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時分,在宗林的斥候的帶領下,龐德及其所部三+兵悄悄的越過了已經冰封的饒樂水,運動到距離饒樂水北岸莫護部落營地西面三十里處的一個隱蔽處。在這裡,他們將等待着斥候前出的偵查以及清除敵軍的哨探,而他們自己也需要在戰鬥之前給自己個戰馬補充食物,以保證戰鬥來臨時人與馬都有充沛的體力。
士兵們隨身攜帶的乾糧不過都是些麪餅、乾肉,雖然都是貼身存放,不過也早已經是硬邦邦的,唯一還能讓士兵們感到滿意的便是他們隨身的水囊中灌滿了的酒。這可是張遼特意許可他們攜帶的最烈的酒,就因爲在嚴寒中烈酒不會凍結,而且還能夠禦寒。至於戰馬,他們準備了乾草和豆餅,沒有騎兵會虧待自己的坐騎。最關鍵的是這些士兵並不在乎此時自己的肚子,根據慣例,他們將會在戰鬥結束後美美的享受一次大餐,這纔是他們此時最期盼的。這種規定自然是瞭解心理學的張遼制定的,大戰之後放鬆的心理以及美酒佳餚對士兵軍心士氣的提升可不是一點半點,這絕對有助於將士們在戰前集中精神並在戰鬥時揮出最強大的力量。
眺望着前方在黑暗中之隱約露出輪廓的營地,龐德長吁了一口氣。
這次領兵出征他的壓力也不小,如今總算是將隊伍帶到了地頭。敵人的大致情報他很清楚,一個萬餘人的部落,有四五千戰士,這對於他身後的三千五百精銳騎兵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如今他要做的就是遵照命令將這個部落全殲,而其一個人都不能放過。
前出偵察地斥候已經回來了,他們帶回了此時莫護部落營地附近的實時情況並將莫護部落的明暗哨兵盡數清除。現在,這個沉寂的營地就猶如一個被扒光了的美女證等待着曹軍的蹂躪。
“伯道、子丹,你們有何見解?”龐德看着身旁的昭、曹真問道。
此時斥候剛回來,曹軍地作戰部署也沒有開始,龐德知道張遼要鍛鍊新人,自然要滿足張遼的要求。
昭和曹真相互看了看,曹真開口說道:“沒有!將軍的計劃已經十分詳細,卑職等沒有補充。一切全憑將軍吩咐!”
莫護部落地位置在饒樂水北岸十里不到,這些情況是曹軍早就知道的。龐德也在行軍途中就初步定下了東、西、北三面包抄,留下南面由斥候營、獵殺隊以及曹軍的神射手來解決外逃的敵人。這種佈置已經沒什麼好補充的了,至於戰鬥中需要注意的東西,且不說龐德從軍經歷遠勝他們,便是曹軍自己的紀律也相當地嚴密。
況且,瞭解了部分張遼用意的曹真可是不願破壞張遼的計劃,所以對於龐德,他們不但尊重他的指揮官地位,也同樣尊重他的資歷。
曹真地回答讓龐德心中感到一陣舒服。也同時對張遼和曹操感到十分佩服。昭也就罷了。雖然他是張遼拔擢地。但畢竟還有袁軍降將地背景。曹真可是真正地曹家嫡系。曹操地養子。要知道。嫡系排斥外系將領根本就是習以爲常地事情。可在幽州。曹軍中根本就沒有這種作風。或說被張遼等高級將領將這種作風給控制住了。
“將軍。時間差不多了。下令進攻吧!”一旁地宗林和公孫晟提醒道。
龐德看了看天空。又扭頭看了看莫護部落地營地。對早已經圍到他身邊地各部隊地帶隊軍官道:“子丹率騎兵一團留在原地。伯道帶二團繞至敵營北兩。我率三團繞到東面。你們等聽到我自東面動進攻時。同時自兩面向敵營進攻。至於南面。則由宗司馬率斥候營、獵殺隊和我軍神射手進行封鎖。諸位以爲如何?”
龐德將郝昭等人統統下放到軍中參與實戰。一方面是因爲張遼地有要求。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認爲不經歷實戰地將領就不是個好將領。反正各部隊都有各自地主官。郝昭他們也不可能影響到實際地戰鬥指揮。至於說讓他們帶兵。不過是句虛言。就算是昭他們自己也不會再張遼明確要求他們不得干預指揮地情況下違背張遼地命令
“末將遵命!”
