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岸點點頭,“好吧,目前叛軍大量圍堵過來,我們唯一的辦法是……”一迫擊炮彈打在了遠處,生了爆炸,雖然林銳等人躲在戰壕裡,但是飛濺的泥漿卻濺落得他們頭上臉色到處都是。
將岸無奈地抹了一把臉,“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向北撤離,因爲那裡還有殘餘的政府軍。而且這些叛軍目前還沒有打到那裡。至少他們在沒有拿下萊塔城之前,不會北進。我們在那裡,相對會安全點。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
“轟!”又是一聲爆炸。將岸咒罵了一聲,將身體靠在滿是泥水的掩體上,繼續道,“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在叛軍北上之前撤離。”
“我也是這樣想。”林銳點頭道,“所以,我們不能再這裡死等,讓敵人越圍越多。必須快打開缺口,脫離戰場,把進攻重點放在北面。正好紅石鎮原本的叛軍部隊已經全都打亂了,我們有機會試試。”
這時候其他的幾個小隊長,和政府軍的那個黑人中尉也趕到了。將岸大聲道,“來得正好,你們必須集合所有人,向北側突圍,各個小隊都把命令傳達下去。”
“彭樂風!”林銳回頭吼道。
“到!”彭樂風抱着輕機槍跑過來,腳下還在不住打滑,踉蹌着差點沒摔倒。
“還到個屁啊!你帶路,從你們之前摧毀的那幾個火力點之間穿過去,如果遇到抵抗全力射殺。將岸你帶着彭樂風的人和預備隊一起行動。彭樂風,你得聽精算師的指揮,明白麼?”林銳揮手道。
“那麼你呢?”將岸問道。
“我和老虎的小隊,帶着政府軍的這幫黑人弟兄斷後。所有人員注意了,輪流補充彈藥!別怕重怕累,這它媽是救命的彈藥,衝出去之後,我們就不會再有補給了。明白麼?”林銳端着槍一邊射擊一邊吼道。
“讓突擊隊和尖兵先補充,其他人跟上。都行動起來,別像條死狗一樣趴着。”將岸一邊拉着摔倒的傭兵隊員一邊指揮他們向着北面突圍。
林銳、阿虎還有其他幾十個傭兵負責斷後,不斷用火力壓制叛軍的衝鋒。這溼滑泥濘的道路給他們帶來不少麻煩,但敵軍也是一樣。他們衝鋒的度也很慢,因爲在這滿是泥水的地上衝鋒,稍微跑快一點,就會滑倒然後滾成一團泥。連林銳也得承認,這場仗打得太掙扎了。
一開始,場面就混亂得可怕。這些叛軍大多是當地的窮街陋巷招募來的男孩子,有的甚至是被強制抓來的。年紀不過十六七歲,膽怯而木納,卻全然不知戰爭意味着什麼。即使想讓他們站成一條直線也是不可能的,根本不存在什麼紀律。
很多與林銳等人作戰的叛軍士兵根本不是叛軍甚至不是民兵,他們只是被可憐地強徵入伍的,戰鬥剛打響時,他們極爲害怕和緊張,根本不敢逃跑,就一直在裡面服役,這樣的隊伍戰鬥力可想而知。
也正是因爲這樣,林銳他們才能活到現在。
但即便如此,叛軍數量依然是他們的幾倍。這讓林銳恨得牙癢,該死的科菲將軍,他要是肯出來。有那一千多士兵作爲增援,他們也許會得到一場完勝。但是現在,他們卻只能被迫撤離,這個鼠目寸光的軍閥!
到處是戰爭特有的氣味——火藥味和血腥,現在更是摻雜了**的泥土氣味。紅石鎮已經被炮轟得不成樣子,所以這個原本靠近都的大鎮子的情況,要比大多數直接成爲戰場的城鎮還要糟得多。這個地方建造得本就粗劣,大批質量低劣,用泥巴和石頭建造的小房子簇擁在一起。
這種非洲小鎮的道路大部分都是土路,平時驢糞成堆,不時有家禽從上面跑過。現在遇到了這樣的惡劣氣候。狹窄的泥土路被攪成一望無際的爛泥溝,有的地方竟達到了一米多深。在這樣的道路上,林銳等人的卡車已經無法使用了他們必須靠雙腳跑出一條路來。
爆炸和雨水使得整個鎮子變得難以言狀的骯髒。諷刺的是爲了活下去,他們還必須在這滿是稀泥的地方打滾。林銳帶着一張蒼白的、滿是污泥的臉,不斷掩護着隊伍後撤。有些流彈在他頭上呼嘯而過。這裡有一個半圓形的戰壕,直徑長約五十多米。有一堵胸牆,部分是用沙袋、部分是用石塊砌成的簡易工事。
林銳和阿虎,還有安莫爾的政府軍隊員掩護着其他隊員向最靠近北側的街道撤去,那兒還未被人佔據,看起來尚能容身。在前面的某個地方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林銳聽得出那是將岸帶着的人已經在和叛軍交火了。
又聽到了另一陣槍響,政府軍隊伍裡的一個黑人士兵從胸牆那裡飛快地跑了回來,滿臉鮮血。他用自己的ak47射中了一個叛軍,正在興奮的時候,不知怎麼回事,一顆流彈就擊中了他,翻滾的子彈掀開了他的頭皮,殘不忍睹。
林銳沒有來得及去拉那個黑人士兵,一顆子彈就緊貼他的耳朵飛過,出令人厭惡的尖嘯聲,鑽入他身後的土牆裡。林銳急忙蹲下,但那個黑人士兵已經身中數彈,有時候生死就是幾秒鐘的事情。
林銳一咬牙,拖着身邊的阿虎繼續後撤,“阿虎,該撤了,佔據個位置。應該能阻擋一下追兵!”
阿虎點點頭,跟着他拼命跑到了街角。他們在那裡喘息了一下,和幾個傭兵匆忙組成了一道防線。阻截後面的追兵。無線耳機又響了,這一次是彭樂風,“老大,我們被包圍了。北側有幾輛武裝車輛封鎖了道路。他們應該是叛軍的支援部隊。他們用火力封鎖了北側出口。而且叛軍的人員還在增多。”
林銳覺得自己心裡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這個時候,這裡出現叛軍的武裝車輛,說明應該還有不少叛軍就在附近。一旦他們猜到自己的撤離意圖,那麼他們將會封堵住路口,把自己這幾百人徹底困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