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現在很清閒,徐州已定,各級官員也安排到位。他作爲首腦,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必須按要做的事情了,具體的事務都有具體的人負責,他只需要控制住進度即可。平時他也就是看書休息,再不就是帶着典韋、許褚到城外的軍營裡巡視軍隊、或者到野外射獵。晚上總有徐州的世家請他赴宴,歌舞美酒,終日不絕。
“會休息的人才會工作。文遠所言甚是啊!”曹操一大早起牀後伸着懶腰說道。
讓身邊的侍女爲自己穿好衣服,曹操推開屋門走出了房間,他一面活動的身體一面呼吸着新鮮的空氣。這段時間他雖然留在郯城,但是更多的是作爲一種威懾的存在,而兗州有荀彧、程昱和夏侯惇坐鎮,他也不擔心會出什麼問題。現在他就在等着長安的消息了,一旦他得到鎮東將軍的官職,他在郯城立即可以就近支援張遼進攻青州的軍事行動。
就在曹操活動的差不多的時候,他看到郭嘉和曹洪不約而同的出現在迴廊上,並向他這裡走來。一開始曹操還以爲有什麼事情發生,但他看到兩人都沒有焦急的神情,曹洪甚至還有些高興的樣子,曹操知道沒事發生,也就心定了。
“你們兩個一起過來,所爲何事啊?”曹操對已經走近的郭嘉、曹洪說道。
“一封信。”郭嘉、曹洪異口同聲的說。說完後他們倆相互對視了一眼,郭嘉搖搖頭,而曹洪則將腦袋晃來晃去,不知其所以然。
“信?誰的信?說些什麼?”曹操問道。
曹洪看看郭嘉,郭嘉嘴一努,示意讓曹洪先說。曹洪這才一邊將懷中的信取出,一邊說:“是小妹來的信,還附這一封老叔給主公的信。”
“嗯?”曹操有些奇怪曹清怎麼會給曹洪寫信,難道是張遼出事了?可看看曹洪的表情也不想有事的樣子。他接過信卻並沒有立刻拆開,而是又將目光轉向郭嘉,“奉孝,你這裡的信是何人來的?”
“呵呵!”郭嘉笑道:“我這信應該和子廉送來的老大人的信中的內容一樣,不過是文遠的。一封給我,一封讓我轉交主公。”說着郭嘉也將一封信交給曹操。
“哦?有點意思。這夫妻二人想做什麼?”曹操的興趣來了,這些天他也算是無聊了,終日裡翻來覆去就那些事,今天可算是有新鮮的事兒了。
我來看看這信裡究竟寫了寫什麼。曹操想着就打開了裝信的錦囊。可當他拿出信還沒有展開的時候就驚奇的“咦”了一聲,開始端詳起手中的信紙。曹操越看就越是驚訝,到最後他乾脆將信紙舉到眼前仔細的研究起來。
“主公。主公。”郭嘉看到曹操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他最初看到這種信紙時的表現也不過如此,但他還是出言提醒曹操,省得這位老大沉浸於此。
“啊?哦。”曹操被郭嘉這麼一叫立刻就恢復了正常,他抖了抖雪白的信紙道:“奉孝,我現在不用看這些信件都知道這內容必定與此信紙有關。”
“主公明見!”郭嘉恭維道。曹洪也在一邊點着頭連聲稱是。
曹操沒有接腔,打開展開信紙看起信來。而郭嘉和曹洪就在一旁等候着。
曹操看完一封信後又換了一封信,當他將兩封信都看完後,曹操想了片刻,對身邊的兩個人說:“文遠心信中所言之事,你二人可有說法?”
