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處處小心,但是在他們行動的時候,還是出了意想不到的問題。在低身前行了一段路之後,在前面開道的謝爾蓋放下了望遠鏡突然伸出手,做了一個停止前進的手勢。
“怎麼回事,爲什麼停下?”林銳低聲道。
“該死的,前面有好幾個帳篷,這在之前他們的地圖上沒有提到。要麼是他們原先沒有打探清楚,要麼是後來臨時增加的。”謝爾蓋趴着身子,將林銳的頭按低,“小心點,有狙擊手,我剛纔發現他的槍口了。他有可能佩戴着夜視瞄準鏡,貿然露頭可不明智。”
“距離多少?”林銳壓低聲音道。
“兩百米左右,我在望遠鏡裡看得非常清楚。”謝爾蓋低聲道,“這樣的距離,我們依靠這幾把衝鋒槍沒法壓制他們。而且我們現在根本過不去了。該死,真是計劃不如變化快,這些特工的情報我看也靠不住。”
林銳從謝爾蓋手裡接過望遠鏡,探頭看了看,然後立刻蹲下。
“怎麼樣,老大。你覺得我們能衝過去麼?”謝爾蓋壓低聲音問道,“如果你說衝,那我們就試試,不管怎麼說也是有心算無心,結果未必一定會太糟。”
“不行,這種情況之下,硬闖想都別想。”林銳搖頭道。
“媽的,那怎麼辦?難道退回去麼?都怪那幾個該死的間諜,他們弄到的是什麼情報?這裡明明有這麼多守衛。”謝爾蓋一肚子怨氣。
“輕點。”林銳壓低聲音喝止道,“這事也不能怪雷亞他們的情報。這幾個帳篷應該是剛剛新建的,這些武裝守衛也不是一直都在。應該是在瓦西里到了之後,重新增派的。所以不是他們的情報不準,只是一個偶然而已。”
“你怎麼知道?”謝爾蓋低聲道。
“你看到那邊的帳篷了麼?山間夜露應該很重,但帳篷上卻沒有一點水。還有那邊的帳篷地釘,明顯是剛釘下去不久,打地釘的錘子都沒有來得及收拾。這都說明這個帳篷搭建起來沒多久,這些守衛都是臨時增派的。”林銳低聲道,“應該是新宮原一怕人發現瓦西里在這裡,所以在各處都加派了守衛。”
“好吧,就算是這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謝爾蓋低聲道,“難道就這樣退回去?”
“撤回去肯定不行。我們都到了這裡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再加上後面的那幾個傢伙,本身對我們就心懷疑慮,如果撤回去。他們說不定又要起別樣的心思。”林銳搖搖頭。
“過又過不去,撤回去又不行。還不能驚動他們。”謝爾蓋無奈地道,“除了硬闖,我是沒其他辦法了。”
林銳壓低聲音道,“冷靜點。”
“這怎麼冷靜?”謝爾蓋還想爭辯,但看到林銳的眼神,只能把後面的牢騷話嚥了下去。
別說謝爾蓋這個急脾氣,就連林銳自己也覺得很頭疼。他們本來已經計劃得差不多了,沒有想到敵人臨時增加了大量崗哨和武裝守衛。而且是在關鍵位置,再往前的話,就是一片空曠地。除非這些武裝守衛都是瞎子,否則百分之一百會被發現,並且引起一場大騷動。
考慮了片刻,林銳一咬牙,“謝爾蓋,你回去,帶着弟兄們去山下,在懸崖下面等着。”
“這不行。老大,我們可犯不着這麼拼命!那面的懸崖,又陡峭又光滑,我都沒把握攀爬。你會摔死的。”謝爾蓋連忙搖頭。
“攀巖所需要的力量,協調性和身體柔韌性,我從來不比你差。而且我耐力比你好得太多。”林銳低聲道,“你不行的,我未必不行。”
“老大,這東西是需要技巧的。”謝爾蓋連忙拉住林銳,“而且我們沒有什麼裝備。除了繩子,就連一樣攀爬設備都沒有。難道你要徒手攀爬那裡的斷崖?”
“帶上人,去那下面等我。”林銳看了一下手錶,低聲,“我們的時間目前還夠,但是再拖延下去的話,就有可能會錯過他們交換崗的時間。錯過了時間,那就得再等兩小時,等再下一次換崗的時間。時間這麼緊迫,你還有心思跟我在這裡討論麼?
“不是,老大,你再考慮一下。”謝爾蓋忍不住道。
“把那捆繩子給我,然後立刻去山下等着,這是命令。”林銳壓低聲音道,“我沒有把握是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謝爾蓋苦勸無用,只能硬着頭皮轉身下山,招呼身後的隊員向山下去。
林銳將兩捆繩子背在身上,轉身避開山道邊的崗哨,貓着身子摸到了斷崖的方向。日本是個多地震的國家,這邊的斷崖大概也是因爲地震導致的,山崖平的像是刀削斧砍。只有很少可以供手指和腳支持的地方,要在這裡攀爬上去難度不是一般的大。畢竟人不是壁虎,這麼陡峭的斷崖,很難憑藉手和腳的力量維持自身的體重。
林銳看了一眼之後也忍不住暗自叫苦,他知道這段懸崖很難攀爬,但沒有料到難度會這麼大。但是他看着手錶上的時間正在一點點飛逝,終於不再猶豫轉身走向斷崖。
在這樣幾乎垂直的山崖上攀登,堪稱是人類極限運動,是體能、意志和敏捷身手的綜合體現。作爲此刻的林銳來說自知責任重大,只要自己能成功登頂,就能放下繩索,爲整個o2小隊創造有利的攀登條件。
林銳真是把壓箱底的本領都使出來了,可謂一步一個腳印向上攀爬。在陡峭的山崖上尋找凹凸的可供借力攀爬的落腳點。手裡沒有攀巖斧,有時候只能用匕首在岩石縫隙之中不斷敲打,把那凹凸之處加以擴大,在山崖上留下一個個手腳能夠付着的凹槽。遇到沒有借力點的堅硬巖壁或者冷硬光滑的岩層時,就在崖面上的巖縫處用匕首作爲暫時支撐點,藉此繼續向上攀爬。
每攀爬一段距離,林銳就需要停下來,他沒有固定繩索的卯榫固定扣,只能把背在身上的攀登繩索打成繩結,卡在山崖的裂隙之中,既爲自己的安全做措施,也爲隨後攀崖的隊員提供可靠的憑藉。然後仔細觀察崖面上警戒哨的位置,然後才決定是否需要改變攀爬方向,並作出警示標記,提醒後面的隊員小心不要弄錯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