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安託萬獲得了阿爾道夫女伯爵的支持……並回信表示希望給她一個機會。”
“所以安託萬這小丑還真對人類動心，靠着一點浮華的繪畫技藝。”
德拉克尼爾若無其事擡起羽毛筆，安託萬是從前被關入納迦瑞斯的罪犯，雖然過程很有趣，乃是因偷竊鳳凰王而入獄。
顯然偉大的陛下對他另有安排，在納迦瑞斯龍場學成歸來後，安託萬執意加入座落於阿瓦隆的文藝協會，而鳳凰王顯然也忘了有個幸運兒還等着問候。
此番文藝協會前往帝國演出，巨龍宮廷秘密聯繫到安託萬，希望他能靠着那張討人歡心的嘴收集一些情報。
就比如那位年紀輕輕喪父，在帝國受到諸多追捧的少女伯爵，有人認爲她背後牽扯很多勢力……
“或許吧，是否需要我提醒他，宮廷給他派發的任務。”龍鱗一如既往，僅會聽從兩位卡勒多的安排，如有必要，他會僞裝成安託萬靠近少女伯爵。
“給他一個月時間，如果找不出有關於這位伯爵與巴託尼亞的牽連……你們再接手。”
“是。”
所謂接手，不過是僞裝出一條伯爵與南方鄰居的密謀，用一種較爲合理的方式讓瑞克領入場。
至於那對可能是跨種族產生真摯情感的男女，沒人在乎他們的感受。
…………
“戰況。”
“除納垢瘟疫對巴託尼亞造成些許影響，一切都按照原定計劃。”
伊姆瑞克默然將一筆勾銷，他原因爲摩古爾會對人類造成更嚴重的影響，卻沒想到僅是一些瘟疫……
鳳凰王沒有過問因瘟疫死亡的人數，這對於最高層的人員而言缺乏意義，他僅需要知曉受災地區，並囑咐一些過於莽進的龍王子留意，可不要再弄出一個卡爾洛西。
“宮廷有何動靜？最近龍鱗的調遣次數似乎有些頻繁。”
諾思沉思一番，最終搖頭表示不太清楚，他與龍鱗分屬兩個系統，至多在一些敏感問題有所交流，真正負責他們的領導，還待在卡勒多呢。
“暫且不知，龍鱗並未向我對接近期任務，是否需要詢問。”
鳳凰王沉吟一會，如果幹涉得太多，似乎顯得過於操心，對兒子的統治有所顧慮。
“盯住那幾個激進黨，我不希望他們幹些蠢事，特別是風嘯城的兩兄弟……等會的安排是什麼？”
“夫人接受了薩圖沙總督的邀請，讓您一同參觀這座海島城市，總督已做好參觀準備。”
“準備？”伊姆瑞克譏諷笑着，總督肯定是精靈姥爺，只不過現任的總督有些滑稽，是個在貴族議會各方權衡後挑出的……寵物。
他沒有明顯的山頭傾向，哪方的議題在卡勒多佔據上風，他便會立即摻和一腳。
大家都不拿他當自己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站隊的速度很快且準確，不喜歡但也不至於討厭。
不干涉正常利益流轉，但只要薩圖沙的營收能有百分之一流入總督口袋裡，都足以讓他獲得極大的財富與權重。
“圖爾庫建議我先參觀何處。”
“港口與船塢。”
“同意，但我要去學校。”
一小時後，等着鳳凰王與親王的總督得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他精心準備多時的港口和船塢沒了實際意義，那些經過特殊指導，知道鳳凰王偉大之處的工人僅能繼續繁重的勞動，而不是被榮譽的卡勒多點名提問。
“這可真是……陛下的作風。”總督一揮手，也沒帶着這幫王庭官員參觀的興趣了，該幹嘛就幹嘛，如果被抓住些把柄，以他前半生堆積的聲望也不至於落得下場悲慘。
舊世界最近不太平，最好是宮廷換個總督，好讓自己帶着數十年積累的財富回奧蘇安養老。
遠離行宮的城區邊緣，喬裝打扮的鳳凰王隊伍，已開始對學校進行考察。
殖民地管理中，教育乃是重中之重，巨龍宮廷會根據當地社會習慣定製一套行之有效的合適教育方式，但不管怎麼說，最終都是一套對統治者產生認同感的教育。
掃盲運動早已結束，教育一個文盲與教育百萬文盲所消耗的資源截然不同，而想要讓這百萬文盲全部識得深邃難懂的精靈符文，那更是癡人說夢。
知識壟斷在權貴手中，話語權便意味着特殊地位，有錢有勢的家庭總想讓孩子上升一步，突破下等人的地位，與高貴的精靈姥爺打交道，即便僅是在政府中謀得一官半職，也算是社會體面人。
人類的煩惱有很多，但精靈的煩惱就很少，爲了體恤艱苦在殖民地爲王國服務的精靈，社區會專門建立正統的奧蘇安教育機構，以便遠道而來的精靈能放心工作。
就比如當前鳳凰王所在的這處學院，佔地面積不算寬闊，但內裡建築很是典雅，噴泉、拱門、雕塑一應俱全，偶爾還會飄過一些閃發微光的小型昆蟲，好似一座位於平民窟中的另類王國。
“我還以爲你會選擇參觀人類學校。”艾蒂拉輕撫學校大門處的雕塑，根據卡勒多的傳統，此處自然是由知識的守護者……馴龍者與荷斯坐鎮。
“這可不是一間簡單的學校……”伊姆瑞克神秘一笑，招呼克瑞昂把躲在牆角的小屁孩拉過來。
雖不知這幾個同胞有什麼事，但精靈小屁孩還是在焰裔騎士和藹可親的目光中，慢慢走至不知名的大人物前方。
“小孩，你知道這是誰嗎？”伊姆瑞克指着大門位置穿着法袍的先祖，雖然面容與宮廷的畫像有些許區別，但大家都明白的，誰也不想見到卡勒多家族的臭臉。
小孩不屑笑笑，右手指捏緊於胸前抖動幾次：“卡勒託·馴龍者。”
伊姆瑞克滿意點頭，但艾蒂拉就神色古怪，用不能再標準的精靈語重新問一次：“卡勒託？”
“對，卡勒託。”小孩捏緊的手指再次晃動，強調着他不可能弄錯。
“這……”艾蒂拉目光在雕像與小孩間轉動，精靈可不需要藉助手勢來輔助信息交流，熟悉之人往往一個眼神便能述說簡短句子。
小孩不太滿意，又指着大門右邊的祭壇：“這是霍斯的祭壇，而世界上最大的霍斯祭壇在灑弗瑞。”
迎着艾蒂拉有些崩潰的神色，伊姆瑞克讓小屁孩自己玩去，弄得女親王不開心，等會要吃小孩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