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自主幽州以來,除了建安七年爲抵禦外敵幽州發戰爭,自此幽州六郡便再無每年胡人寇邊之苦。如今曹公出徵三郡烏桓,而將軍又使上谷烏桓歸附。曹公及將軍對幽州百姓之恩德幽州百姓永世難忘啊!”
離開了與難樓“談判”的山谷,在回己方營地的路上,盧毓無法剋制自己激動的心情。眼看着張遼談笑間便將一個人相當強大的勢力收編,盧毓回憶起自他懂事以來幽州歷年經受的邊患之禍。想到張遼爲謀算此事花費的時間和人力物力,再算算減少一個隨時可能危害幽州的部落讓幽州獲得的隱性利益,盧毓怎麼可能還保持着平靜?
看着神情激動的盧,張遼只是笑了笑卻並沒有答話,此時他的心思已經轉到了東面的戰場上。
此次曹軍北伐烏桓,張遼選擇留守幽州除了表面上和曹操解釋的要以自己的威名震懾鮮卑之外,也不無不要喧賓奪主的意思。以張遼在幽州這些年,雖然看上去因爲放權而使得張遼很是輕鬆,但幽州無論軍事、民政,皆有張遼的身影在背後。
尤其是幽州軍,在這些鐵血漢子的心中,名義上的主公曹操並沒有眼前的主將張遼來的生動,無論是帶領他們獲得勝利,還是進行軍改讓他們獲得容易和利益,張遼都已經成爲了他們心中真正的主將。這種狀態下,天知道幽州軍的將士是否會爲了本方的榮譽而和城曹軍較勁。同時也不利於軍隊的統一指揮。所以張遼早早的就做出了這個決定,讓曹操獲取這民族英雄的頭銜,而他自己則繼續隱於幕後。
爲了讓曹操的揮更加的順暢,張遼可是煞費苦心。幽州四大兵團主將一人留守,一人負責糧道。而讓性情溫和的趙雲去指揮騎兵集團,將脾氣暴躁的馬超直接直接置於趙雲的麾下,同時又安排了與馬超平級的陳到在一旁襄助,便是盡力削弱幽州方面對此次北伐的影響同時也以趙雲、陳到二人看住急躁的馬超。而原本隸屬趙雲指揮的幽州東部兵團則大部直接歸於曹操統屬,而盧龍塞的步兵則交由夏侯統帥。至於臧霸,他率領的則是從東部兵團中抽調出來的五千步兵和一千騎兵,再配合着各地守備兵,在幽州六郡和遼西也足夠應付了。
此次曹軍兵分三路,北面是夏侯率張頜、高覽,麾下四萬大軍,其中騎兵三千。這些軍隊除了一千重甲步兵之外部都是城北上的曹軍。軍中多配弓弩,目的便是要牽制塌頓的大軍。
南路則是水寧部,除了數十艘艦船之外,還有五千水軍陸戰隊,並搭載步兵兩萬和騎兵三千是爲了切斷塌頓東逃的道路。而爲了更好的指揮步軍,曹操還讓夏侯尚跟在甘寧身邊協調。以夏侯尚在青州便藉着張遼結識甘寧並瞭解水戰的經歷,加上夏侯尚的爲人一路曹操也放心了。
中路便是主攻方向,八萬餘曹軍銳集結於此。非但曹操親自在此處指揮,麾下更是有趙雲、徐晃、樂進這樣的曹軍大將。只不過爲了迷惑塌頓,在濱海道“佯攻”發動時曹操依然沒有親臨大營。反正前沿是趙雲這個能讓人放心的將軍,曹操也樂得暫時放手不管。
就在張遼出發和難樓“聊天”的時候,夏侯也在濱海道攻勢展開後下令進軍。
爲了不被曹軍斥候提前發。塌頓並沒有將埋伏設在盧龍道北段出口。而是直接在平崗城外設下埋伏。
但是這一切又被曹軍斥候看在眼裡。夏侯所部在用了十餘天艱難跋涉通過盧龍道後便與盧龍道出口處紮營休整。此時濱海道地攻擊依然不急不慢雲和徐晃兩人不過帶了五千騎兵和兩萬步兵在“猛烈”地攻擊塌頓留在濱海道地五萬守備部隊。不過曹軍攻擊時大量地使用了遠程弓弩和投石機。穩紮穩打不冒進。濱海道烏桓守軍幾乎是半天一求救地向塌頓告急。在“探明”曹軍實際兵力之後頓一面命令濱海道守軍緩緩後撤以遲滯曹軍攻勢。一面更加堅定地守在平崗待着曹軍“主力”地出現。
而甘寧所部此時依然留在泉州。等待着濱海道地攻擊由虛轉實地那一刻。此時正是三月間。東風颳得正盛。戰船出海不過一日便可可直抵渝水入海口。爲了不過早地驚動敵軍。也只能委屈好戰地甘寧暫且忍耐了。
有關北伐烏桓地戰報。郭嘉通過幽州已經完善地驛站加急傳遞。不到一日功夫。張遼便能得知各個戰場地情況。對於曹軍初期地進展張遼心中還是很滿意地。張遼建議曹操實施地這場針對塌頓地騙局地
是要乾淨徹底地消滅三郡烏桓地抵抗力量。這其中烏桓中支持樓班地那股力量。
