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的事情做得很好。”葉峰滿意的笑道。
穆凡說道:“我在家裡學的東西,現在都可以放心使用了。不用擔心身份泄露,實在太爽了。”
葉峰說道:“記住了,江湖中罕有你的對手,但是對敵時,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師父儘管放心,我自有分寸。”穆凡朝葉峰那裡走了走,喃喃道:“真的是疤痕啊!”
“嗯?”葉峰一愣,隨即明白了穆凡的意思,“沒錯,是疤痕。”
穆凡好奇的問道:”不知是誰能在師父眉間留下一道疤痕。”
葉峰摸了摸眉心處的疤痕,追憶道:“一個癡迷劍法的人。”
“是宗主嗎?”
葉峰搖頭道:“不是,等你遇到那個那個人時,你一定會認出他的。”
“爲何?”
“因爲他爲劍癡狂,癡迷到令人困惑的地步。他是一個純粹的劍客,我如果只憑劍法,永遠不是他的對手。”
穆凡暗自記下這個人,他早就發現師父眉間好像有淡淡的疤痕,只是一直沒有向師父求證。
他暗道:“以師父的力量,驅除疤痕本應輕而易舉。疤痕能留到現在,可見師父不願意驅除。”
門外響起幾聲敲門聲,葉峰隨手一揮,門便隨着打開了。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三十歲模樣的女子,她滿頭青絲只用一根黑色頭繩簡單扎住,身材豐盈,像熟透的果實。女子一身素雅的衣着,絕美的面容寫滿無慾無求,彷彿佛宗發誓孤獨終老的尼姑。
她走進來後,朝着葉峰微微一禮,說道:“不知師兄找我來所爲何事?”
葉峰說道:“阿心,你非要和我這般疏遠嗎?”
女子不爲所動:“阿心一直記得自己的身份,你是師兄,是有妻室的人。”
穆凡覺得他發現了師父了不得的秘密,師父和盧慧心的關係好像不單單是師兄妹,還有一些更深層的關係。他沒有和師父告辭,打算偷偷溜到外面,告訴長庚和胡大哥。
葉峰乾咳了一聲,說道:“這裡沒有外人,就沒必要裝作拒我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盧慧心伸手拿出九枚玉簡,說道:“給,你要的東西。”
葉峰接過玉簡,略帶歉意的說道:“難爲你了,我不方便和無道兄聯絡,只能靠你和他交涉。”
盧慧心說道:“誰叫我傻呢,總是無法拒絕你的請求。”
“對了,無道兄託我給你帶個口信,他去嶽州有大事要做。可能和十煞有關。”盧慧心補充道。
葉峰嗯了一聲,說道:“他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最喜歡探究古蹟,想來又是發現了什麼古地秘境。”
盧慧心嘆道:“可惜你我都被劍宗這個泥潭纏住,脫身不得。”
“會有時間的,等我處理好這些事情,就再也不管紛亂的世事了。”葉峰自我安慰道。
他知道他已經深陷萬丈紅塵,再也沒有脫身的可能。
盧慧心關切道:“我期待有那麼一天,何必總這麼勞累自己呢。”
葉峰別過頭,把玉簡遞給穆凡,說道:“這些是六境符陣玉簡,好好收着,留着保命用。”
穆凡面露尷尬:“這東西我要是用了,敵人固然逃不掉,可是我自己也得死翹翹!否則家……”
他的話說到一半連忙止住,雖然盧慧心和葉峰表現的很親密,但是他必須確定萬無一失。
葉峰知道穆凡在擔心什麼,於是說道:“放心好了,我在劍宗裡幾乎都是敵人,就這一個是知心朋友。”
穆凡這才繼續說道:“否則家裡早就給我準備符陣玉簡了。”
他這話並不假,符陣玉簡使用起來很簡單。簡單粗暴的捏爆就可以使用,不過這種使用造成的後果是無差別的。防守型的符陣玉簡能量掌握更加精密,這種技術很早以前就失傳了。有很多道宗高手窮極一生,也沒能找到精密控制能量的方法。
葉峰指了指穆凡身上的衣服,說道:“別忘了你身上的衣服,它可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穆凡連忙擺手道:“這件衣服時靈時不靈的,我可不敢把小命寄託到它上面。”
“我說行就行,你儘管聽我的就是。”葉峰認真道。
穆凡知道葉峰不會害他,但還是希望自己掌控自己的性命,忍不住說道:“我想知道原因,你總不能讓我信一件不靠譜的衣服,卻不告訴我原因吧。”
葉峰揉了揉額頭:“你爺爺有沒有說過原因?”
