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新人

一路上,小胖子殷情得像一個見了敵軍的漢奸,點頭哈腰,看得葉生忍不住想把他摁在地上打一頓。

“喂,虎子,你住的地方到底在哪裡?”葉生隨着小胖子從自由區走了出來,行到日暮時分都沒有見到一個小胖口中的村落的影子。

“別急……”小胖子看起來身材雖然臃腫,但是在山間行走竟然靈活無比,上躥下跳的,葉生如果不用上一絲靈力,怕是還跟不上這個在石頭上上蹦下跳的小球。

“到了。”小胖子指着前面一堆茅草屋,帶着葉生走過去。

“胖子回來啦?”一個看上去二十幾歲的大漢從茅草屋裡走出來,對着小胖子咧嘴笑道,“今天剛好打了一頭野豬,你回來的就及時了!”

胖子嘿嘿笑着,摸了摸頭,指了指葉生。

“咦?這位是?”大漢笑着問葉生,他也不奇怪了,這胖子天天在外面混着,隔三差五就帶回幾個在外門混得不好的弟子,過來打打牙祭。

“葉生。”葉生像中年大漢友好地點頭。

“哈哈……既然來了就都是朋友……”大漢爽朗地笑幾聲,摟住了葉生的肩膀。他知道這些年宗門發展越來越不容易了,這些外門弟子很多都勾心鬥角,新人難以立足,這小胖子還是有點善心的,帶着這些人往山裡跑,他也不介意。

“誒,雄哥……我跟你說……”小胖子見到大漢大大咧咧地對待葉生,壓低了聲音想要跟他說一些什麼,被大漢一眼就瞪了下去。

“說什麼說!來客人了,快去給我洗豬肉去,不然今晚沒得吃!”

小胖子訕訕地低了頭,嘟囔幾句,礙於大漢的威嚴,跑到裡屋去了。一想到有豬肉吃,他在想讓葉生是內門弟子這個消息保密起來也好,等待會大家一起吃的時候,再來讓大家個瞠目結舌!

想到這裡,他的幹勁更足了。

再說葉生和那大漢。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葉生抱拳問道。

“雄戰。既然葉兄弟是小胖子帶來的,就叫我雄哥吧。”大漢笑着,“不嫌棄的話,你想在這裡待多久都行。”

說話間雄戰又笑着說:“葉生師弟是這裡的新人吧?”

葉生笑着點點頭,想了想問道:“你們怎麼會住在這裡?”

“我們?”雄戰哈哈笑了兩聲,“我們還用說嗎?新人的避難所啊……”

“避難所?”

“這大山裡有很多像我們這樣的存在。那些靈氣洞府就那麼幾個,怎麼可能讓出來給這些新人住?外門弟子向來有多無少,這宗門……看來是要大亂了……”雄戰沉吟。

“雄哥,此話如何講?”葉生請教。

沒等他發話,突然間,一道冷箭自一座屋子裡爆射而出,目標正是站在大漢身旁的葉生!

葉生感知到靈氣的波動,立馬就往後方爆射而去!

“轟——”一聲,一支飛箭出現在葉生剛纔站立的地方,直接射進了泥土裡,炸開了一地的碎石塊!

“誰!”葉生和雄戰齊齊向飛箭射來的左方看去,只見一個年輕人,大概也比葉生大不了多少的模樣,手裡拿着一把長弓,背後還揹着一個箭筒。

葉生冷冷地看着他。雄戰卻發話了。

“方玄,是你?你這是做什麼!”

被雄戰叫做方玄的青年指了指葉生。“雄哥,我見過他,他今天在外門弟子的休息區,和王青那個王八蛋在一起!”

他的這句話話音剛落,身形立馬就從原地消失!

“住手!方玄!”察覺到方玄的動作,雄戰馬上開口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方玄一個呼吸間已經閃到了葉生面前,手裡不知何時已經拿了一柄匕首,向着葉生毫不猶豫地橫刺下去!

來不及!速度太快!葉生毫不猶豫地放開了全身的束縛,隨着重力,向後直直地倒下去。

“住手!”就在葉生倒下去的一個瞬間,那個原本還停留在葉生對面的雄戰已經一個閃現過來,一隻手扶住了葉生的腰,另一隻手一抓,抓住了方玄正欲改變方向的手。

“雄哥!他是跟那個王八蛋一夥的!”