利用了樓班。卻有不放過他地支持者。這並不是張遼卸磨殺驢。過河拆橋。而是爲了不留下隱患。同時也算是爲死難地幽州商隊及幽州密探們報仇。
在龐德突襲了饒樂水河畔的鮮卑莫護部之後,他們帶回了幾具屍體和從莫護部落頭領的帳篷及屍體上搜到的信件和物品。從這些信件與物品表露出的信息來分析,這些馬賊是塌頓所派遣的,而莫護部落不過是因爲和塌頓以及馬賊首領的關係而將其隱匿與自己部落中。
可是正當張遼以及幽州官員以爲事情便這樣瞭解時,接到張遼通知的那損失了商隊的蘇、田兩家的家主也趕到了張遼官邸。此時田家家主身邊的一個侍衛隊長突然認出了其中一個馬賊的屍體,而那正好是馬賊首領張利。具田家侍衛所言,張利乃是前中山太守,叛亂後之命爲彌天將軍、安定王的張純的侄子。
中平四年張純與同郡人張舉及遼西烏桓大人丘力居等人叛亂,張純領軍劫略薊中,殺護烏桓校尉公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人,聚衆至十餘萬人,張純自稱彌天將軍、安定王,那時張利便是張純身邊的校尉。叛軍屯兵肥如,掠奪幽州、冀州,所過之處百姓要麼被殺,要麼逃遁,北方大地一片荒涼。此次戰亂一直持續到中平六年方纔結束,繼中平五年公孫瓚於石門大敗張純叛軍後,幽州州牧劉虞以如張遼一般發出懸賞令懸紅張純等人。而遼西烏桓大人丘力居因仰慕劉虞之而投降,走投無路的張純爲門客王政所殺。
那名田家侍衛是當時幽州軍的一名隊率,所部因和叛軍對戰而認識了當時張純身邊的張利。雖然時隔十七年,但張利不過是由一個年輕人變成一個壯年漢子,故而一眼就被認出。而最吃驚的卻是這名侍衛說出的張利實際與丘力居之子樓班關係極好的消息。
這使得張遼及幽州衆人白,馬賊或許真是塌頓所派,但其中亦有樓班的謀劃。這使得張遼一網打盡遼西烏桓的決定再無人反對,同時荀、管寧、孫乾還出面幫助張遼說服了曹操。
可嘆樓班苦計算,無奈他非但遇到了一個“鐵心腸”的張遼,還因爲自己人的疏忽使得自己原本能獲得的生路硬生生的被自己的決定所切斷。這讓張遼不由得感嘆,“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子家,”將注意力重新回到當前事的張遼對一旁的盧毓說道:“今日與難樓相會之後,此事大局定矣!如今最爲緊要者便是難樓部百姓的安置。此事由你與徐景山親自處理,所需物資將由公佑調撥。聯絡之事全部交給閻柔,你等安撫難樓部百姓時亦可請閻柔相隨,以他在鮮卑、烏桓百姓之中的名聲,可令你等有事半功倍之效。”
“諾!”盧得到這個任命,奮的不顧自己尚在馬背上便雙手脫繮,向張遼抱拳應道。
盧雖不是第一次單獨處政務,但卻是第一次處理如此重要的事務,因而即便是和徐邈一同共事,也是欣喜若狂。多虧了他並非不會騎馬的書呆子,曹軍的戰馬也因爲張遼而多出了雙邊的馬鐙,是以盧即便雙手脫繮亦不會出事。
“將軍,那咱們幹什麼啊?”龐德在一甕聲甕氣的問道。
“咱們?”張遼歪着頭看了看滿臉期盼的龐德,心中暗歎“又一個難不住寂寞的好戰分子”。
“咱們什麼也不幹,專門欣賞幽州春光明媚的景色!”張遼戲謔道。
“啊?”龐德聞言不禁發愣。
盧在一旁暗自發笑,對龐德這個性情溫和,爲人忠厚的漢子盧也很是欣賞,他可沒有一般文人那瞧不起武將的臭毛病,他的父親盧植也曾經是統兵數萬的中郎將。
“令明,陽春三月,北地雖然沒有南方草長鶯飛的美妙景色,卻也有獨特的風光。尤其是北邊的草原上,小草發芽,極目望去,那更是綠油油的一片啊!”盧在“北邊”二字上刻意加了重音。
龐德被盧毓一提示頓時恍然大悟,撓了撓脖頸,呵呵的笑了。
“好了,咱們加快速度,趕緊回去。
然後該幹嘛幹嘛去!”
說完張遼便雙腿用力一夾馬腹,神駿的“胭脂”希律律一聲長嘶,撒開四蹄便奔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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