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走到黑衣人的屍首旁,蹲下身,在人形皮囊的腰間發現了一個小包裹,扯下打開,裡面沒什麼東西,一些瓶瓶罐罐,也有一顆黑色石頭,與風雲魔皇那塊一模一樣。
張笑沒當回事,將石頭扔進了乾坤袋,與裡面那塊放在了一起。又隨手御土挖坑掩埋了醜陋屍首。
此時天空漸漸放亮,折騰了一夜,到天亮才落了空,張笑擡頭四望,觀察自己所處的位置,他現在站在一座高山的山腳下,高山高聳入雲,壁立千仞。
高山四周皆是茂密樹林圍繞,樹林鬱鬱蔥蔥,遮天蔽日,加上清晨霧氣騰騰,煞是陰森。
潮溼,壓抑,陰沉,這種環境對張笑來說,害怕不至於,倒是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
陡峭的山體上有一道半米寬度的裂縫,彎彎曲曲向上延伸,具體多高,由於此刻霧氣較大看不清楚。
張笑走近後,才發現這條裂縫是自山底下向上開裂的,因爲越往下寬度越大。這應該是地底下有強大的能量爆發而形成的,他記得當時江虎傳音說的就是他們發現山體開裂,氣場強烈,懷疑地底下有東西。
但此時氣場全無,難道是當初地震了?不是,剛纔有人傳音,多半是與這條裂縫有關,還喊他大哥,可能是十二生肖其中之一在這山底下,那麼由此可見,這裡也許就是與巳蛇和子鼠一樣的情況,十二生肖其中之一在此封印了一個惡魔。
這也就能說明白,龍在天與黑衣人爲什麼也趕到了這裡,因爲他們也感應到了這裡發出去的氣場。
“前輩...我是張笑。”張笑打開氣場,朝着裂縫向下高聲喊道。他嘗試着與剛纔傳音給他的人對話。
“大哥,你怎麼喊我前輩,折煞我也...”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出現在張笑的腦海中。
此人沒有現身,僅僅傳音給張笑,要麼是實力不如亥鼠,要麼是封印的惡魔太強。
“請問你是哪位?”張笑客氣問道。
“大哥,我是小虎子啊!”激動的聲音傳來。原來是十二生肖排行第三的寅虎。
“對不起啊!我不是真的青龍,沒有他全部的記憶。”見寅虎如此熱情和激動,以前定是與青龍關係匪淺,而張笑卻毫無印象,只得明說,省的讓寅虎熱臉貼個冷屁股。因爲現在王夏娜生死未知,他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我知道,但你身上有大哥的氣息,那你就是我大哥。”寅虎生性耿直,忠心不二。
屢次被遠古大能尊稱大哥,張笑甚是覺得彆扭,但沒辦法,人家就認他,誰叫青龍看上了他。
“寅虎,這裡發生了什麼?”張笑詢問道。
他沒有青龍的記憶,並未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也沒法與寅虎傾心交談,只能言歸正傳。
“沒什麼大事,封印的惡魔跟我鬥呢!大哥放心,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寅虎輕描淡寫說道。
寅虎說的輕鬆,但看這碩大的裂縫,肯定是寅虎有些力不從心導致的,底下的惡魔多半快要衝破封印了,看來這裡的惡魔實力強勁。
“我遇到了巳蛇與子鼠,他們倒沒什麼異常,子鼠還能偶爾出來一下,看來你封印的惡魔非同凡響,你辛苦了!”張笑提出疑問,說的善解人意,至少寅虎不會覺得別人質疑他的實力。
“可不是,他們那五個惡魔加起來都不如這個惡魔強,不過這也是我的職責。大哥不必客氣。”寅虎說的婉轉,但張笑聽出了他話的意思,寅虎應該是十二生肖裡實力最強的一個,所以他選擇的惡魔也是最強的,不然換別人封印不了這個惡魔。
“確實,這裡的惡魔發出的氣場將別的惡魔招引過來了,感覺這裡不安全了。”張笑擔憂說道。
“大哥放心,這些小羅羅還撼動不了我的封印,真正厲害的惡魔暫時進不到這片空間,除非人魔結界徹底打開,而到了那時,大哥你的實力會讓它們恐懼。”寅虎不像是那種溜鬚拍馬之人,但他又說的如此虛無縹緲,張笑自己都不敢想象將來會到何種境界。
“我現在實力低微,到那時,可能還得仰仗各位兄弟姐妹。”張笑說的謙虛且謹慎。
誰不會說大話,說了大話又不去努力,那就等於放屁,被人瞧不起。說了大話就要去努力,那就是徒增壓力。反正張笑不喜歡誇海口吹牛皮。
“大哥,你太謙虛了。你剛纔的戰鬥我都感受到了,身擁雙屬性,且自創了屬性氣體的融合吧?還有...大哥你的丹田已毀,你又是如何到達紫格的?大哥,你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寅虎一席話,說的情緒激昂。雖然都是事實,但怎麼看都像是在阿諛奉承。
“實力爲王啊!剛纔差點交待了,幸好青龍覺醒了,什麼時候能達到這種高度再說吧。”張笑不否認自己的天賦,但看到青龍的實力後,他認爲自己還遠遠不夠。
至於如何到達紫格,說來話長,且無關緊要,張笑也就忽略了這個問題。
“經過數千年歲月的流逝,青龍大哥早已不復當年之勇。大哥,你以後還是得靠自己。”只有與青龍情同手足,寅虎纔敢說的如此露骨,他可能覺得張笑寄希望青龍會將畢生實力傳授於他,但青龍如今日落西山,不可能再有當年那身修爲。以後還是得靠張笑自己。
張笑也沒去反駁他,雖然他心中沒有這樣的想法,但真要能得到這份意外之喜,誰又會拒絕呢?能走捷徑爲何還要繞遠?