“沒有。”
“那就是了,我不會告訴你原因。你就算不能無條件的相信我,總能相信你的爺爺吧。”
穆凡沉吟片刻,說道:“好,我相信爺爺。”
“我還有事要和你師姑談談,你先走吧。”葉峰朝穆凡揮了揮手,又指了指門外,“那些玉簡你們師兄弟每人三個,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使用。”
穆凡叫上宋長庚和胡軍戈,分配好玉簡後,便去接了一個修行試煉任務。
他不擔心大哥和長庚沒有寶甲,師父一定會安排好這些事。
他們接了一個二級高危險任務,一般都是氣海境後期的人接這種任務。穆凡和胡軍戈都是氣海境中期的好手,雖然宋長庚只有關元境中期的實力,但是三人相互幫襯,完成這種任務還是沒問題的。
二人知道穆凡要去江湖尋找山河令,這個試煉任務反倒是其次。有了這個任務,順便可以掩人耳目,何樂而不爲呢。
三人走出劍宗,再次步入俗世,看什麼都覺得很新鮮。他們決定買個馬車,坐個一天半天的,權當任務前放鬆一下。
劍宗位於明州的母河城,由於劍宗的原因,母河城成爲明州七城中最繁華昌盛的城市。
劍宗腳下又新開了一家歌舞坊,這本不算一件新鮮事。在這座巨城內,每天都有歌舞坊開設,也有歌舞坊關門。不過這家有些不一樣,說是來了個北方頗有名氣的名妓。
穆凡走到劍宗山下,還沒買到馬車,就四處聽到關於這家歌舞坊的宣傳。他以前經常混跡青樓,但更多是做戲而已,其實對青樓並無多大的興趣。
“小哥,一看你這器宇軒昂的樣子,就知道你是劍宗內的高手。我們落羽歌舞坊剛剛開張,只要是劍宗弟子,一律免費。”一箇中年大漢點頭哈腰道。
三人對此充耳不聞,自顧自的走着。
那大漢說道:“我們歌舞坊可請來了念奴姑娘。”
穆凡身形一頓,心道:“蘇念奴,她怎麼來了。”
他回頭對大漢說道:“早就聽聞念奴姑娘風姿綽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正愁不能與之相見呢。如今她來了母河城,怎麼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大漢笑道:“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念奴姑娘可不是那種賣弄風騷的俗物。”
穆凡點頭表示贊同,說道:“還請大叔引路。”
胡軍戈不知道那天青樓裡發生的事,但他知道穆凡不會瞎胡鬧,穆凡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衆人到了落羽歌舞坊後,才發現它就位於“天客來”附近。
歌舞坊修建的很精美,佔地方圓十里。從遠處看,歌舞坊如宮殿般華美,各種建築錯落有致。步入其中,發現青樓內水榭歌臺、湖心亭、宮室、閣樓一應俱全。至於各種名貴花草,蒼松翠柏之類的更是數不勝數。
宋長庚看着眼前的景象,讚歎道:“這比我們住的空中樓閣要好看多了,這纔是神仙該住的地方。”
胡軍戈笑道:“這地方雖美,但是會消磨人的鬥志,還是少來爲妙啊。”
“大哥說得有理,不過我確有要事,不得不來這裡。”穆凡無奈道。
胡軍戈見穆凡不說原因,扭頭看了看宋長庚,發現宋長庚也不明所以。心中已然明白這是穆凡的私事,而且是不能與外人說的私事。
沒過多久,一妙齡女子走了過來。女子長相清麗,雖不是頂尖的美人,但也有上好的姿色。
女子朝穆凡微微欠身,說道:“這位公子,我家姐姐有請。”
她又側身向宋長庚和胡軍戈一禮,微笑道:“姐姐只請了這位公子,還請兩位公子四處轉轉,聽聽曲,看看舞打發一下時間。”
胡軍戈和宋長庚當即離開,只剩下穆凡和那個姑娘。
穆凡希望從這個姑娘身上得到一些消息,於是問道:“不知姑娘是哪裡人士?”
