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6章 疑惑重重
林銳穿過帳篷之中地毯上東一堆西一堆的駝鞍、布袋、食物、水囊和武器，來到部落首領面前。
部落首領揚揚手，林銳坐了下來。
有人遞來三寸許高的茶盅，盛滿了火熱的茶。
部落首領舉起茶盅，以柏柏爾語禱告了一句，跟着仰頭一飲而盡。
林銳有點不知所措，那個部落首領示意林銳像他般把茶喝掉。
林銳有樣學樣，跟他用柏柏爾語說了一句，一仰而盡。
只覺茶味有些許甜，非常濃郁，十分甘美。
兩人不斷舉杯，一連喝了幾盅。
看起來這個部落首領心情極佳，眼光的的地望着林銳，好一會道：“你很強壯，很少異教徒像你那樣強壯，你信奉什麼神。”
林銳聳聳望道：“我也不是什麼異教徒，我只是沒有任何宗教信仰。”
部落首領驚異得怪叫起來，不能置信地道：“那伱怎麼能生存下去。”
林銳笑道：“我信我自己，而且就像這樣活着。對我們這類人來說，求神不如求己”
部落首領看怪物般看着他。
林銳心念電轉，不知這喜怒無常的人找他來什麼。
部落首領搖首道：“望阿拉垂憐你，你到大沙漠來幹什麼？還有之前那些人，那些劫機者，你怎麼會跟他們混在一起的？”
林銳道：“我是個旅客，實際上我是在飛機上被裹挾進去的。按照我本來的計劃現在應該在南美的某個地方了。根本沒想到會來到這裡。”只有硬着頭皮胡餡起來。
部落首領瞪視着他，像在看他有沒有說謊。
林銳聳聳肩道：“我想你應該向爲阿卜杜拉·阿扎姆確認過我的身份了。”
部落首領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道：“確實。你知嗎？他對你的評價很高，我從沒看到他如此重視一個外族人。我有九個妻子，很美很美的妻子，每個最少可以換十匹駱駝。可阿扎姆認爲，你最少可以換一百頭駱駝，一千頭、一萬頭，甚至整個大荒漠的駱駝。”想到這裡，忽然閉目沉思起來。
當他張開雙目時，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我很尊敬阿扎姆，他纔是圖阿雷格人的驕傲。而且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聯合所有的部落。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國家。”
林銳當然知道，他說的阿卜杜拉·阿扎姆是圖阿雷格叛軍的最高領導。
實際上他和阿扎姆打過好幾次交道，算是合作得還算可以。
部落首領話題一轉道：“你們這些僱傭兵是不是會賺很多錢？看來你很富有，只是你的那個女人，也至少可以買二十匹駱駝了。”
林銳淡淡道：“不，她值更多，而且是非賣品。”
部落首領道：“好吧，瑞克先生。基於我們的良好關係。我可以保證你在沙漠的安全，送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但是你要給我們合理的報酬。畢竟我們從一羣劫匪那裡救了你。”
林銳笑了，他知道這是勒索，當然不能揭破，只要是錢便一切好辦。
所以林銳點點頭道：“你幫了我們，收取報酬當然是合理的，你要多少？”
部落首領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道：“你可以給多少。”
林銳道：“你說個數目吧。”
部落首領沉吟片刻，舉高了五隻手指。
林銳道：“五萬。”
部落首領點頭道：“是美金。”
林銳道：“我可以給你十萬，但有一個條件。”
部落首領眼中露出欣喜神色，沉着地道：“什麼條件？”
林銳道：“告訴我你要錢來幹什麼？”
部落首領道：“買武器，武器彈藥都很貴，好了，你怎樣付給我。”
林銳笑了笑道：“我可以給你一張支票，只要你派人到任何美國銀行的國家，即可兌現。或者我直接提供一批更值的武器彈藥給你們。