“嘿嘿!主公,文遠這腦子就是聰明,他上次幫我畫的那些傢俱圖案可是讓我賺翻了。如今小妹說他又弄出新東西了,想必也是會大賺的,我沒什麼意見。”曹洪搶着說道。
“嗯。”曹操對曹洪的話不置可否,反而看着郭嘉。
“主公,文遠和老大人的信中可是同一個意思?”郭嘉沒有就曹操的問題先回答,反而想曹操提了一個問題。
“文遠信中所言將此生意暫時定爲五份,曹家、夏侯家、張家以及徐州的陳家和糜家分別zhan有三成、二成、二成、一成二和一成八。父親的意思是讓我自己看着辦。”曹操說。
郭嘉走了兩步,回身說道:“主公,此事我在文遠給我的信中已經知曉,文遠的意思是可以對參與的人進行增減,但這曹家的比例卻不能動。以嘉只見,文遠是欲行那以利益來控制地方的辦法。他讓徐州的陳家和糜家加入,這兩家原本就不和,自不會聯合,而我們又能借助陳家之力控制徐州,藉助糜家之力恢復經濟。即使他們聯手,這曹家和夏侯家合起來就是一半,而張家也是曹家的親戚。七成的份子可是絕對的控制。”
“哈哈哈!我也是怎麼想的。文遠一直將利益之上掛在嘴邊,不過他那句‘沒有永恆的友誼只有永恆的利益’倒是警示名言啊!”曹操笑着說道。
“主公,這生意做不做?”曹洪也知道曹操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天生對金錢的追求讓他更關心生意是否能順利展開。
“做!爲什麼不做!”曹操斬釘截鐵的說。目前雖然已經控制了徐州,但他不敢保證在自己的實力一旦虛弱時這些徐州的勢力會不會反叛。而張遼這個辦法讓他用利益將徐州的世家和曹家聯繫在一起,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害,必然要保證曹家的利益不受損害,從而也就可以讓他安心了。
“不但要做。還要大張旗鼓的做。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跟着曹某,大家都能發財。不但要告訴徐州的大小世家,還要告訴兗州的大小世家以及我們內部的人。”曹操說。
“啊?哪有那麼多生意?”郭嘉沒想到曹操的胃口會這麼大,竟然要將治下的勢力一網打盡,不由得驚聲說道。
這是曹洪笑嘻嘻的對郭嘉說:“郭奉孝啊郭奉孝,虧你還有算無遺策的‘鬼才’之名,這會怎麼沒轉過彎兒來。文遠的腦子裡絕對不會只有這麼點兒東西的,主公這是要把文遠腦子裡的好東西統統的榨出來。呵呵呵!”
“啊!呵呵。”郭嘉一想果然如此,自己是有點沒反應過來,不過這樣一來張遼這傢伙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不過他反正也是主公的妹夫,這也是應當應份的嘛。
曹操也掛着得意的笑容道:“文遠這傢伙,純粹就是了懶人,你若不逼着他,他絕對不會主動出主意的。今日之事,也不過是他自己想做生意,順帶着給我出個主意。哼!我還不知道他嘛。這次就是要讓他動起來,誰讓他平時就鼓吹這什麼利益論的。”
郭嘉聽曹操這麼一說,在心裡給張遼拜了拜,暗自說道:“文遠,不是兄弟不幫你,實在是這次幫不上忙了。你自己好自爲之吧。”也不知道張遼這時候會不會有感覺?會不會影響他享受老婆的溫柔?總之郭嘉是在心裡偷偷的給張遼上了一炷香。
他這時瞟了曹洪一眼,看見曹洪也正眯着眼睛,嘴裡唸唸有詞,只是聲音太低,不知道說些什麼。但估計以曹洪和張遼的關係,肯定也和張遼有關。
這時的張遼還不知道曹操正在算計他,他現在正帶着媳婦熟悉造紙和印刷的流程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文遠這辦法也確實有效。比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傢伙出的主意好太多了。什麼忠孝節義、禮義廉恥,在看得見的利益之前,統統都是一些廢話。否則袁本初如何能佔據冀州?公孫瓚如何能控制幽州?而我煌煌大漢又如何會落到如此地步?若是皇家與地方世家利益糾結,即使天災人禍,也不至於如喪家犬一般寄人籬下!”曹操越說越生氣,他也曾經是一名熱血男兒,可事實卻讓他的希望漸漸破滅。如今他將爲了自己新的理想而奮鬥,首先就要吸取前人的教訓,做好預防措施。
“是啊。百姓那會管你忠奸貪廉,只要你能讓他們有飯吃,有衣穿,有屋住,他們就會擁護你。反之,他們就會反對你。百姓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文遠此言可比孟軻那‘民貴君輕’更加現實。巍巍大秦,不正是被一羣黔首徹底推翻了嘛。”郭嘉感慨的說。
“嗨,我說主公,奉孝,咱們現在能不能不要談如此沉重的事可好?”曹洪有些受不了這兩位此時營造出來的氣氛,連忙叫停。
“好。那咱麼那就談談文遠這樁生意。”曹操被曹洪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不對,連忙將話題拉回到張遼的生意上。
“其實我們不用擔心什麼。文遠不是讓樂進在泰山尋找鐵礦嘛,他上次還說青州固然有鹽鐵之利,徐州就算沒有鐵礦,但靠着大海,鹽是不會少的。還有那燃燒起來熱量超過木炭的黑石。對,文遠說那叫煤。這也是生意。糧食、礦產、運輸、水產、畜牧,還有什麼零售業。但是隨便說說,他就說出這麼多分類,還說這還不算其中的具體分類。若是全部細分,估計即使將徐州和兗州的所有大小世家一起算上也不見得能全部吃下去。”郭嘉說道。他和張遼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交流也最多,說出這些倒也不奇怪。
“怕什麼。不是還有河北、關西、益州、荊州和江東嘛,我可不嫌地方多。”曹操笑着說。
“那是!那是!主公大業又豈能侷限於這區區兗、徐、青三州之地。”曹洪趕緊一記馬屁送上。
“好,就等文遠結束假期回來,咱們再好好的談談。”曹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