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稀粥滾燙

林銳用自己手邊用來攪拌咖啡的小勺,輕輕碰了碰碟子。葉蓮娜很快反應過來,她用化妝用的鏡子向後看了看,低聲道,“是職業軍人。”

林銳點點頭低聲道,“而且不是韓國人。”

“何以見得?”葉蓮娜低聲道。

“他們的動作不符合韓*人的標準。”林銳低聲道,“各國的訓練操典都不一樣,這在聯合閱兵式上表現得非常明顯。你是俄羅斯人,應該知道俄軍閱兵的步伐過去叫鵝步,而現在叫正步。這起源於拿破崙時期的法*隊。

再比如印度的隊列操典源自英國,雖然加入了不少比較有民族特色的元素,但仍然保留了很多基本的指標。不過,印度軍人的正步更爲多樣化,包括了誇張地揮臂擡腿。雖然日常動作沒有那麼明顯,但其實依然能夠看出痕跡。

韓國人在軍事訓練方面,受美軍影響非常嚴重。所以他們的跑步動作有着非常美軍化的痕跡。但是這兩個人沒有。他們的腿部動作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他們的擺臂方式和位置,明顯是俄羅斯式的。”林銳低聲道。

葉蓮娜擺弄着化妝盒,輕笑道,“還真是這麼回事。你打算怎麼辦?”

“先別急,也許他們還有其他人在附近。李先生,你認爲該怎麼辦?”林銳低聲道。

李永洙低頭看着報紙,並沒有擡頭,低聲道,“我沒時間惹麻煩,今天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我不喜歡遲到。”

“明白了。”林銳點點頭道,“葉蓮娜,你保護李先生撤離,我們在停車的地方匯合。”

“明白。”葉蓮娜點點頭,喝着咖啡道。

“準備好了。”林銳起身走向了洗手間,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又向外面掃了一眼。知道自己的估計沒有錯,外面應該還有他們的人。

他走進了洗手間,在旁邊的消防警報器別停下。一拳砸開了蓋子,扳下了消防警鈴。一時間警鈴大作,餐廳裡的人以爲火警,大部分客人全都向着門口涌去。葉蓮娜也起身,帶着李永洙卻趁亂向着後廚走去。

外面的那幾個人似乎有點猝不及防,被擁擠的人羣給擋住了視線。奮力想衝進餐館,但是卻哪裡擋得住這麼多人涌出來。等他們稍微定下神來的時候,餐館裡的目標已經不知所蹤。咖啡還是熱的,報紙也還是剛剛翻動過的那一頁,只是人卻已經不見了。

那兩個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個向着後廚走去,一個卻向着洗手間走來。在洗手間裡,林銳低着頭,有條不紊地洗着手。那個人進來之後,他甚至沒有回頭。

“人在哪兒?”進來的那個人厲聲喝問,他應該是見到過林銳曾經和李永洙坐在一起。所以看到林銳之後立刻逼問道。

“你要找的人在哪裡?我不會告訴你,不過,我會告訴你,你在哪裡。”林銳一邊用紙巾擦着手,一邊轉過頭微笑道。

“什麼?”那個人明顯有些遲疑。

“看到那裡了沒有?”林銳指着旁邊的小便池道。“你會在那裡,大概幾秒鐘之後。”

還沒等那人反應過來,林銳手裡的捏成一團的紙巾已經砸了過去。那個人本能地偏過頭一閃,但腳下卻被林一個勾踢。腳下失去支撐,再加上他本身搖頭閃避的慣性,整個人都倒向了一旁。林銳攔腰抱住他,然後奮力蹬腿擰腰,等於是把這個人掄了起來狠狠砸在一旁的小便池上。

陶瓷破碎的聲音之中,夾雜着骨骼碎裂聲。這個人一頭栽在小便池裡,再也沒能起來。頭骨和堅硬的陶瓷潔具這種程度的碰撞,他要是還能立刻爬來了,那就真的不是人,而是從電影裡走出來的金剛狼了。

林銳熟練地從他的腋下抽出了手槍,插在自己皮帶後面,然後轉身走出了洗手間。

追進了後廚的那個人,本來是向前追的,猛然聽到了後面有異動,倒是反應很快,立刻拔出了手槍。不過他一時有些猶豫,不知道是該繼續追,還是回頭查看。

就在他一猶豫的時候,林銳已經衝了進來,順手一腳踢開了他手裡的槍。這個人反應極快,而且身手不弱。猛然屈肘,用肘尖撞擊林銳腰部。林銳一個撤步,避開了這一擊,掄起了旁邊的平底鍋,反手一鍋,砸得那人狼狽退開。

“伸手不錯,哪兒學來的?”林銳拋開了手裡的平底鍋,嘲諷道。

那人雖然看起來有些矮小乾癟,但眼神卻出奇的兇厲狠辣。槍雖然脫手了,但是立刻反手抽出了廚房刀架上的切肉刀,以一個標準的持刀動作,和林銳對峙。

匕首地握刀姿勢,一般分爲四種:刀刃衝下,反握刀把的“冰錐式”;刀刃衝上,正握刀把的“鐵錘式”;與鐵錘式相似,但是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抵住刀鍔的“軍刀式”;還有掌心向後,將刀刃藏在手腕後面的“隱藏式”。

這個人的動作就是標準的冰錐式持刀,而且一看就是個行家。

那種電影中常見的主動伸長胳膊用匕首去劃擊的姿勢,其實是非常危險的,因爲這樣很容易會被對方將匕首奪走。那個人的姿勢卻是右臂下垂,置於右腿外側,雙膝自然彎曲,以便保持身體平衡。左手擡起微微晃動,做着防守或擋擊勢。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爲右手製造刺殺與砍殺的機會。

林銳現在卻是手無寸鐵,他嘆了一口氣,“早知道這樣,我剛纔不該扔掉那隻平底鍋的。不過,你知道麼?雖然你看起來像是很有兩把刷子,但是你並沒有練到家。真正的用刀高手據說是刀舞起來,水潑不進。”

那個人哪裡有心思跟他廢話,搶上前一步就舉刀就刺。

那知道林銳又後退了一步,猛然一個轉身,將廚房裡正在熬的一鍋燕麥粥掄起來潑了出去。這鍋粥小火慢熬,正是滾開的火候,剛纔火警來的突然,廚師也沒顧得上盛出來。這一下,全給澆在那人頭上了。

這滾燙的一鍋粥,臨頭澆下,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住。這個人頓時拋下匕首,捂住了頭臉滿地打滾。林銳輕鬆從他身上垮了過去,轉身打開後門,走向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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