女子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說道:“東南人士,年少被買到青樓,輾轉了多次,纔來到這裡。”
穆凡嗯了一聲,女子說話時還帶着淡淡的南方口音。吳儂軟語和清脆的聲音映襯,清輕柔美。
“姑娘可曾想過贖身?”
“公子說笑了,那個紅塵女子不想贖身呢。”
“那我幫你贖身如何?”
“可惜我除了跳舞唱歌以外,什麼都不會,離開青樓,無非做公子的玩物。難道公子喜歡玩物?”
穆凡壞笑一聲,說道:“沒錯,本公子就喜歡聽話的玩物。”
女子回眸一笑,這一笑不但沒有一絲媚態,反而有一種決絕。
她模式化的笑了笑:“那公子還是去找別人吧,我只賣藝不賣身。”
穆凡假裝不屑道:“裝什麼清高,還不是出錢不夠多。你要錢還是晶石,要多少,本公子有的是。”
女子突然噗的笑出聲來,沒了剛纔的嚴肅認真,她開口笑道:“我又不是傻子,你是念奴姐姐的客人,怎麼……也想從我這裡得到消息。”
她長嘆一口氣,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像個小大人一樣,悠然道:“你是第十四個想從我嘴裡套消息的人,可惜和前面十三個人用的方法差不多。本來還想繼續逗逗你的,可是老是用相同的套路,太沒意思了。”
穆凡啞然失笑,他還是第一次被青樓女子說沒意思的。他略微尷尬的攤攤手:“你這麼早熟,一點都不可愛。”
女子輕笑道:“原來你喜歡可愛類型的啊,我也可以變成可愛的女孩子哦。”
穆凡想了想桑兒彆着匕首的樣子,搖頭道:“我喜歡獨立有性格的女孩。”
女子說道:“那念奴姐姐很適合你呀,就是她的年級比你大一些。”
“行了,盈兒,別胡鬧了。”蘇念奴靠着闌干,微慍道。她絕美的面容上帶着幾分疲態,真是惹人憐愛。念奴仰頭打了個哈欠,雪白的天鵝頸展露無疑。
穆凡沒心情欣賞眼前的尤物,因爲蘇念奴不經意間展露的實力。他不知道蘇念奴待在這裡多久了,直到她開口說話,穆凡才發現她的身影。
他已經達到氣海境中期了,可是絲毫察覺不到蘇念奴的氣息。不管如何,蘇念奴隱匿氣息的能力遠在他之上。
蘇念奴走進屋子裡,回頭說道:“小凡,別再外面傻站着了,姐姐又不會吃了你。”
穆凡帶着疑惑,走進了蘇念奴的房間。
蘇念奴的房間佈置的非常普通,看起來與尋常女子的香閨一般無二。案几的香爐焚着香,聞起來就覺得提神醒腦。窗戶被簡單的支起來,陽光灑到房間裡,格外的敞亮。
蘇念奴對跟着穆凡進來的女子揮了揮手,那女子吐了吐舌頭,悄悄離開了。
“不知姑娘來劍宗附近所爲何事?”
“唉,何必這麼心急,也不知道關心一下姐姐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