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郡林慮縣,城南張遼軍營。
“張”字大旗下,張遼背手而立,人雖不動卻心潮洶涌。“來到這裡已經三年啦!”張遼喃喃自語道。
原來這個張遼已不是原本的張遼了,他本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大學生,有一天去一個俱樂部騎馬時不慎落馬昏迷,當他醒來後卻發現他來到了東漢中平四年,並且附身在了同樣因墜馬而受傷昏迷的張遼身上。索性的是他還算比較堅強,只是在一通歇斯底里的發泄後就接受了現實。因爲他已經想開了,像“穿越”這麼神奇的事情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遇上的,就是美利堅合衆國連續十年的GDP總值加一起也買不到。而旁人也以爲他不過是受傷後情緒不穩,並未察覺到此“張遼”已非彼“張遼”了。於是,這個等於重生了一次的張遼開始了他在東漢末年的新的生活。
對於張遼而言,一年後的光熹末年就是天下大亂的開始,而知道未來歷史走向(這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九年義務教育那“填鴨”式的學習生涯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有它的作用的。)的他卻不願意再重複歷史上的張遼先從丁原,再歸董卓,後隨呂布,最後事曹操,從洛陽到長安,再到徐州,最後到許昌的經歷。(也算是主公衆多,之所以沒有像呂布那樣留下“三姓家奴”的罵名,不過是因爲每份工作基本都是從一而終,直到老闆掛掉才換老闆的。至少比劉備的職業道德要好的多。)
他雖然擁有超越這個時代一千八百年的見識,但是原來的他也不過是了即將畢業的大學生,現在也不過繼承了張遼原本就彪悍的身體素質和不錯的武技,再加上一個不但提供不了多大的幫助還需要操心費力的家族。起點太低,所以他無力去和羣雄爭奪天下,也根本不想爲了爭霸天下這種無聊的事情去浪費自己的精力。他想做的不過是能在這亂世中保存自己和自己現在的家族,在這個前提下他也不介意爲早日結束亂世,爲漢人多保留一份實力而做出一些努力。他從來就沒有那種舍“小家爲大家”的非人類情懷,說白了,就是人性都是自私的。
爲此,投靠一方諸侯作爲後臺、後盾就是十分必要的選擇了。歷史上的張遼最終跟隨的是一代梟雄曹操,最終名揚四海,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張遼追隨曹操的時間從建安三年(即公元一九八年)提前到初平元年(即公元一九零年),他選擇的最佳時機就是諸侯討伐董卓時曹操兵敗汴水的那一刻。
於是,張遼在被原來的上司丁原派到京師,又被大將軍何進派到河北募兵後,就用詐病之法截留下了一百餘騎兵(這是他的本錢),遠離了即將紛亂無比的京都雒陽,在河內郡林慮縣暫時安下身來。
“大人。”這聲音將張遼從回憶中喚了回來。來人叫張成,是張家的家僕,從小就跟着張遼一直跟到軍營,現在是他的親兵隊隊長。
新生後的張遼抱着日後能多幾個幫手,讓自己輕鬆一些、安全一點的想法,從兩年前開始就開始對包括張成在內的身邊的親兵部曲進行了訓練,經過挑選淘汰留下了十八人,那時候他還只是雁門郡的郡吏。雖然只是一些強化體能和隊列訓練,但一年下來,這原本就不弱的十八人不但武藝嫺熟、精通騎射且相互配合更是默契,再加上張遼爲自己的親兵配置了依照後世馬刀樣式打造的騎兵軍刀,並讓他們時常在草原上出擊,更是讓他們成爲了雁門郡附近草原異族的夢魘。而且這些人都是馬邑張家的族人,忠誠於張遼這位家主是他們一生的信念。後來張遼被丁原任命爲從事正式加入幷州軍,他們的戰力也毫不遜色於以幷州狼騎驍將呂布呂奉先的親兵,因此張遼給他們的正式稱呼是——“狼牙”,幷州狼騎的獠牙。
“張成,有什麼事?”張遼呼了口氣,轉過身來對張成說。
張成走到張遼身邊站定躬身,說道:“大人,士兵們已經集合好了。”