“你停下!這像什麼話。”雄戰喝到,“還沒問清楚怎麼回事,你就貿貿然對人家下手!況且人家實力還不如你,平時你就是這樣對待外面的人的嗎?那這樣子跟你口中那個口口聲聲說他王八蛋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方玄被雄戰這一通冷喝,才徹底地平靜下來,將匕首收進自己的儲物袋,看着葉生的眼裡還是瀰漫着敵意。

“說吧。”他冷冷地盯着葉生,“我看你說出什麼來,若是你真的跟王青那個王八蛋有染,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

“放肆!”雄戰對着方玄喝到,“方玄,你來我這裡,就要守我這裡的規矩!我們不是天天喊打打殺殺之輩!你若是想要報仇可以一個人去!沒有人拖着你!但是這裡要聽我的,葉生小兄弟在這裡是我的客人!”

雄戰對着方玄說完,冷哼一聲,這才向葉生賠禮。

“葉小兄弟,請你別見怪,方玄他是因爲王青才落到現在的地步,他本性並不是要對葉生小兄弟如何,還請你看在雄戰我的面子上,原諒他這一回……”

葉生看着這一切,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對雄戰雖然不知他底細,但仍然選擇相信他感到有一些感動。當即便抱拳道:“雄哥哪裡的話,是人都有衝動的時候,我定然不會計較方玄師兄的這番作爲。”

“如此甚好……”雄戰哈哈地笑了幾聲,對着方玄喝到,“還不賠禮!”

方玄臉上浮現出一抹抗拒的神色,在雄戰的怒視下,這才緩緩彎腰行禮。

“不可不可。”葉生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楞頭小子,立馬就上去扶住方玄,不讓他賠禮。

“葉小兄弟不必客氣,我已經聽內門的劉長老說起你多時,今日見到,還是有所疏忽,一定要請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

劉長老……這個稱呼讓葉生心頭一震,當即便問道:“雄哥,你所說的,莫非你宗門內門的執法長老?”

“沒錯。”雄戰微笑着,“正是此人。”

“本來葉小兄弟跟小胖子一起來的時候我還沒有注意到,方纔打鬥的時候看到了葉小兄弟的儲物袋,上面有劉長老的印記,再加上你叫葉生,我才突然間想起來……”

“既然如戲。”葉生抱拳,“那便謝過雄哥和劉長老的照顧了。”

葉生心裡微動。看來劉長老真的是對自己格外照顧啊,連自己來了外門,都跟人交代好了,想必自己若是不遇到小胖子,他依舊會找人將自己帶到這裡來吧……不過,劉長老和眼前的雄戰究竟是什麼關係?葉生猜不透,此事難說……

葉生沉默間,方玄在一邊看到了雄戰和葉生的對話,欲言又止。

“方玄,你別亂猜想了。”雄戰笑道,“這位小兄弟是劉長老託付要好好照顧之人,不是你想的什麼和王青有染,只是碰巧罷了。他也是進了內門,測試的時候因爲天賦不足而被送到了外門當外門弟子……”

方玄聽得此話,特別是到了“天賦不足”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的眼角跳動了幾下,想說什麼,但還是停住了。

就在這時候,小胖子蹦蹦跳跳地出現了,喜滋滋地問雄戰:“雄哥,我們……什麼時候開吃烤豬啊?”

然後他就看到了三雙眼睛齊齊盯着他看。

“什麼……你們……你們看我幹什麼!”小胖子打了個冷顫。突然,他注意到了站在雄哥一邊灰頭土臉的葉生。“啊?”他驚叫起來,“葉生,你發生什麼事兒了?”

葉生沒搭理他,只是看了看方玄,笑了笑。

“我……”小胖子摸了摸腦袋,“我錯過什麼了嗎?”

他這幅樣子把雄戰逗得哈哈大笑。

“好了,胖子,我們現在就來開始做晚餐吧!去把大家都叫出來,我們開吃了!”雄戰朗聲道,“今天來了客人,把地窖裡面那幾桶麥酒都給我搬出來,我們要好好地大吃一頓!”

胖子一聽到吃,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立馬蹦蹦跳跳地就去各個屋子裡叫人。

“怎麼?”雄戰看着葉生笑着說,“葉小兄弟,是不是還有什麼疑問?”

葉生看了看方玄,想了一下,咬咬牙,還是問道:“沒錯,雄哥,我想問問,你和劉長老,私底下是什麼關係?”

雄戰意味深長地看了葉生一眼:“朋友。”

“那請問……”葉生頓了頓,“他爲何要如此幫我?”

葉生此話一出,不僅是雄戰,連性格冷淡的方玄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孩子……”雄戰拍拍他的肩膀,“有時候,謹慎是好事,但是有時候……你需要多明白他人的心情。”

葉生不語。

“看看吧……”雄戰嘆了口氣,望着宗門的方向。“葉生,還有方玄,你們都記住,宗門大亂就要來了……記得關鍵時候,不要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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