龐德地命令不出乎衆人所料。即便是各部隊主官也明白郝昭他們地來意。自是不會反對。
“我們的動作一定要小心,也一定要快,現在各部出!”龐德也不猶豫,立刻開始動作。如今天色漸漸黑下去,他必須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動進攻。雖然戰馬在黑夜中能夠看清道路,他的騎兵也有黑夜中行軍的能力,不過完全在黑夜中
戰,他龐德還是頭一次,也不敢隨意嘗試。
言黑暗的掩護下,龐德和郝昭的兩個團的騎兵迅的向遠處部落的東、北,兩面包抄過去。渾身粘着白雪的戰馬和被白色披風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騎兵形成的隊列就像是一白色的波浪,這些浪花此時正在積聚着力量,等待着將被他們包圍住的敵營沖垮的那個時刻。
看着遠去的騎兵,曹真中暗歎自家騎兵那精湛的控馬技能以及嚴格的紀律性,此時他對自己的上司張遼有一種由衷的佩服。自光武帝起,朝廷爲了拉攏北方草原民族,就在對外戰爭時大量的使用烏桓騎兵,可是烏桓人那散漫的作風和不聽指揮的態度也讓漢軍在獲得不少勝利的同時吃盡了苦頭。而張遼入主幽州之後,同樣在自己的騎兵中大量使用烏桓、鮮卑及匈奴各族的戰士,然而張遼卻以自己的方式將這些驍勇善戰卻天性散漫的戰士那散漫的一面徹底去除,如今的幽州曹軍騎兵,無論是何民族出身,對紀律一途都絕不敢越雷池一步。
在這種大風雪天氣下的隱蔽行軍度遠不如平日,不過這些對於訓練嚴苛的曹軍騎兵而言,也就是平添了一些難度而已,除了會延長一些時間,倒也沒有更多的麻煩。
就在陽光已經全部消失,只有地面的積雪還有些微亮的反光時,早已經等得有些不難反的昭聽到了風聲中傳來的那一聲嘹亮的鳴鏑聲。曹真和他身後的騎兵們都知道,戰鬥開始後!
“讓士兵們上馬,該我們上了!”曹真對一旁的騎兵三團的校尉喊道。
騎兵三團是一支以烏桓人爲主的隊伍,一千騎兵中有近七成是出身烏桓各部,而他的主官卻是漢人,只不過是一個熟悉塞外各族的漢人。而且他還是趙雲的族親,曾隨趙雲南征北戰的趙鳳。
趙鳳早已經準備就緒,只見他口中不停的下達着命令,早已經待命的騎兵們立刻翻身上馬,在各曲、屯、隊、伍主官的指揮下,很快就排好了進攻的隊列。
“鏘!”的一聲脆響,趙鳳從腰間抽出馬刀,大聲喝道:“弟兄們!進攻!”然後他策馬衝出,一馬當先的衝向了前方暮色中的敵營。
“見鬼!”曹真口中暗罵。他可沒有做好準備,不過這也是他這種沒有實戰經驗的軍官最大的缺陷,若是郝昭在場,動作絲毫不會比趙鳳慢。
就在曹真和自己身後的樞密司軍官一同策馬前衝時,曹軍的騎兵大隊早已經動了衝鋒。戰鬥一旦打響,敵人勢必會覺,只有以最快的度摧垮敵人的士氣,摧毀他們的反抗能力纔是最重要的。
不過這時候莫護部落已經被驚動了,曹軍用以聯絡的鳴鏑聲早就驚動了他們。可是這種鳴鏑卻是草原部落的特產,只不過讓曹軍改動的聲音更加響亮而已,所以起初並沒有引起莫護部落的警覺。但是當馬蹄聲和喊殺聲以隨之響起時,莫護部落的男人們先警覺了起來。
草原上,戰爭始終伴隨着草原部落的左右,每個部落的男人一出生就註定要爲部落的生存而戰,他們是天生的戰士。當馬蹄聲逼近他們的時候,他們知道,有人對他們動了偷襲。雖然不知道敵人來自何方,但幾乎是在剎那間,所有的男人都呼喝着,去除了弓箭來到的營地的正前方,並迅進入了防禦狀態。
此時,天已經完全變黑了,只有營地裡還有些火光在閃耀着。
“快!向營地前扔火把!”同樣接到警訊的莫護部落領也衝出了帳篷,對着自己的戰士大吼道。
這時候他已經明白,雖然敵人不只是何方勢力,可是能摸到這裡來,而且自己的哨兵沒有出警報,這隻能證明哨兵已經被徹底清除了。不過草原上戰事頻繁,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手段,針對夜襲他們同樣有自己的對策。營地之外不但實現設有陷阱,也同樣有預先準備的柴堆。
雖然大雪可能會讓陷阱失效,火箭也不能引燃火堆,那就只能用火把了。否則黑暗之中,他的戰士根本就不可能瞄準敵人放箭。敵人的騎兵可不會給你過多的浪費箭矢的時間。
“莫護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馬賊頭領張利也同樣穿好了衣服,提刀挎弓的從除了自己的帳篷,他最擔心的便是這次進攻是否和他有關。
“這我哪裡知道!先擊退敵人再說吧!”莫護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