張成說的就是張遼詐病後截留下來的一百騎兵,雖說是新兵,但是在指揮上卻完全不用操心,因爲這些士兵雖然是以大將軍何進的名義招募的,但是因爲招兵的人是張遼,所以他提前將消息送到了家族,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召入軍營的騎兵都是雁門馬邑的鄉親,其中大部分都是當年張遼挑選親兵部曲時落選的士兵,畢竟起家的部隊還是自家人用的放心,而且這些士兵只需要稍加訓練,在熟練了戰陣之後就絕對是一隻精銳的騎兵。
正因爲士兵的來源都是自己的家族,用二十世紀的話來說就是根紅苗正,張遼在和大隊分開後就宣佈了病勢痊癒,結束了病榻生活,並把部隊帶到了林慮縣駐紮。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在關東諸侯起兵之前把這些士兵訓練成真正的精兵。
一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以及他們的戰馬列隊站在大帳之前,他們的面前是裝束整齊,背手站立在臨時搭建的木臺上的張遼。
張遼的眼神從左至右,從右至左來回的掃視着臺下的士兵片刻後開口說道:“士兵們,我是你們的長官——張遼。你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我張家的族人,剩下的也都是我馬邑的鄉親。但是,我不管你們原來怎麼樣,現在,你們進了軍營,就是一名士兵,我就會用對士兵的標準來要求你們。”
頓了頓,張遼接着說道:“接下去的日子裡,你們會接受嚴格的訓練,事先說明一下,訓練很苦,如果有人覺得吃不消,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站出來,我放你們回家。不過機會只有一次,錯過這次機會,你們再要是想反悔我會讓軍法來和你們說話。現在給你們一刻鐘(注1)的時間考慮。”說完就就揹着雙手在臺上開始踱步。
一刻鐘後,張遼再次站到原來的位置,“沒有人站出來對吧,很好。既然你們選擇了留下,我就要把話給你們講清楚。原本這次募兵是奉了大將軍的命令,你們也是到京都各衛服役(注2)。但是,我收到消息,如今京師大亂,大將軍死於宦官之手。前將軍、冀州牧董卓趁亂進京,挾持公卿大臣,把持朝政,大肆扶植他西涼軍出身的親信。我等出身幷州,又是大將軍的下屬,必不爲董卓看重,如若進京,前途渺茫。故我先前詐病將你們留下,來到這林慮縣暫住,待朝中大局定下,我自會爲大家再尋出身之路,而你等不但是我幷州軍出身,更是我馬邑鄉親,張氏族人,我自不會撒手不管,這也是我作爲你們的長官的責任。”
說到這裡,張遼逐漸提高了嗓音,加重了語氣,“而你們要做的,就是從現在開始,跟着你們的教官,進行訓練,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看到你們,從一個百姓,變成一個合格的士兵,甚至是優秀的士兵!你們也知道,你們這支百人隊裡現在一個軍官也沒有,原本我是可以從我的親兵隊中抽調人員擔任你們的軍官,但是,我不想這麼做。你們的軍官將會從你們這百人當中產生,標準就是你們的訓練成果。我的原則就是——優勝劣汰!都聽清楚了嗎!?”張遼高聲的問道。
“聽清楚啦!”這些士兵當中大部分原來都跟過張遼,知道張遼的問話應該如何回答,可是其中夾雜了少數不知道情況的士兵,這回答的聲音就顯得凌亂。
“聲音太小,還稀稀拉拉的,沒有一點軍人的氣勢。再回答一次,你們聽清楚了嗎?”張遼顯得有些不滿意。
“聽清楚了,大人!”這次好多了,畢竟能讓張遼挑中進入狼騎的人都不會是笨蛋,只是聲音的音量還沒有達到張遼的標準。
“我還是聽不清楚,再大點聲,你們都是娘們嗎?沒有吃飽飯嗎?“張遼故意將手放在耳邊做聚音狀。
果然,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被人當成娘們看,於是被刺激到的士兵們的氣勢頓時高漲起來,“聽清楚了,大人!!!”
張遼滿意的看着臺下,“很好!不愧是我們幷州的好男兒。下面就看你們自己的啦,是貓還是虎,訓練場上見分曉。教官們,各隊帶回。解散!”
