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聖像背後的房間裡,衛燃用荷蘭鍋給蒂莫夫和昏迷中的巴克做了一大份用料十足,且極具德軍風味的陸軍大燉菜。
或許是因爲香味的引誘,已經被衛燃和蒂莫夫二人合力擡到牀上的巴克也醒了過來。
見這個露出大半邊屁股的壯漢下意識的就要掏槍,蒂莫夫趕緊用英語下達了停手的命令,隨後將一份用美式油爐的收納保護殼盛放着的大燉菜,外加幾塊麪包片遞給了對方,同時也不忘詳細解釋了一番目前的情況。
幫着巴克找回了因爲昏迷而缺失的記憶,這個壯漢費力的扭頭看了看自己包着紗布的屁股,隨後這才艱難的擡頭看向了坐在桌邊的衛燃,帶着一絲絲的敵意用英語問道,“你是個醫生?”
“獸醫”衛燃故意說道。
“哈!”
巴克揪開領口的扣子,趴在牀上一邊用勺子往自己的嘴裡大口大口的送食物,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你的手藝不錯,我也勉強算個獸醫,我家農場裡的牲口都是我親手閹割縫合的,不瞞你們說,那些東.”
“那些東西可真大,對吧?”衛燃搶先一步說出了對方即將說出來的臺詞。
“現在我相信了,伱確實也是個獸醫。”巴克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好像說過這句話?”蒂莫夫狐疑的看着巴克。
“早晨我幫醫療兵奧蘭多給一個屁股鑲着彈片的倒黴鬼縫合傷口的時候說的。”
巴克一臉被噁心到的表情沮喪的說道,“沒想到才半天時間,我的屁股也中招了,而且又說了一次同樣的話。”
“也不知道下次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又有哪個倒黴蛋的屁股中招。”
蒂莫夫調侃着巴克的同時,光着腳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端起同樣裝在油爐保護殼裡的燉菜往嘴裡扒拉了一大口,隨後一臉陶醉的感嘆道,“這味道可太棒了,維克多,看來你真的還是這裡的廚師。”
“這也算好吃?難道你們已經吃不上飯了?”衛燃說完趕緊擺擺手,“當然,這只是餐桌上的閒聊,你可以不回答的。”
“維克多,你肯定不知道。”
巴克費力的往牀邊爬了爬,將手裡裝有食物的鋁合金小筒放在地板上,一臉認真的低聲說道,“我們其實早就已經抓住了你們的圓首小鬍子。”
“你覺得我會信嗎?”衛燃哭笑不得的反問道。
“真的”
巴克用餐叉從筒裡戳起一塊肥瘦相間的豬肉塞進嘴裡,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他就被我們關在好時公司的生產車間裡,每天24小時晝夜不停的在生產線上拉屎,然後好時公司會把他的屎做成壓縮餅乾,我們最近一個月,吃的都是那些玩意兒。”
“又硬又難吃的屎”蒂莫夫一邊往嘴裡扒拉着燉菜一邊含糊不清的補充道。
“如果你想嚐嚐的話,我這裡好像還有,它都硌了我一路了。”
一邊說着,巴克將手伸進懷裡,一番摸索之後,掏出了一塊仍舊沒有打開包裝的壓縮餅乾朝衛燃晃了晃。
“算了,我可沒興趣,你自己留着吧。”衛燃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擺了擺手裡的餐勺。
見狀,巴克直接將手裡的那塊壓縮餅乾丟進了牀底下的箱子裡,重新拿起地板上的小筒,大口大口的往嘴裡扒拉着冒着熱氣的燉菜。
“能不能給我再來一份?”最先吃完了食物的蒂莫夫朝坐在對面的衛燃問道。
“自己來”衛燃朝放在桌子中央的荷蘭鍋揚了揚下巴。
“謝謝”
絲毫沒有俘虜自覺的蒂莫夫立刻拿起鍋裡的木頭勺子,給自己盛了半筒燉菜,順便還從倒放的鑄鐵鍋蓋上拿了兩片抹着黃油的麪包。
“你們的物資似乎很豐富?”蒂莫夫在給巴克也額外添了一大勺燉菜之後,不着痕跡的問道。
“我以前是軍需官的助手,在逃到這裡的時候偷偷帶來了幾箱罐頭和一些麪粉。”
衛燃同樣不動聲色的將餐桌上的充沛儲備歸結到了自己的個人行爲上。
“守衛、廚師、魔術師、還有軍需官?”蒂莫夫看着衛燃意有所指的說道,“維克多,你的角色可真多。”
“想在這種地方活下來,大家都要身兼數職才行。”
衛燃說到這裡終於擡起了頭,“好了,蒂莫夫隊長,相互試探就不要繼續了吧?等到晚餐之後,會有人對你們說明目前情況的,在那之前,你就算從我這裡問到什麼,也有可能都是假的。”
