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站在穿梭機的登入口，看着這些正在做上船檢查的孩子們。
他們被允許攜帶一兩件自己的私人物品。
經歷過兩輪選拔後，一共有兩千多人通過了試煉。
而這次死亡守衛招募，總報名的人數是二百三十多萬。
在之前剛剛結束的第二輪選拔裡，大部分通關的組別都是有少部分人結成了小組，然後靠着武力，禁止搶奪事件。
當然，也有中途變卦，原本鎮壓搶奪的孩子，在飢餓的驅使下，變成了搶奪者。
這些房間裡，在確認了沒有人出來試圖糾正後，就直接被全部淘汰了，沒有必要讓他們繼續忍受折磨。
在少數的，武力很少發生的房間裡，也會有自覺退出的存在。
也存在極少的一兩個房間，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生過爭執。
但在後期，大部分房間都被混亂取代了。
不合格。
只要是出現了主動爭奪行爲的孩子，或者是誘勸其他人爭奪的孩子，全部不合格。
而與之相反，會出面阻止此類行爲（在旁觀者的位置，卻主動選擇出手），以及主動分發自己食物的孩子，即使中途退出，也會被視爲合格。
那些失敗的孩子會被進行短期記憶消除，讓他們忘記兩次篩選的內容，再被髮放一個星期的糧食，讓他們回去。
“土？”
正在做物品檢查的莫拉格的話語將哈迪斯從沉思中拽了出來。
哈迪斯將視線移到那個孩子身上，啊，是安泰。
哈迪斯當然記得這個登上山頂的孩子，他所處的房間，在第二輪裡，是少數幾個全員無退出的房間。
這個孩子拿着一個小玻璃瓶，那裡面裝着一點土。
這吸引了哈迪斯的興趣，
“你帶着的是？”
“土，大人。”
安泰站在原地，誠實地回答。
“爲什麼帶土？”
哈迪斯問道，
“我我聽說死亡守衛之後，便很難再回到巴巴魯斯了。”
“所以我拿了些我家田裡的土。”
哈迪斯眨了眨眼，他伸出手，拿起那個瓶子。
巴巴魯斯黯淡的泥土在裡面晃盪。
哈迪斯將黑域覆蓋過去。
微乎其微的靈能消失了。
“好。”
哈迪斯將那個小瓶子又還給安泰了。
“你當然可以帶上去。”
哈迪斯又站回去了，他抱着臂，繼續審查着這批孩子。
在孩子們快要登機完的時候，安排完巴巴魯斯下一批殖民計劃的莫塔裡安也出現了。
莫塔裡安看着這些手上或多或少，拿着代表自己個人物品的孩子們，若有所思。
“當初沒有讓他們也拿些東西.”
第一批死亡守衛什麼個人物品都沒有。
莫塔裡安覺得，有必要讓他們也帶一些自己的東西回到死亡守衛上。
哈迪斯聳聳肩，
“大部分人也沒什麼可拿的。”
哈迪斯想起了自己簡陋的屋子，除了必備的生活用品，他確實沒啥別的東西。
還是帝國的東西用地帶勁。
“不。”
莫塔裡安說，
“他們需要對巴巴魯斯保留着自己的記憶。”
莫塔裡安的鐮刀，他的香爐.都在無時無刻地提醒着莫塔裡安他自己從何而來。
“過去的磨難會塑造我們，而死亡守衛應該記住每一個苦難。”
“苦難，我們從那裡面穿過，它讓我們更加疲憊，更加堅韌更加地體悟爲什麼活着。”
哈迪斯眨眨眼。
“我早就忘了在巴巴魯斯上大大小小的戰役了。”
“那或許你也該留個紀念。”
“我能拿啥，難不成我把我之前用過的碗拿上來？”
哈迪斯打趣到。
“或許可以是別的。”
莫塔裡安慢吞吞地拎起墜在他盔甲上的其中一個香爐，濃郁的毒氣飄起。
他擰開那個香爐，從裡面掏出來——
一個半塊的石頭。
“這是？”
哈迪斯看着那半塊石頭，上面總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莫塔裡安白了他一眼。
“伱確實健忘。”
“給。”
哈迪斯接過來，這就是半塊石頭，另一半不知道去哪兒了。
他嘗試着用黑域感知——
臥槽？！
哈迪斯突然想起來了。
這是當初他第一次意識到黑域的那次戰鬥？！
異形領主拉扎爾！
“你還留着這個？！”
哈迪斯沒頭沒腦地冒了一句。
“這是除了我，死亡守衛第一次斬殺異形領主的證明，爲什麼不留？”
“除了這個，我還留着第一個異形領主的頭骨，南方反抗軍第一個合力斬下領主的肋骨”
莫塔裡安理所當然地說到，
在原體的個人空間裡，可以證明死亡守衛在巴巴魯斯上戰績的瑣碎事物堆了不少。
莫塔裡安相信，他的收藏倉庫很快就會被其它太空戰役的戰利品所填滿。
目前，他已經將加拉斯帕最高領導者的頭骨安穩地擺放在他的倉庫裡了。
哈迪斯詭異地瞥了莫塔裡安一眼。
他突然想起來，雖然堅忍號上沒有任何裝飾，但莫塔裡安下令，將死亡守衛經歷的所有戰役刻在艦首。
現在，加拉斯帕戰役已經被用高哥特語雕刻在了堅忍號的頭部。
嗯.想到莫塔裡安還執著地用他異形養父的鐮刀嗯.
哈迪斯心情複雜地將那半塊石頭扔進自己的動力甲隔間裡了。
話說好像很多原體都有這種癖好來着，極限戰士的，縫製着功績的毛毯，聖血天使的，歌頌着各種戰役的藝術品。
大部分原體都會以私人名義收藏一些象徵着過去戰役的物品。
只不過莫塔裡安這個.有種質樸的美感.
骷髏頭和石頭什麼的。
“話說遷徙計劃怎麼樣了？”
哈迪斯決定不想這些，換個話題問道，
“差不多了。”
莫塔裡安說，
“一個巴巴魯斯標準年，可以遷移地差不多。”
“巴巴魯斯上目前剩下的人其實並不多。”
莫塔裡安緩緩開口。
因爲之前的黑石實驗所證明了這裡詭異的靈能環境，所以他們決定將巴巴魯斯的大部分人口遷徙到星環上去。
之前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自發遷徙到星環上了。
雖然這方便了他的工作，但這個事實，仍讓原體感到隱隱的沮喪。
他本以爲人們會選擇留在這裡，磨練自己的
而哈迪斯則在暗自思忖，
等死亡守衛找到了可以解決巴巴魯斯環境問題之後，這顆星球的地表建設工作纔會開始。
他得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試着搞點低配黑石方尖碑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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