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威璜這一路上是絕對吸取了顏良的教訓,一萬多士兵同時行動,絕對不分散,就算是發現了“馬賊”的遊騎,也不過是讓自家的騎兵出列。只不過每次都是上百騎兵同時行動,將幾個遊騎趕得東躲西藏,若是發現遊騎的數量一多,呂威璜乾脆就讓一千騎兵一起出動,但每次都不過追出十里地就絕不再追。
袁軍的這種行爲讓吳敦的部下很是惱火,這讓他們預先設想的很多東西都無法實現了。可是隻聽說過千日做賊,卻沒有千日防賊的,面對袁軍這這種戒備,吳敦他們立刻就改變了戰術打法。
他們在袁軍的必經之路佈置各種陷阱,在袁軍的紮營後水源中下藥,利用戰馬的速度快速略過袁軍的步兵隊列並向隊伍中射箭,在袁軍紮營後摸黑向袁軍的軍營裡射出火箭。
總而言之,就是讓袁軍一路上不得安寧,就算不能給袁軍造成大的傷害也要讓他們難受。因爲他們將遲滯袁軍行動的行爲做的及其逼真,就連呂威璜也沒有懷疑他們是另有目的,只是以爲他們在發現大軍之後要掩護泉州城中的士兵撤退。他甚至希望泉州城中的敵軍能夠在得到大軍想泉州進軍的消息後就主動撤離,將泉州讓給他。看着“馬賊”的遊騎一次次的無功而返,呂威璜心裡別提多高興了。雖然這些馬賊在路上給他添了很多麻煩,可他就是保定決心,絕對不分兵。他的目的只是平安的收回泉州,至於剿滅馬賊,呵呵,呂威璜可沒看到馬賊,那些遊騎都是公孫續的騎兵嘛。而且這種舉動很有可能是公孫續的誘敵之計,想讓我手下的兵力被分散開。我呂威璜將軍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從涿郡地臨鄉到也沒多遠,雖然吳敦想盡了辦法延緩袁軍的行軍速度。雖然呂威璜也不想讓自己地士兵消耗太多的體力,雖然他還想着能多給泉州敵軍一些時間以便他們離開,可是路程總是越走越短的。不過兩天的功夫,袁軍的先鋒就已經抵達泉州城外。
“將軍,我軍已經到達泉州。請將軍下達命令。”
“泉州城情況如何?”呂威璜看着遠處的城牆問道。
“城牆上沒有旗幟,城門大開,附近方圓五里內沒有敵蹤。測試文字水印4。”
呂威璜聽到前軍將領的回答心中很是高興。但他地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這是他從他的主公袁紹那裡學來的面對下屬的舉措。
呂威璜心中高興地是這城中的敵軍果然知趣,看到我帶了大軍前來就立刻離開,將泉州城拱手向讓。這樣一來,如果能順利的瞞下泉州失守地情況最好,若是隱瞞不了,那至少自己還能撈一個收復失地地功勞。那時候再拉一把蔣義渠。讓他跟着自己後面混。繼續和呂曠、呂翔兄弟對抗,總好過兩人不分主次的結盟。
就在呂威璜想到得意的時候,被派進城中查探情況的斥候跑了出來,爲呂威璜帶來了城中安全的消息。
“將軍,城中目前毫無敵蹤,是否讓全軍進城休息。”
“好。傳令全軍。不,等等。”呂威璜剛剛答應下來,突然又改口說道:“敵人及其狡猾,我們不得不防。先命令全軍在城外等候,再派出三千士兵進城仔細查探一番。重點在城門附近的角落和那些住宅中是否會有地道一類地東西。”
呂威璜面前這個被搞得一頭霧水的將領此時頓作恍然大悟道:“將軍心思細膩,思慮周詳,末將不及也。佩服!佩服!”
