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廢話,甚至青木司沒有給他們一句來者何人的機會,他弓步衝前,手中逆刃刀便悍然出鞘。
一刀,在有些昏暗的夜色中宛若一輪新月,重重的砸在了一人的腰側。
沒錯,就是砸——逆刃刀,刀刃向內,擊中敵人時,往往是一陣劇痛讓敵人失去戰鬥力,卻並不至死。
青木司微微皺眉,被擊中的劫匪身形踉蹌,卻並未就此倒地,捂着腰,竟然斜斜又斬來一刀。
“鐺!”青木司只得提刀擋住,擡起一腳,踹在他的臉上,讓他腦袋發矇,鼻子流血的趴在地上。
然而,十幾個提着長刀的劫匪們,已經朝青木司衝了過來。
幸運的是,青木司所學的飛天御劍流十分擅長以少敵多,他靈活的移動着身體,藉助着場地的寬闊,邊跑邊打,將當初在普通劍道訓練室裡練出來的打法發揮的淋漓盡致,跑得快的劫匪被優先秒掉,剩下的劫匪被挨個蠶食。
當劫匪們意識到什麼不對的時候,他們的人數已經銳減過半。
“別追了!那羣人圍着那屋子,肯定有重要人物在裡面,逼他過來!他不來我們就把這羣人都殺光!”一個帶着頭巾的男人大喊着,劫匪們如夢初醒般的停下了追逐青木司的腳步,表情猙獰的回身朝着被村民們團團圍住的屋子衝去。
村民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個男丁,還老的老小的小,此時混亂之中更是已經被砍殺了四五個,只剩下七八個男人手持簡陋的武器,雖然還堵在劫匪身前,不讓他們去屋子裡,但顯然,他們驚恐的表情和顫抖的雙手都表明了他們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
“找死!”青木司急的火上眉梢,他從未試過沖入敵人的圍攻中,但這次,他必須試試看了。
只看他大步流星的朝着敵人衝去,右腳一踢地面不知是誰遺落的木盆,木盆劈頭蓋臉的朝着青木司身前的敵人砸去,打頭的三人被木盆逼退一步,剛把木盆打落,一道寒光,便從木盆後驟然乍現。
青木司沒有留手,甚至沒有想着自己曾和緋村劍心約定了不隨便殺生的話,此時他只想着絕對不能讓村瀬玉緒被這羣人抓住,否則九死無生。
他可不想賭一賭村瀬玉緒死了自己會不會夢醒,萬一她死了青木司就一輩子呆在這個世界怎麼辦?到處都是戰亂,外面的身體還會變成植物人一般的存在,青木司可不想自己淪落到如此地步。
於是乎,這一刀雖然是用逆刃刀斬出,卻依然將第一個命中的男人鼻樑打的凹陷了下去,鮮血狂噴而出,甚至連一隻眼都被砸爆,哀嚎着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剩下兩人也沒好到哪去,一人被砸中嘴巴,一人被砸中脖頸,這一刀閃過,兩人便捂着嘴巴脖子趴在了地上,再無一戰之力。
“圍住他!”方纔指揮的男人再次發話,勢要將青木司圍起亂刀砍死——任你再能打,七八把刀同時砸過來,你怎麼躲?
青木司當然知道,任何羣戰,被圍住就是險象環生,但此時他只能進,不能退。
他大腦高速運轉着,所有看到的,想到的一切都變作了對自己有利或者不利的分析,他開始預測敵人的動作並且做出反應。
他猛地彎腰躲過一把武士刀,用綜合格鬥的抱腿摔法將面前浪人狠狠摔在地上,右腳直踩他的面頰,那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就身體抽搐着一動不動,青木司卻看也不看,手裡逆刃刀從左下到右上斜斬而去,這一刀不僅攔住一把武士刀,更是將那把武士刀直接打飛了出去。
“小心!”一個村民驚呼一聲,青木司這才發現,劫匪當中,有人從懷裡竟然掏出了一把飛鏢似的暗器,正朝着自己投擲而來。
青木司雙眼瞪大,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慢了幾分,他看着那人擡手,投擲,飛刀的軌跡在這一瞬間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喝呀!”青木司暴喝一聲,手裡逆刃刀上挑砍出。
“乒!”一聲脆響,那飛刀竟然被他斬飛了出去。
可這只是個開始,或許是那人的動作提醒了什麼,除了青木司面前的四個浪人依舊持刀攻來,剩下的,竟然紛紛開始從衣服裡摸出了暗器,鋪天蓋地的朝着青木司甩了過來。
青木司有些狼狽的做了個懶驢打滾,躲過了砍擊的同時也多了幾枚飛刀,他在地上做了個豹子撲食的動作,竄躍過身旁擺在屋子邊上的一張小桌,肩膀一頂,將木桌頂翻,抓着桌腿,就像舉着盾牌似的,朝着劫匪們衝了過去。
“啊啊啊!”青木司用盡了全身力氣,甚至在這一刻,他還打開了天神下凡,源源不斷的力量飛快涌入體內,他肌肉的形狀看起來都憑空粗壯了一分,推着木桌,就像一輛攻城車似的衝向了劫匪們。
“啊!”終於,木桌狠狠地撞在了擋路的三個劫匪,巨大的力量將他們直接撞的倒飛了出去,甚至撞倒了兩個劫匪,在地上滾做了一團。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連串的動作看起來繁瑣,實際上卻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別說村民,就連那些劫匪都沒有想到青木司會有這樣的反應,被撞的陣型一散的同時,站在場上的,就只有區區兩人還沒趴下了。
青木司暴喝一聲,天神下凡狀態下的他,多項屬性早已暴漲超過了二十點,這幾乎是非人一般的存在了,只看他宛若虎入羊羣,對地面掙扎着想要起身的傢伙一人一刀賞在臉上,剩下的兩個劫匪,心生退意,卻來不及跑,就被青木司追上砍翻。
提前關閉了天神下凡,一股重重的無力感讓本就疲憊異常的青木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手裡的逆刃刀,都重了三分,他將刀歸於刀鞘,只覺得有些頭重腳輕。
“你們收拾一下,這些人你們自己看着處置。”
青木司說完,擋在村瀬玉緒屋前的村民們表情又是畏懼,又是尊敬的目送他回了屋子,面面相覷的,舉着武器看向了躺在地上哀嚎着的劫匪們。
“還我老公的命來!”
先是一個婦人提着菜刀衝了上去,而後,憤怒的村民們蜂擁而上。
青木司關上門,門外村民們憤怒的呼喊聲被隔絕於門外,他這才放下了僞裝,靠着門框,彎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你受傷了嗎?是追兵來了嗎?”村瀬玉緒的聲音讓他勉強擡起頭來,她勉強的從牀上直起身來,扶着牀榻有些着急的想要起身。
青木司有些搖搖晃晃的拉着凳子往她牀邊一放,靠着牆壁,一屁股坐了下去,將腰間沉沉的佩刀放在地上支着:“沒事了,我要休息,你來看幾個小時,有什麼事就叫醒我。”
說着,他給村瀬玉緒又刷了一個復甦之風。
村瀬玉緒關心的話語被他有些冷冰冰的態度堵在了喉嚨裡,悶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青木君休息吧。”
她其實想要讓青木司躺到牀上休息,她去坐着,但這個想法纔剛剛出現,她就聽到了背靠着椅背的青木司閉着眼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青木君.......很累吧。
她不敢再出聲,雖然還有些頭重腳輕,腦袋發熱,卻怎麼也不敢睡下,勉強躺在牀上,一雙美眸看着青木司,眼裡又是感激又是崇拜。
如果沒有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