“OK!沒問題!”蒂莫夫痛快的做出了保證,“我會注意的。”
還不等衛燃說些什麼,身後卻傳來了敲門聲。見狀,他立刻放下餐勺,起身拉開了釘着好幾層帆布的木門。
房門之外,穿着德軍呢子大衣的索菲和琦琦站在距離門框一米遠的位置,在房門的旁邊,還站着手拿衝鋒槍的豪斯特以及奧坎。
“怎麼了?”衛燃看着對面的兩個姑娘問道。
“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索菲說這話的同時,還伸手指了指衛燃的房間。
“稍等”衛燃說着,轉身回到房間,拿上掛在牆上的呢子大衣和外腰帶,跟着兩個姑娘走進了冰涼的凍雨之中。
而在他的身後,豪斯特和奧坎也站在門外,明目張膽的用衝鋒槍的槍口對準了房間裡兩個頗有些不知所措的美國俘虜。
在索菲的帶領下,衛燃跟着她們二人再一次穿過石橋和蘆葦叢,鑽進了那個藏着不少值錢物件的泄洪洞裡。
直等到再次見到那輛奢華的古董馬車,索菲這才一邊點上煤油燈一邊說道,“維克多大哥,我們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該怎麼處置那兩個美國人。”
聞言,衛燃並沒有急着表明態度,只是拽過來一把古董椅子坐下來,掏出煙盒一邊給坐在馬車車頭的琦琦以及索菲各自散了顆煙一邊將問題又踢了回去,“不如先說說你們的想法?”
“我的媽媽,還有納迪亞的弟弟,包括那間教堂,都是被美國人的飛機丟下來的炸彈炸死的。”
琦琦第一個說道,她的語氣裡沒有憤怒,沒有仇恨,更沒有絲毫的委屈,只有幾乎凝成固體的麻木。
輕輕嘆了口氣,索菲挨着琦琦坐了下來,自顧自的掏出一枚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香菸。
繚繞的淡藍色煙霧中,索菲嘆了口氣說道,“但是如果我們爲了復仇殺死那兩個明顯不是飛行員的美國人,我們和通緝我們的納脆有什麼區別?”
“是啊.”琦琦突然之間便已經淚流滿面,用力揉搓着臉囈語道,“可我的媽媽死了,我的媽媽死了!”
相互對視一眼,索菲輕輕搖了搖頭,從腰間的皮套裡抽出了一支帶有粉色木質槍柄貼片的PPK小手槍,“咔嚓”一聲頂上子彈,隨後在衛燃的注視下,將這手槍硬塞進了琦琦的手裡。
“你自己決定吧,沒有人逼你,不會有任何理由阻止你復仇。”
索菲後退了一步,站在衛燃的身側繼續說道,“就算你殺了那兩個美國人,我也可以保證以後不會有任何人責備你。琦琦,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沒錯”
見琦琦看向自己,衛燃痛快的點點頭,“索菲說的沒錯,另外,如果你想讓他們死的痛快點,可以往他們的後腦勺開槍,如果想讓他們死的痛苦一些,可以打他們的肚子或者肺。”
一邊說着,衛燃還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番具體的位置。
“你們.”琦琦手足無措的看着索菲和衛燃,隨後像是被嚇到一樣,慌亂的將手裡的槍放在了馬車的椽架上。
“你是我的朋友”
索菲理所當然的說道,“我認識你的時間比認識多米尼克那個小廢物的時間還要久,而且當初如果不是你,就該我被通緝了。所以無論你做什麼,作爲好朋友,我都會支持你。”
說到這裡,索菲深吸一口氣,往前走了一步,拿起馬車上的手槍,“沒關係的琦琦,如果你不敢動手,我可以替你去殺了他們。”
說完,索菲已經拎着槍走向了洞口的方向。
“等下!”琦琦一把拉住了索菲,“不要!我.我沒說要殺了他們。”
聞言,背對着琦琦的索菲偷偷鬆了口氣,隨後又一本正經的問道,“可是,他們確實是美國人,現在也確實在侵略我們的”
“不要了,不要了。”
琦琦連連搖頭,“就像你說的,如果我們要依靠殺死兩個並非兇手的美國人來完成我們的復仇,那麼我們和通緝我們的納脆還有什麼區別?”
“呼——!還好!我差點就要去殺人了。”
索菲終於長長的吁了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珠,一臉慶幸的丟掉了手裡那支根本就沒有裝子彈的小手槍,轉身抱住了淚流滿面的琦琦,將這個比她矮了一頭的姑娘摟進了自己的懷裡。
耐心的等到這倆年輕的姑娘平復情緒重新坐下來,衛燃碾滅了根本沒抽兩口的香菸問道,“所以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那兩個美國人?”
