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新傳
“曹將軍,拓跋要走
公孫晟一邊大聲喊着,一邊向曹休休息的地方跑來。
曹休聽到拓跋要走,頓時站了起來,“這就要走?拓跋野太沒長性了吧?”
“將軍啊,拓跋若是不走,哪裡還有突襲薊縣的機會?咱們雖然沒有派出信使,可狼煙還是點了的。咱們自己知道這不過是通知正埋伏在軍都山的張將軍,可拓跋哪裡知道?”公孫晟臉上滿是欣喜的笑意,口中挪揄着拓跋道。
“哈哈哈!對!對對!拓跋還是很聽話的嘛。也好,點起狼煙,再讓信號兵給將軍打旗語,告知張將軍拓跋的動靜。”曹休哈哈大笑。
“諾!”
軍都山上,張遼正背靠着大樹閉目養神。此時正是午餐時間,張遼剛剛吃完張新送上的乾糧。如今全軍正在潛伏中,但爲了不讓鮮卑人發現,曹軍也不敢點火做飯,只用自己準備好的乾糧就着清水充飢。所有的曹軍士兵都對拓跋所部騎兵無比痛恨,正是因爲他們,自己才吃不上熱飯,這倒是讓張遼壓根就不需要做任何的戰前動員了。
“將軍,居庸城有消息
正當張遼閉着眼有點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耳邊響起了張新的聲音。
這個消息立刻讓張遼眯着,而且還瞪得老大。
“文烈怎麼說的?”
“居庸城打出地旗語時敵軍第三次奔射時居庸城弓弩手還擊。敵騎傷亡千餘人。如今敵人已經該是移動。至於留下地人現在還無法清點。鮮卑地先頭騎兵已經出發。第一批騎兵已近進入穀道了。”張新說道。
軍都山距離居庸城並不遠。此時張遼他們這些伏兵雖然距離穀道有些遠。可騎兵全力衝刺也就是刻把鍾地事。有着望遠鏡這樣地遠程觀察設備。鮮卑人地動靜張新他們也能看地一清二楚。
就在張遼想說話地時候。他忽然間感覺到地面地震動。這種動靜對於騎兵出身地張遼來說最是熟悉不過。那可是大隊騎兵行進時造成地動靜。
“鮮卑人來了。趕緊讓弟兄們安撫住自己地戰馬。絕對不能在鮮卑人完全通過之前發出一點動靜。”張遼皺着眉頭說。
“諾!”一名副將轉身離去。
這時候就聽到張新發出一陣古怪地笑聲。說道:“文烈將軍裝地真像。連狼煙都再度點燃了。”
“廢話!文烈若是不點這狼煙,那拓跋纔會奇怪呢!”張遼不耐的說。
事情正如張遼所說,當拓跋看到居庸城頭又一次點起了報訊的狼煙,他原本還有些忐正定下心來。而且曹休地僞裝實在太像了,他還讓士兵們撤去盾牌衝着鮮卑人大喊大叫,甚至還有出城阻擊的意圖。只不過剛剛打開城門的曹軍步兵一看到嚴正以待的鮮卑騎兵就立刻縮了回去,將城門再度緊緊關閉。這一切都給了拓跋成功奔襲薊縣的信心。即便是其餘的鮮卑士兵也同樣有如此想法。
兩萬多騎兵雖然數量很多,但騎兵的速度同樣也很快。爲了能夠奇襲薊縣,拓跋在斥候出發後就命令全軍快速前進。這讓張遼心頭大喜,只要鮮卑騎兵進入了穀道,騎兵的優勢就會被限制到最小。此時張遼倒有些後悔,爲什麼出來的時候不多帶一部分步兵呢!若是他身邊有兩千步兵,即便是這個季節不方便使用火攻,單是在沿途也能讓鮮卑騎兵拋屍數千人。
“該死地拓跋,跑這麼快。趕着奔喪啊!”張新不滿的嘟囔着。
“張新。你還真沒說錯,這幫孫子可不就是趕着奔喪去嘛!”一旁的曹軍將領嬉笑道。
“夠了,都別嗦了。趕緊下去掌握你們的士兵,等候出山的命令。”張遼沉聲道。
“諾!!!”幾名統兵將領壓着聲音應道。
鮮卑騎兵並沒有讓張遼等的太久,就在曹軍將領們各自的時候,鮮卑人的先頭騎兵已經進入了山谷。數萬匹戰馬讓整個山谷中都響起了震耳的馬蹄聲,甚至讓人說話都無法挺清楚。而十萬餘隻馬蹄踩踏在地面,即便此時是春季,山谷的特殊構造也使得大量地煙塵騰空而起。
“呸!呸!呸!”張新一面輕輕的拂拭着渾身地煙塵,一面吐着口水說道:“這幫蠻子。搞出這麼多塵土,真是夠髒的!”