張遼走下木臺,“張成,你隨我來。”說完就向他的軍帳走去。
張成跟着張遼進入軍帳,張遼打開馬紮,坐下說道:“張成,現在已是八月。我個人預計,朝中將會有大變,各地諸侯豪強爲了各自的利益必然會與佔據中央的董卓勢不兩立,最遲明年,天下必將大亂。(廢話,歷史書上就這麼記載的。)我們張家早已沒落,數百年來也沒能恢復到‘文景之治’時的繁盛。不過亂世之中機會甚多,渾水好摸魚嘛。只要能把握好,振興家族,留名青史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張成一臉正色的說:“大人,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張遼看着一臉嚴肅的張成,輕笑一聲,說道:“你啊!說你什麼好呢。年紀比我還小,卻成天板着一張臉,你和高順到真像是哥倆。”
張遼在幷州軍的時候和呂布的部將高順的關係最好,這位在歷史上被嚴重低估了的將軍現在還是了呂布麾下的一員裨將,後來赫赫有名的“陷陣營”也還沒有出現,但這並不影響張遼和他的交往。在和高順的交往中張遼也學到的很多東西,這些冷兵器時代的治兵打仗之法並不是張遼的強項,之前在草原上的戰鬥更類似於馬賊的行爲,只不過是張遼將熟知的“游擊戰”搬到了草原上罷了。深知自身弱點的張遼始終致力於彌補自己的缺點,在遇到高順這樣一位高手後又如何肯輕易放過,而且他還帶着自己的親兵一起去學習,張成就是他的親兵之中最受高順重視的人。
張成依然一臉嚴肅,“大人,在家中,以前您是我的公子,現在是我的主公;軍營裡,您是我的大人。我不能失了規矩。”
張遼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了,和高順一樣的。不跟你廢話了,現在給你交代一下訓練中要注意的幾點,隨後的訓練就由你全權負責。第一,新兵的訓練不但要注重騎兵科目,還要重視步兵科目。我不想看到我的士兵在失去了戰馬後就沒有了戰鬥力。不過我需要的是一支善射的輕騎兵,所以訓練中馬上長兵器可以不對士兵做強行要求。第二,訓練中要注重團隊配合的訓練,要重視培養士兵的集體意識。你們對於這點應該深有體會,一年內,你們的實力已成爲幷州軍之冠就是明證。第三,訓練中要重視士兵的心理素質,可以有計劃的帶他們出去剿匪以增加實戰經驗,我的士兵不能在作戰中任何怯懦,畏懼,衝動的表現。第四,對於訓練中表現出色的士兵要及時對他們進行後備軍官的培訓,我希望這支百人隊將來能變成千人隊,萬人隊,甚至是十萬人隊。第五,要多進行緊急集合訓練,要包括夜間的緊急集合,我的士兵要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從分散休息的狀態進入戰鬥狀態。最後就是後勤保障,糧草我們很充足,而且我們背靠林慮縣,吃穿不會有問題,但要保持一個月的儲備。你還要找鐵匠把士兵的環首刀進行改造,就依照你們馬刀的樣式,刃口用斧刃樣式,武器全部改造完畢之後,參與改造的鐵匠全部留下來,成立隨軍工匠營。好了,就着六條注意事項,你記住了嗎?”
“大人,我記住了。”張成說道。
張遼拍了拍章程的肩膀,說道:“好,那你去吧,把這六點交待下去,訓練中要嚴格執行。去吧。”
張成向張遼行了一禮後轉身出了軍帳。
張成走後,張遼立於軍帳之中,“董卓掌權,朝中諸勢力必然反彈,董卓乃六郡良家子,非士族出身,雖然戰功顯赫,也耗費了數十年才爬到的如今的地位。若是世家子弟,只需有他功勞的十分之一,個人成就就絕不會低於現在的董卓。而且董卓不會做人,部下也都是邊將,囂張慣了的人一旦有了如今的地位又怎麼會向士族高官讓步,結果只能是讓自己臭名遠揚。西涼軍實力再強大,呂布再驍勇善戰,董卓依然還是根基太淺,不過是一座沒有地基的高塔。歷史上的張遼就因爲沒有認清形勢,結果浪費了八年時光。如今我可不會重蹈覆轍,無論是新船票還是舊船票,都堅決不登上那艘破船。或許我不會有歷史上的張遼那樣的悍勇之名,讓江東小兒聞名而不敢夜啼,但是新生的張遼一定會有在歷史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大名的。”張遼心裡如是想。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張遼的親兵們作爲教官對士兵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摧殘”,而張遼則一反常態做起了新兵的思想工作,他充分學習人民軍隊中指導員的做法,閒暇時和士兵談心、聊天,夜間起來查哨時幫士兵掖被角。其結果就是士兵對張遼惟命是從,忠心不二,加上張遼千方百計保證士兵的伙食待遇,他們的戰鬥力也直線上升,騎兵隊列展開後氣勢驚人,除了沒有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以外,這支百人隊的戰鬥力絕不弱於漢軍中的其他精銳。看着一天比一天強悍的士兵,張遼不禁想起了歷史上曹操的精銳部隊“虎豹騎”,他很想知道他一手帶出的“狼騎”和未來的“虎豹騎”究竟誰的戰鬥力更加強大?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的,張遼在林慮縣埋頭練兵的時候,大漢的京師雒陽城裡卻是戲碼連連。