張笑沒有很渴望,但也不是沒想過能有這樣的際遇。
如今他丹田被毀,另闢蹊徑,以全身換丹田,三氣同修,合三爲一,如虎添翼。從別人看來,何嘗不是走了捷徑?人家纔不會管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你都說了我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將來我定能一鳴驚人,名揚四海。”張笑說的輕巧,這其中的艱辛,怕是難以用語言來表達。
感受到張笑似有躊躇迷茫,寅虎鼓勵打勁,“大哥,我有預感,說不定,您將來能超越青龍大哥。”寅虎這次真的是在拍馬屁了,但拍的不是很徹底,留有餘地。
誰說正直的人不會拍馬屁,好話誰不會說啊,這不得看人嘛。
就在此時,江虎傳音來了,語氣緊張又焦急,“娜娜不妙,趕緊過來!”
張笑收到傳音,身體猛的一顫,心頭彷彿在滴血般的難受。最不願看見的事還是發生了。
“寅虎,我有要事在身,我們後會有期。”張笑調整情緒,朝着裂縫說道。
“行,大哥,你忙去吧!我這裡放心。”寅虎傳音道。
“你們在哪?”張笑傳音給江虎,然後御木升空,提速向山外飛去。
三番五次的驚嚇,張笑的心臟都快吃不消了,但此刻他仍然心急火燎的往醫院趕,腦海中想的全是王夏娜的畫面,不時泛起淚花,根本沒心思管自己有多累。
趕到醫院時天空下起了雨,使得張笑更是憂心忡忡。
到了手術室門口,江虎正與醫生談話。
“醫生,她怎麼樣了?”張笑語氣顫抖,雙手握住了醫生的手。
“你先別急,我們初步懷疑是她的大腦皮層受到了傷害,可能會成爲植物人,也不排除腦死亡,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具體病情還需要進一步觀察,我們會盡力搶救。”醫生說完,抽出手拍了拍張笑的肩膀,又急忙轉身進了手術室。留下張笑呆立在原地。
醫生把最壞的結果也說了出來,張笑一時接受不了,悲痛欲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也不能怪醫生把話說重了,現在不是安慰人的時候,病情發展不由人爲控制,有這種可能,提前預知到時心裡也相對能接受些。
如果病情嚴重,醫生爲了安慰家屬,讓家屬放心沒事,到時病情惡化,卻又控制不住,就等於給了別人希望又讓人失望,這纔是最不能接受的。
“娜娜很堅強,不會有事的,不會腦死亡的。”江虎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張笑,只能排除最壞結果。
見張笑無動於衷,愁眉不展的樣子,江虎絞盡腦汁接着安慰道,“娜娜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就算成了植物人,活着就會有希望,等哪天我們修爲提升,飛昇成仙,不就可以挽救她了嗎?”
張笑聞言,豁然開朗,對啊!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當初自己成了廢物現在不是如獲重生了嗎?哪怕只是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王夏娜。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醫院救不了她,只要她還活着,張笑就一定能救活她,所以自己必須振作起來,堅強面對。
想到這,張笑終於緩和了一些,不再灰心喪氣,有了希望就有盼頭。
“你說的對,只要我們能修煉成仙,娜娜就能醒過來。”張笑擡起頭朝江虎堅定說道,同時也是對自己說。
醫院裡的另外兩位戰友已經甦醒,沒什麼大礙,只需要靜養即可。
直升機載着悟能回總部去了,悟能爲國捐軀,國家肯定會優待厚葬。
兩人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來回走動,坐立不安。目前王夏娜還不一定能活着。
此時,王局也坐着直升機來到了醫院,幾年不見,王局蒼老了些許。
“娜娜怎麼樣了?”王局焦急問道,他看到張笑沒有驚訝,而是點了點頭,王夏娜應該提前告知了他張笑活着的信息。
“還在搶救,可能會成植物人,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活着就有希望。”江虎儘量往好的方向說。
三人寒暄幾句,一起等待結果。
“張笑,龍在天的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王局轉頭對張笑說道。自己的副手是惡魔,還出手襲擊了張笑,王局心存愧疚,一臉後怕。
張笑看着這個未來的老丈人,沒有一絲責備,王局只有紅格修爲,看不透龍在天在所難免,根本不必自責,多半是此次王夏娜受傷也與龍在天有關而產生的悔恨。
“王局,這不怪你,正所謂,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是惡魔太狡猾了,而且龍在天修爲高深,確實容易掩飾。”張笑勸慰道。
“幸好你吉人天相,善人天助,才得以逢凶化吉,否極泰來。如今你修爲精深,也不用擔心龍在天再度偷襲行兇了。”王局略感欣慰,微笑說道。
“龍在天已經是張笑的手下敗將,這次被打穿了腹部,狼狽不堪,差點命喪黃泉。”江虎視如敝履卻又暗自可惜。
王局聞言,眉毛一擡,驚詫不已,眼前的少年竟然成長這麼迅速,難怪之前鶴仙人對他們如此重視。不愧是天選之人。
說話間,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三人焦急圍了上去。
“病人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已經排除腦死亡,可能會成爲植物人,我建議你們立刻轉院去北京,這樣對病人更好。”主治醫生皺眉說道。
排除了腦死亡,這等於給了希望,但還需要去技術更好的醫院治療,不然還是存在風險。
三人感激不盡,立刻出發前往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