以我的關係人脈，我保證會比你們自己去買更划算。我認識幾個不錯的傢伙，只要我一個電話，就可以給你們打折。”
部落首領道：“一言爲定，我派人往蘇丹，來回的時間大約是二十天，二十天後，你可以得到一切需要的裝備和人，到這沙漠上任何一點。”
林銳卻搖搖頭，“我等不了這麼久，最多三四天時間，我要設法去有機場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首領猶豫了一下，“這……”
“你可以用微波電臺聯繫阿卜杜拉·阿扎姆，可以讓他聯繫我的人，讓他們過來。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他，而他們會帶給你們一批武器彈藥。其價值絕對會超過十萬。但我只能等三四天，怎麼樣？”林銳問道。
“可是他們三四天時間他們能籌集到足夠的武器，而且能趕到這裡嗎？”部落首領遲疑道。
林銳笑了，“我們承包過美軍在非洲和中東行動的後勤補給。在任務期間，我們甚至可以保證每一個美國大兵都能喝上冰鎮的可樂。無論他們在沙漠中的哪個地方，也無論他們是在作戰還是在休整。”
這個部落首領吃驚地看着他。
林銳回到休息的地方時，招呼立時大爲不同。一個帳篷讓了出來，專門給他歇息。
葉蓮娜看到他回來，纔算是鬆了一口氣，“怎麼樣？”
“談妥了，花了點小代價，不過只當是多交了一個朋友。這些圖阿雷格人很勇猛，有很多用得着他們的地方。所以保持和他們的良好關係，對我們來說是很有必要的。”林銳回答道。
“好吧，你說得有道理。”葉蓮娜點點頭，“不過我還是有些放不下。”
“什麼？”林銳問道。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爲什麼我們會這麼巧遇到劫機，而又這麼巧被劫到了這裡。如果這些還只是巧合的話，那麼這些圖阿雷格人爲什麼會在飛機的降落地點進行伏擊？
他們又怎麼知道這是一羣劫機者？我們如果把這些事情聯繫起來的話，這一系列的事情是不是顯得有些不太對勁？”葉蓮娜低聲道。
林銳點點頭，“我也感覺有點問題，但似乎有點扯不上關係。那些劫機者是哥倫比亞叛軍，他們應該和圖阿雷格人扯不上關係纔對。”
“問題就在這裡，既然雙方毫無關聯，他們怎麼會在這裡伏擊這些劫機者？爲什麼？”葉蓮娜皺眉道。
林銳思索了一下點點頭，“確實有些問題，不過現在我們不宜聲張。反正我已經答應了他們的條件，最多三四天，我們的人就到了。等我們的人到了，再找他們問清楚。
現在這樣，我們說好聽點是他們尊貴的客人。說難聽點就是他們用來換贖金的肉票。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這一系列事件中，這些圖阿雷格人到底扮演什麼角色。
暫時我們還是不要急於瞭解內情，以免引起他們警覺。等我們的人一到，我們想知道什麼，他們都得乖乖的說出來。”
葉蓮娜想了想，也對。其實林銳早就察覺事情有些不對，但是他沉得住氣，根本就不把這些疑問放在表面。
畢竟他們現在還處於對方的控制下，孤掌難鳴。如果對方知道點什麼，卻不肯告訴他，他也一點辦法沒有。
圖阿雷格人的部落休息一夜之後，第二大早上又開始那永無盡頭的旅程。
沙漠的景象單調乏味，每一個地方都是剛纔環境的、重複和翻版。
很快便失讓人去了看下去的興趣。
沙丘仍是連綿不斷地延伸至地平線之外，在風的作用之下，明顯地分作陰陽兩面。
迎着風的那一方沙子緊擠在一起，頗爲結實：另一面卻鬆散不堪，踩上去整條腿陷了進去，滾燙的沙子能燜熟雞蛋。
隊伍以之字形的線路越過沙丘，慢若蝸牛。
駱駝們很緊張，不斷嗥叫，時有停了下來的駱駝，不肯前進，使速度更加緩慢。因爲奇異的聲音打破了沙漠的平靜。
聲音初時來自南方，微不可聞，一會兒後己變成清晰的震響。
