不整的文臣武將匆匆的趕進王宮。夜半上朝,除非有什麼急事,否則決不可爲。想起之前他們書房中驟然多出的東西,一時間,衆臣心中七上八下,爲自己也爲主子擔憂着。
而提着王后顏如玉去刑部的柳萬里幾人同樣得到了消息,幾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的神色。他們收到了那個信封,恐怕王上也已經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