這一次,琦琦將目光投向了索菲。
“別忘了”
索菲用堅定的目光迴應着琦琦和衛燃,“我們是白玫瑰組織的成員,我們總要爲和平做些什麼。而且我認爲,這兩個美國人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個機會。”
“我們?”衛燃看着索菲問道,“你的意思是,包括我?”
“當然”
索菲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之前在地下室裡,不是你說要加入白玫瑰的嗎?我同意了。”
“你同意了?什麼時候?”衛燃下意識的問道。
“就在剛剛”索菲一本正經的指了指衛燃腳下的菸頭,“在你熄滅這顆香菸之前。”
“這還真是個驚喜”
衛燃故作誇張的讚歎,也不出意外的讓索菲和琦琦這兩個眼角尚且殘存着淚珠的姑娘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
“說正事吧”衛燃接下來認真了不少,“索菲,你打算怎麼做?”
“我想,我們或許可以向那兩個美國人表明白玫瑰組織的身份,這樣我們至少可以不用敵人的身份和他們相處。”
索菲頓了頓,見衛燃和琦琦沒什麼反應,這才繼續說道,“我暫時想到的只有這麼多,琦琦,維克多大哥,我認爲可以讓他們以朋友的身份留下來,讓他們看到我們這裡的真實情況,這樣萬一”
咬咬牙,索菲認真的說道,“美國人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我們除了要擔心從頭頂砸下來的炮彈,還要擔心美國人會不會穿過沼澤摸到這裡。
如果如果有一天他們發現了這裡,如果到時候那兩個美國士兵願意爲我們擔保,這樣說不定.說不定能讓地下室裡的孩子們活下來。”
“我們沒辦法保證那兩個美國士兵是什麼品格高尚的人”
琦琦同樣認真的說道,“所以我們可以不把他們當作敵人,但也同樣不能給他們完全的自由,這樣萬一美國人發現這裡,萬一他們不願意爲我們擔保,我們至少還可以把他們當作人質。”
“還有這裡”
剛剛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衛燃擡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美國可沒有什麼貴族,如果讓他們兩個發現了這個山洞裡藏着的東西,就算他們是什麼品格高尚的人,就算只有這輛奢華的馬車也足夠他們化身強盜了。”
說到這裡,衛燃故意看向索菲和琦琦,“尤其這裡還有不少年輕漂亮的姑娘,這同樣是一份誘惑。”
索菲和琦琦對視了一眼,咬咬牙說道,“等下我們就用石頭封住這裡。”
“晚飯之前,我會幫每個女孩子都剪掉頭髮。”琦琦也把她能想到的應對方法說了出來。
“但願能有用吧”索菲攏了攏她頭上的短髮,那張堅強的臉蛋上,也多了一絲絲的彷徨無助。
見狀,衛燃卻忍不住想起了柏林城內那間地下室裡的女人和孩子們。相比那間地下室裡的人,眼前這兩個纔剛剛成年的小姑娘能想到這麼多,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甚至,即便萊茨上尉或者哪怕見都沒見過的多米尼克的父母在這裡,目前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有這樣了。
就在他想到那些本應早該到場的“家長們”的同時,琦琦也開口問道,“索菲,多米尼克的爸爸媽媽什麼時候過來?還有萊茨叔叔和延斯叔叔,他們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索菲艱難的搖搖頭,“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說吧!”
“如果我們的電臺還能用就好了”琦琦嘆了口氣,“這樣說不定還有機會收到他們的電報。”
“都怪那架該死的美國轟炸機!”索菲罵完卻愣了愣,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驚喜之色。
“你想到什麼了?”琦琦立刻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我剛剛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索菲激動的站起來,“卡斯騰叔叔幫我們製作那套廣播系統的時候,我記得在他家的地下室夾層裡看到過兩臺美國的無線電臺。”
似乎是擔心解釋不清楚,索菲還額外補充道,“大概是當作零件用的,我不知道那些電臺還能不能用,如果還能用的話”
“那也要有約定好的相同頻道才行”
衛燃適時的潑了一盆冷水,隨後問道,“是我和多米尼克房間樓上夾層裡的那種美國電臺嗎?”
“對!”
索菲自動忽略了衛燃潑來的冷水,“在這片森林裡的戰爭剛開始的時候,我爸爸想辦法弄到了好幾臺那種美國電臺。”
“等等,你剛剛說好幾臺?”衛燃驚訝的問道。
“事實上我爸爸弄到的那些電臺最早都是藏在這片廢墟里的。”
索菲攤攤手,“反倒是卡斯騰叔叔家的那兩臺,是我們冒着很大的風險才送過去的,他要幫我們製作廣播系統,總要有些足夠的零件才行。”
“所以這裡還有多餘的美軍電臺?”衛燃詫異的問道。
“沒有了”
索菲搖搖頭,“你們房間樓上的那臺是僅剩的一臺了,其餘的那些都拆成零件送到卡斯騰叔叔的家裡了。”
“樓上夾層裡的那臺美軍電臺還能用嗎?”衛燃再次問道。
“或許可以吧”
索菲不太確定的說道,“我曾經試着維修被炸燬的廣播系統,所以把那臺美國人的無線電拆開了,但是我不確定我還能不能把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頻道,維克多大哥剛剛說的頻道怎麼辦?”