駱駝驚跳起來。
圖阿雷格人紛紛從駱駝上跳下，安撫受驚的駱駝。
林銳仰首望向天時，南方一個黑點逐漸擴大。
是直升機。
林銳呆了起來，在沙漠這十多天，還是第一次看到現代文明生產的交通工具。
林銳心中升起一股熱血，假設這直升機可載他走，他願付最昂貴的機票。但他也明白，這些直升機恐怕來者不善。
部落首領高呼道：“散開！”
圖阿雷格戰士立時散往四面八方，如同是蜂巢遇襲，黃蜂散飛。
林銳不忘望往部落首領的方向，只見部落首領身後幾名戰士，牽着一頭強壯的公駝，駝背上架着高射機槍。
直升機這時來到他們的頭頂，盤旋起來。
直升杉飛得很低，可以看到機上有三、四名大漢，用望遠境觀祭他們，其中人有持着自動步槍。
而且這直升機沒有任何標誌。
林銳心中一凜，正要跳下駱駝。直升機已高飛遠去，不一刻剩下了一個小點。
衆人驚疑不定。
半小時後，重組隊伍，繼續行程。
有若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部落首領的面色陰沉起來，這樣的事他還是首次遇上。而他身旁的衛士有人已經亮出來地對空的單兵導彈。
林銳心中蒙上一層陰影，這並不是好兆頭，偏偏又不知問題出在那裡。
黃昏時，停下來的地方是一系列橫斷沙漠的花崗石丘陵，地上的沙變成了緊硬的爍石地。遠處山勢起伏。
仍是那樣荒蕪不毛，但感覺已好得多，稍減平原的呆板單調。
部落首領發出命令，提早紮營。
部落首領似乎對前面的山丘有點恐懼，故而發下了休息的命令，放棄趁太陽下山後這涼快時分趕路的好機會。
紮營休息是繁忙的工作。
圖阿雷格人把貨物和駝鞍從駱駝身上卸下來，讓駱駝臥下來，把它們的腳用繩綁在一起，使它們難以逃走。
這一列工夫，最少要兩個多小時。
當圖阿雷格人擾擾攘攘時，異變突起。
六架直升機三架一組，形成兩個品宇形從南方飛來。
部落首領迅速作出決定，高叫一聲：“準備作戰”
圖阿雷格人不愧是雄霸大漠的饒能戰士，即管在那樣惡劣的環境裡，仍能迅速散往山丘裡，找尋藏身的地點。
林銳一肚狐疑，敵人若是要攻擊，應揀選無險可躲的沙漠，纔是上上之策，而不是在這可以躲往山區的地點。
直升機散開，變成從四方八面圍來。
機槍聲響起，子彈暴雨般向圖阿雷格人射去，走避不及的紛紛倒地。
圖阿雷格人拼死頑抗。
那幾架直升機靈活地盤旋飛舞，以壓倒性的姿態展開屠殺，不到五十秒，最少十多人血染黃沙。
鮮血飛濺，塵土漫天飛舞。
林銳知道如果放任不管，直升機會把他們當成野草一樣收割。他一把從駱駝上擡起一支輕機槍，躲到一塊石後。
剛好一架直升機俯衝下來，機頭兩側的兩挺槍火光閃現，幾名正要衝往石後的圖阿雷格戰士全身冒血，踉蹌倒下。
林銳提起機槍，架在石頭上，他調整姿勢，使得機槍的三角支架處於更爲穩定的射擊位置，同時靜靜計算着直升機和他的距離，推測對方機師心目中的飛行路線。
直升機繼續俯衝，當它來到最低點，離開地面只有十多米，欲要提升上空時，林銳手中的輕機槍火光閃現。
一連串的子彈掃射而出，直升機的前幅玻璃立時碎裂，駕駛直升機的機師全身冒血。
直升機越過林銳的頭頂，筆直撞在一個小尖山頂上，爆出一天火焰。
圖阿雷格人戰士們同時吶喊。
林銳望向左方，見到葉蓮娜向他揮動手上的AK47致意。可惜了，要是她有一支反器材狙擊槍，這些直升機根本不可能飛這麼低，對下面的圖阿雷格人進行屠殺。
林銳退入一處山丘內，他知道自己剛纔肯定已經引起了其他直升機的注意，必須馬上更換射擊位置。
林銳在岩石掩護下左閃右避，躲過敵人的攻擊和報復。
直升機上不時投下煙霧彈．使人視野不清。
林銳也完全不能把握敵人在採取那種戰略。另一架直升機在天空爆炸開來，應該是被圖阿雷格人的地對空導彈命中的，因爲林銳清楚聽到那邊有一陣歡呼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