張遼卻沒有張新那般狼狽。誰讓張遼不但待在樹下,身邊還有一羣衛士。不過張遼此時的面容卻很嚴肅,絲毫看不出剛纔聽到敵軍即將入甕的喜悅了。
“將軍,爲何……”張新眼神很好,反應也很快。剛一開口便閉上了嘴。他可不願因此影響軍心。
張遼對張新的反應頗爲認同,但他還是緊縮起雙眉。“張新,你看看天色和風向。再感覺一下風中地味道。”
張遼的話讓張新心中一震,他也是草原上地老資格了。聽張遼如此一說,哪裡還不知道張遼在擔心什麼。
心有所感的張新擡頭望向天空,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天空中拂過地風顯然比之前帶了更多的溼氣。曾經在草原上單獨生活過地張新哪裡還會不知道天上即將下雨,而且此時正是春末夏初多雨的季節,晴了,逮着今天下雨也不算反正。只能怨老天爺不給自家面子,偏偏要在大戰將起的時候下了,我擔心弓弦和箭羽……”張新有些吞吞吐吐的,他實在是心中有些不甘。
“嘿嘿!”張遼笑了兩聲,不過這笑聲在張新聽來卻有些自嘲。
“看來我還是太貪心了啊!”張遼嘆道:“本想借居庸塞這36裡穀道徹底埋葬軻比能的三萬騎兵,然後揮軍北上,聚殲馬城之敵。卻沒想到老天爺給我開了如此的玩笑,就在我要合圍敵軍的一剎那,他竟然要下雨。這是明顯不讓我將軻比能傷的太重嘛!”
張遼這話有些唯心,更加違心,他此時才發覺自己這些日子有些懈怠。出戰時竟然忽略了天氣因素。要知道,氣候利用得當那便是多出來的一支奇兵。拿破崙的法軍和希特勒的德軍均倒在嚴寒之中,而中國歷史上借用天氣破敵地戰例也比比皆是。最關鍵的是張遼麾下熟悉天氣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若是不乘早做出佈置,到時候他這個常勝將軍的臉面會多少收到些影響。此時將其歸諸於天意,再加上打着不讓步度根一家獨大的旗幟,那就能最大程度上削弱它的戰前佈置上的失誤。
“唉……我如今也開始在了,國人的劣根性我倒是一點沒拉的全盤繼承下來嘍!”張遼感慨的想到。
“將軍……”張新可不知道這時候張遼心裡地彎彎繞,他只以爲張遼因爲不能畢其功於一役而感到鬱悶。偏偏張遼之前給人的印象都是喜歡對敵示弱與前,找到機會就集中兵力全殲敵軍與後。自然會令人生出這種不能吃虧的印象。
“我沒什麼,不用全殲也好,適當的削弱分成三家的鮮卑部族中最強大的軻比能,加上他又佔據了鮮卑王庭彈漢山,呵呵,只要我們將挑撥的工作做到位,幷州的步度根、泄歸泥和幽州的素利、彌加、闕機這兩部鮮卑就一定耐不住。一個鮮卑王庭引起三家爭鬥,咱們也不虧!”張遼笑着甩甩頭,對張新說道。
“稟報將軍。弟兄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只
一個騎兵將領此時正好跑到張遼身前,說話時吞吞吐吐地,眼睛還時不時的瞟着天空。
張遼對此心知肚明,必然是軍中經驗豐富的老兵察覺到了天氣的變化。
“計劃有變,這天一會兒很可能要下大雨,你要讓士兵們保護好弓弦和箭羽。並隨時準備接受新的命令。”張遼直言不諱的告知部下。
“那……難道不打了?”人腿上踢了一腳,笑着罵道:“老子可不是有便宜不佔的濫好人!即便下大雨時你們的弓箭用不了,難道你們手中的刀劍矛戟都是擺設不成?騎射玩多了,難道就不會近身殺人
這名將領出身青州騎兵。應該算是張遼的嫡系,被張遼這一罵頓時眉開眼笑。這倒不是吹牛。中國從古至今,被直屬上司痛罵地都是真正被視爲嫡系的,罵人者罵地雖兇,處置卻輕描淡寫,捱罵者雖然苦着臉。但心中卻甜蜜的很。
“呵呵!將軍罵的對!咱這就去讓弟兄們準備!”那將領訕笑着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張遼叫住了他,“你順便去給下面的弟兄們吹吹風。告訴他們,爲了保持三部鮮卑的勢均力敵。讓他們內部先亂起來,這次我們只要將鮮卑騎兵擊潰便可。戰鬥時主要是要保存自己。至於下去了遇到什麼人該如何說。你自己斟酌。”
那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請將軍放心,末將定會將將軍之命傳下去。”
看着那人離開後,張遼說道:“這小子,不虧是老子帶出來地兵,精明得很吶!”
“那是!王順這小子好歹也是從兗州就跟着將軍的老兵,又在軍中受過教育,自然猴精地!”
“嗦!趕緊讓信號兵給居庸城的文烈和東面地叔至傳令去。”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