“呵呵。”呂威璜被捧的心花怒放。笑眯眯的說道:“這就是我爲何能當上將軍的原因。多學着點。爲將之道,不在勇。不在猛,而在小心謹慎。我軍實力強大,只要不輸就是勝利。或者即使輸了也只是小敗而不傷筋動骨,那依然等於勝了。最少我們和敵人同時產生損耗,只要我們能即使補充,並限制敵人的補充,那我們就是完勝。”
“是!是!末將一定謹記在心!”那個將領唯唯道。
呂威璜這番話倒也不能說全無道理,以強擊弱,少輸當贏並非沒有道理。這完全就是以本傷人的打法,若是國戰,有強大地國力作爲支撐,這是完全可行地。但呂威璜的兵書還是沒有讀到家,他忽視了此時地袁紹並沒有完全佔據上風,即使袁紹能以強凌弱的對付公孫續,可他還是要在意曹操的反應。若不是曹操在背後爲公孫續撐腰,袁紹早就將幽州徹底吞併了,那容得公孫續現在還能和他對峙。
三千人對於一個城來說並不算多,即使這個城中的居民不多,但也不會少於萬人。三千人若是檢查一下四門附近的住宅並巡查城中的情況,那這需要的時間就太多了。幸好袁軍是中午之前抵達的泉州,而且呂威璜也適時的命令全軍在城外埋鍋造飯,就地休息。否則這一萬多士兵讓呂威璜來來回回這麼一折騰,再加上一路上被“馬賊”騷擾的心中有火,搞不好就會出事。
也不知是進城的袁軍士兵偷懶還是他們的檢查的速度真的夠快,在太陽依然偏西,城外的士兵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城中士兵回報呂威璜:全城檢查完畢,沒有發現異常。
呂威璜自己也早就不耐煩了,可還得保持這將軍的風度。在一聽到無異常的回報後,立刻就命令全軍進城。但作爲一個將軍,他的謹慎始終保持着,還記得讓士兵立刻就要接手四門的城防。
呂威璜隨着大軍進了城,泉州城漁陽郡所轄九城之一,城內主要街道爲十字形貫通四門的石板大街,民居多爲磚木房,除了部分商鋪和商人、官員的家宅用的瓦面鋪頂,其餘皆是茅草加泥做的屋頂。一眼看去,全城樸素整齊,本應是一片舒適安詳的居住環境,只是現在卻十室十空。但是店鋪和民居的大門卻全部大開着,想來是士兵進城搜索時打開的。街道上散落着百姓家中的鋪草,還有不少碎布殘片,似乎是經歷過一場洗劫。成個城池一片冷冷清清的感覺,若不是上萬士兵的涌入,呂威璜真的懷疑是否進入了一座死城。
“將軍,這天色就要暗了,士兵們……”
“我知道了,反正城中也沒有百姓,將城中住宅安東南西北的方位分成四片,安排士兵分片入住。還有夜間的巡邏和警戒哨要安排好。”呂威璜也有些累了,想趕緊交待清楚後去休息。
“請將軍放心,一定安排妥當。”
泉州城西北十里外,吳敦正帶着自己的騎兵等在一處隱蔽的地方,他們的身邊赫然是曹軍的水軍大將甘寧。這傢伙沒有和屬下的士兵一起撤走,反而帶着他的那羣馬術也十分精湛的衛隊和吳敦一起等在城外。
“甘將軍,吳司馬,袁軍已經全部進城了。”被安排在泉州附近的暗探在袁軍進城後快馬來報。
“好!”甘寧一聲低喝。
“甘將軍,我們是不是……”吳敦欲言又止。
“嗯?”甘寧看看吳敦,“你是他們的上司,他們自然由你指揮。我不過是跟着看看熱鬧,不會影響你的。若是需要我幫忙,老甘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多謝將軍體諒。”吳敦長出一口氣,轉身對在意準備好的部下說:“都再仔細的檢查一遍。馬蹄子包好了沒有?愛咳嗽的自己用布把嘴紮起來。鈴鐺……咳,那個鈴鐺我們是從來不用的。”
“撲哧!!!”吳敦的口誤引來一陣壓抑的笑聲。
“不許笑!都嚴肅點!準備戰鬥了!”吳敦有些惱火的低聲斥道。
曹軍的士兵都是經過嚴格的紀律訓練的,雖然這幾個月在外邊“玩”的有的瘋,可上司一聲令下,依然是令行禁止。吳敦話音剛落,他的面前立刻鴉雀無聲。
看着面前排的整齊的士兵,吳敦心中別提多滿意了。雖然剛纔有點掉面子,不過手底下能帶着這樣一羣虎狼,那可比當年在琅琊強。
“敵軍已經入城。我們現在就要回頭,將甘將軍爲他們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他們。送禮的事情由我事先挑好的士兵負責,其餘人則跟着我隱蔽在泉州城東門外,準備伺機再給他們些小小的驚喜。都聽明白了嘛?”吳敦眼一瞪,氣勢十足的低聲道。
“謹遵軍令!!”士兵們也同樣壓低了聲音應道。
“甘將軍,您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吳敦又轉身詢問甘寧。
甘寧笑着搖搖頭,曹軍內部軍紀嚴明,即使是高級將領也不能在沒有得到上級許可的情況下隨意指揮別的不對。甘寧可不想被軍法處找去喝茶,他只想親眼看到他送出去的禮物被“客人”完好的接受。
吳敦回過頭,又從左到右將士兵們掃了一遍,“上馬!出發!”
六百餘匹戰馬在馬蹄被包裹住的情況下發出遠比平時要小得多的聲音向泉州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