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你太黑了!”
看着張遼那邊再度獵獲的野山羊,曹洪的小臉都有點白了。
這次出獵,張遼與曹洪打賭,以各自的獵犬進行犬獵,但是勝負的調解卻並非是獵物的多寡,而是看獵物的大小質量來判斷勝負。至於負者則必須付出一點點的代價。
曹洪對此欣然應允,他從認識張遼到現在,從來就沒有再打賭上贏過張遼,如今他可是十分想贏一次,畢竟他身邊可是有十餘條夏侯淵贈送的經過訓練的上好渭南獵犬。
可是曹洪卻因爲這些好獵犬而忘記了張遼從不吃虧的名頭,當兩人的出了城後,張遼的獵犬一出場亮相,便讓曹洪的心涼了半截。那可是三條上好的獒犬。這時候曹洪才似乎想到張遼在幽州時便養了三條從羌人那邊獲得的獒犬。而且經過張遼在幽州這些年的培訓,這些在獵取大型獵物上佔據絕對優勢的獒犬絕度不會輸給自己的細犬。
“哦……天哪!真見鬼!”當張遼的獒犬們又一次聯手捕殺了一頭野豬時,曹洪再也忍不住了。
“文遠,別比了,我認輸!”曹洪悻。悻的說道:“都怪我這倒黴的記性,若是早點能想起你還有三隻獒犬,打死我也絕不會跟你打賭!下回我一定牢記一點,打死都不能與張文遠打賭!那絕對是與虎謀皮的愚蠢之舉!”曹洪“惡狠狠”的說道。
“哈哈哈!願賭服輸!子廉你也不失爲大丈夫!”
“別!千萬別誇!我是輸了,至於賭注。是什麼咱們卻沒有議定。但是……”曹洪說到這裡頓住了,似乎想看張遼的反應。然而張遼十分的平靜,只是微笑着等待着他繼續說話。
“好吧,你說吧,究竟咱們賭什麼?。不過話說回來,那個……那個……”曹洪有點結巴了。
張遼心中好笑,他知道曹洪愛財,自然不會與曹洪。賭鬥錢財,而且他也並不缺錢,他只不過要藉着這次賭鬥向關注他的人們發出一個信號而已。
“兩件事。”
張遼一開口曹洪的心裡就猛的一揪,不過隨即他。便坦然了,因爲他相信張遼這個朋友並不會讓他做一些超出能力的事情。
看到曹洪並沒有過度的反應,張遼也對曹洪此。時的心理狀態感到欣慰,緊接着說道:“一是免去雁門郡三年的賦稅;二是給我家的商隊南下開一道方便之門。”
“呼!”聽張遼如此。一說,曹洪頓時心中半吊着的石頭放了下來。
“沒問題!”曹洪忙不迭的應道。反正他此時是幷州的最高長官,給張家的商隊製造便利這點小事也算不了什麼,這本就是他早就想做的卻因爲張家當時的商隊均將注意力放在北方和西北二作罷,如今張遼開口,正好順水推舟。至於免去賦稅那就更沒什麼問題了,幷州多山,糧食出產本就不多,如今的這點賦稅免也就免了,不過是三年而已。三年內便是他離職,後繼者誰又敢對他的決定說三道四,也不會有人敢提前否決這項免稅命令,那雁門可是張遼的家鄉。
想到家鄉,曹洪恍然大悟,“文遠,你原來是要藉着回鄉給鄉親找點好處吧?你早說不行嗎,非得藉着打獵來讓我傷心!”曹洪對着張遼大叫。
“哈哈哈!子廉反應不慢啊!我這不是怕你擔上任意妄爲、徇私枉法的名聲?”