八月,中常侍張讓、段珪爲首發動叛亂誅殺大將軍何進。皇宮亂起,血流成河。張讓段珪諸權閹,劫持少帝與陳留王出宮,皇室蒙塵。董卓引兵入京,自以與太后同族,遂有廢立之意。議郎蔡邕徙朔方,董卓聞其名而闢之,稱疾不就。卓怒,詈曰:“我能族人!”邕懼而應命,到,署祭酒,甚見敬重,舉高第,三日之間,周曆三臺,遷爲侍中。
九月,董卓會羣僚於崇德前殿,遂脅太后下詔廢少帝劉辨而立陳留王劉協,乃遷太后於永安宮。赦天下,改昭寧爲永漢。後又鴆殺太后,公卿以下不布服,會葬,素衣而已。天下震驚。
十月,董卓自爲太尉,董卓自爲太尉,領前將軍事,加節傳、斧鉞、虎賁,更封郿侯。加封老母爲池陽君,又爲陳蕃竇武等遭受黨錮之禍的士子翻案。查諸黨人宿冤,悉復爵位,遣使弔祭,擢用子孫。所有宦官家產,一體抄沒。
十一月,董卓又晉位相國,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
十二月,尚書武威周毖、城門校尉汝南伍瓊,說董卓矯桓、靈之政,擢用天下名士以收衆望,卓從之,命毖、瓊與尚書鄭泰、長史何顒等沙汰穢惡,顯拔幽滯。卓所親愛,並不處顯職,但將校而已。詔除光熹、昭寧、永漢三號。
董卓性殘忍,一旦專政,據有國家甲兵、珍寶,威震天下,所願無極,語賓客曰:“我相,貴無上也!”侍御史擾龍宗詣卓白事,不解劍,立撾殺之。是時,洛中貴戚,室第相望,金帛財產,家家充積,卓縱放兵士,突其廬舍,剽虜資物,妻略婦女,不避貴賤。人情崩恐,不保朝夕。是時,豪傑多欲起兵討卓者。
大漢初平元年(公元一九零年),春,正月,關東終於諸侯起兵討伐董卓。亂世終於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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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古代計量時間的單位
時辰———十二地支紀一晝24小時爲十二時辰:前半夜11時至1時爲“子時”,午夜1時至3時爲“丑時”,後半夜3時至5時爲“寅時”,早上5時至7時爲“卯時”,上午7時至9時爲“辰時”,9時至11時爲“巳時”,11時至下午1時爲“午時”,中午1時至3時爲“未時”,晚上7時至9時爲“戌時”,9時至11時爲“亥時”。每個時辰各佔兩個鐘頭。可見“從巳時直殺到未時”相當於現在的“從上午9時直殺到下午3時”。
更點———古代把晚上戌時作爲一更,亥時作爲二更,子時作爲三,丑時爲四,寅時爲五更。把一夜分爲五更,按更擊鼓報時,又把每更分爲五點。每更就是一個時辰,相當於現在的兩個小時,即120分鐘,所以每更裡的每點只佔24分鐘。由此可見“四更造飯,五更開拔”相當於現在的“後半夜1時至3時做飯,3時至5時開拔”。“五更三點”相當於現在的早晨5時又72分鐘,即6時12分,“三更四點”相當於現在的午夜1時又96分鐘,即2時36分。
刻———古代用漏壺計時。漏壺分播水壺和受水壺兩部。播水壺分二至四層,均有小孔,可滴水,最後流入受水壺,受水壺裡有立箭,箭上刻分100刻,箭隨蓄水逐漸上升,露出刻數,以顯示時間。而一晝夜24小時爲100刻,即相當於現在的1440分鐘。可見每刻相當於現在的14.4分鐘。所以“午時三刻”相當於現在的中午1時43.2分。
佛教時間:一晝夜等於30須臾,一須臾等於現代時間的48分。一須臾等於20羅預,一羅預等於2.4分。一羅預等於20彈指,一彈指等於0.12秒。一彈指等於20瞬,一瞬等於0.006秒。我們常用的一剎那應該是0.01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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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漢制兵役的特點
漢制兵役的特點是全國皆兵。男丁開始服兵役的年齡是二十三歲。兵役分爲三種,一是中央“衛”兵,一是邊郡“戍”兵,一種是在原籍服務的“役”兵。“衛”兵就是中央軍,衛戍首都和皇宮,“衛”兵待遇優厚,也不需要自己花錢,一切費用由中央政府供給。然而,“戍”兵就不是這樣了。“戍”兵戍守的乃是邊疆之地,真正戍守的時間只有三天,然而“戍”兵從原籍趕到戍守地卻往往要一年半載,這是漢代沿襲了以往朝代的舊例造成的。顯然,這樣不合算,於是漢代在這項制度上做了變通,只要繳納三百錢給政府,就可以免除戍邊一年的義務。倘若有一百個人免戍,那麼總共需要繳納給政府的就是三萬錢。政府用這筆錢去僱一個肯去的人戍邊,這個人拿了錢,就得去戍邊三百天。這是漢代在“戍”兵制度上的變通辦法。地方上的“役”兵大抵相當於現在的民兵,平時從事農業生產,每年集中訓練一月。一旦國家發生戰事,這些“役”兵可以臨時召集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