琦琦在旁邊提醒道,“就算我們能修好那臺美國人的無線電,沒有統一的頻道,我們同樣沒辦法聯繫上他。”
“是啊”索菲泄了氣,懊悔的說道,“當初我們該約定個頻道的。”
“你們之間有加密方式嗎?”衛燃不死心的追問道。
“沒有”
索菲攤攤手,“卡斯騰叔叔並不看好我們的廣播計劃,事實上我們的計劃還沒開始,就被那架該死的飛機丟下來的炸彈終止了。”
“明碼發送呢?”琦琦出了個讓索菲眼前一亮的餿主意。
衛燃擺擺手,“不現實,就算不考慮被美國和德國同時轟炸的危險,也要考慮下卡斯騰叔叔有沒有恰好打開電臺收到電報的可能吧?”
“說的也是”
索菲頗有些失望的說道,“說來說去,我們能做的還是隻能在這裡像老鼠一樣藏着,什麼也不做,只能祈禱戰爭結束。”
“總之先按找剛剛說好的來吧”
琦琦踮着腳用力抱了抱好朋友索菲,溫聲細語的安慰道,“我們先把山洞藏好,然後幫女孩們剪掉頭髮。讓我想想,我們的藥品雖然不多,但是紗布還有不少,或許我們還可以把胸部纏起來。那些臭男人永遠只會盯着胸.”
“咳咳.”
衛燃清了清嗓子刷了一波自己其實不是聾子而且還活着的存在感,“我來封鎖山洞,你們現在就去安排姑娘們怎麼樣?”
原本抱在一起的兩個姑娘鬆開對方之後相視一笑,索菲更是指了指馬車下面的木板,“就用那些木板把山洞封起來吧!洞口旁邊有很多石塊,它們本來就是封堵洞口用的,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話音未落,這倆姑娘已經齊齊轉身,一路竊竊私語着從這陰冷潮溼的山洞裡跑了出去。
“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呢”衛燃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掀開燈罩吹滅了掛在馬車上的油燈。
從馬車底下抽出幾塊鑲着鐵皮的木板,衛燃走出山洞,鎖死了鐵柵欄門,隨後又用木板進行了遮擋,最後用周圍堆積的石塊堵住了洞口。
回頭看了看蘆葦叢另一邊的城堡廢墟,他又從金屬本子裡取出工兵鏟,先弄來一些岸邊的淤泥覆在洞口的石塊上,隨後又鏟了些青苔蓋在上面。
最後割了些隨處可見的蘆葦和松針徹底蓋住洞口,衛燃收起工兵鏟,施施然的走向了教堂的方向。
當他再次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豪斯特和奧坎依舊拿着衝鋒槍警惕着房間裡的兩個美國人,只不過,此時的蒂莫夫和巴克已經吃完了鍋裡碗裡所有的食物,正人手一個不知道誰給他們的蘋果啃的咔咔作響呢。
沒有進入房間,衛燃邁步走向了地下室的方向。
這麼一上午的時間,原本因爲爆炸被震碎的玻璃已經被打掃乾淨,牆壁之間還拉上了一條繩子,這些繩子上,更是晾曬着各種各樣的衣服。
此時,琦琦和那個名叫海克的姑娘,正各自拿着一把剪刀,在靠窗的位置幫其餘的姑娘剪掉滿頭的長髮,細心的幫她們弄出一個假小子似的普魯士榛子頭髮型。
看着滿地的落髮,再看看那些眼眶紅腫的大姑娘小姑娘,衛燃默默的退出了這個已經被戰爭切實波及到的房間。
當他再度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的時候,兩位美國俘虜已經吃完了手裡的蘋果,此時正守着桌子上的美式油爐,竊竊私語的聊着什麼。
只不過,就在衛燃進來的同時,這倆人便齊齊閉嘴,顯然是不想讓衛燃聽到。
“維克多,我可以出去走走嗎?”蒂莫夫開口問道,“還有,可以把香菸和打火機還給我嗎?”
“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這個房間”衛燃說着,從兜裡摸出半包駱駝香菸丟到了桌子上。
“謝謝”
蒂莫夫立刻伸手拿起香菸,熟練的從裡面彈出兩顆,用嘴叼着湊到燒紅的取暖器邊上用力嘬了兩口,隨後將其中一顆分給了旁邊眼巴巴瞅着的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