“不管!今日先請我大吃一頓作爲補償,然後我隨你同回馬邑,順便拜見老夫人。到時候你需負責我所有的衣食住行!”曹洪可算是逮着便宜了,豈有不大佔特佔的道理。
張遼這樣做的目的也不單純是爲了家鄉百姓,爲自家商隊謀利不但是爲了自家的利益,同樣也是一種變相的自污。王翦的那一套東西在經過兩千多年的完善,在張遼的手中已經可以玩出很多種花樣了。
歷史上的每一次社會變革,包括造反和變法都是轟轟烈烈,聲勢浩大,即便只是小規模的動作,在當地也一樣是天翻地覆一般。可是張遼卻顛覆了這一定理,除了在青州的時候鬧出了點大動靜之外,無論是幽州也好,如今的幷州也罷,除了當事人和相關團體,根本就沒人知道幷州此時正在進行着一場變革。
低調行事是張遼一貫的作風,如今他將這種個人作風帶到公務上,也影響到了曹昂和張遼身邊的戰友及部下。
如今的幷州世家便聚集在一起商議着幷州軍事力量的整編和幷州準備效仿青州、幽州的那幾部法令。雖然在很多時候他們之間也都是對手,不過需要一致對外的時候他們也同樣不會含糊。
然而這一次他們卻明顯的失望了,原本一直是他們公認的領頭人王家卻並沒有和他們站在一起。
“王老爺子,此次曹大公子明顯是要將咱們各家的軍隊全部吞併,如此一來咱們當初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嗎?大家夥兒可都指望着在您老的帶領下給那位大公子添些壓力,可您如何就不管此事了呢?”一羣世家的家主圍着太原王家當今家主聒噪着。
已經年過六旬卻保養極好,一副鶴髮童顏外表的王家家主面帶微笑的聆聽着衆人的聲音,心中卻滿是不屑。
王家家主通過正在曹軍軍中效力的子侄們已經明白了曹操對軍權的那種決心,所以他是不會再軍隊的控制權上與曹軍發生衝突的。何況這些人只看到明面的上那位有着寬厚隨和名聲的曹大公子,卻忽視了與曹昂一同到幷州的張遼。不得不說這眼光的差距和信息的不對等卻是是會害死人的。
然而王家家主卻沒有此刻提醒衆人的意思,雖然同爲幷州世家,可是這些年的亂世讓每一家的實力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響。再加上北方的雁門郡如今有崛起了一個格局極大的張家,這就使得幷州原本的世家的空間收到了擠壓。在無法反抗曹軍,也無法正面對抗張家的前提下,要想是家族的力量回復,甚至繼續擴張就必須從眼前這些家族的身上撈油水。若是讓他們統統得知真相,從而偃旗息鼓,他王家又憑什麼去侵吞人家的東西?
不過場面話終究還要說一說,但是卻不會說透。至於能否領悟?領悟了多少?那就純屬是個人的造化了。他王家老爺子又不是那麼多家族的保姆,沒義務去提醒的那麼周詳!
在送走了那些尚未商量出結論的人們,王老爺子不由得長嘆一口氣道:“唉!如今這些晚輩卻是一輩不如一輩啦!”
“老爺,他們不知死活,欲和曹大公子與張將軍硬來,如此愚蠢行徑也無需老爺同情!”一旁的家僕打扮的老人安慰道。
“呵呵!老何啊!我哪裡是同情他們,我是在感嘆時勢造英雄啊!”王老爺子嘆道:“一個黃巾暴動,曹操、孫堅還有袁氏兄弟紛紛崛起,並在朝局大變、天下大亂之時建起自己的基業。而亂世之中,又凸顯出無數能人,原本拘束與馬邑小城的張家卻因爲那位張將軍而一躍成爲幷州大族。了不起啊!”
“老爺,無論張家如何興盛,畢竟還是在雁門郡。有鮮卑、匈奴人的牽制,張家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也未必能夠騰出手南下……”
“錯啦!”老何的話尚未完便被打斷,“老何,你低估了那張遼和曹軍的實力。青州四年,一支六萬人的大軍和三萬人、百餘艘戰船的水軍便出現在青州。收攏數十萬百姓,讓青州在建安四年時便無須糧食救濟。幽州也一樣,五年內建軍十一萬,使鮮卑、烏桓不敢南顧。又一戰平滅三郡烏桓。這等成就豈是常人能爲?這些不過是衆所周知的東西,還有建安之前,曹軍與兗州屯田,至此糧草無缺,收編兵馬數十萬;編纂訓練操典,使得全軍上下號令一致,奠定了曹軍強大的基礎。這也是那位張將軍的手筆。如今青州、幽州,還有兗、徐二州商賈往來頻繁,賦稅更是回覆到光和年間的水準。如此,你還能認爲那張遼和那張家會被區區鮮卑、匈奴人牽制十餘年?”
“這……老奴大意了。”老何低下頭。
“不!一開始老夫也不信這些。若非彥雲侄兒來信證實,老夫也與你這老貨一樣啊!”
“侄少爺?他不是在幽州爲官嗎?”
“彥雲很不錯啊,如今也是兩千石的太守了。從他的經歷看,倒是很得那位張將軍的信任。只可惜如今咱們王家最高的官職也就是彥雲的這個太守啦!”
“是啊!若是子師老爺尚在就好了。”
“子師若在,憑他與曹公的交情,我王家可在幷州一言九鼎,焉能輪到那些後輩在老夫面前聒噪!可惜子師了!”
“老爺,日有升落,月有圓缺,大海也有潮起潮落。王家雖因爲子師老爺的身故而有些衰落,可侄少爺和少爺們卻已然能夠接上老人們的班了。到時候王家還是幷州第一的家族,那裡輪到那張家這樣的後進在幷州猖狂。”
“哈哈哈!老何,你倒是會安慰人。不過對張家之言以後休要再提!”
“是!不過那些人……”
“隨他們去吧!無論是曹大公子向收編這些個士卒還是他們想憑藉着手頭的實力與曹大公子談條件……呵呵!那都無異於與虎謀皮啊!年輕人,讓他們吃吃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