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來了!”張遼站在雒陽城東門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將軍,咱們還是先進城吧!”曹休苦着臉說道。
這一路上,曹休算是吃足了苦頭,雖然他也減少了一半的護衛而採用一人雙馬,但是他和他的護衛哪裡能於張遼這幫人相比。張遼、張新以及張家十八護衛的騎術都是在草原上練出來的,雖無法與草原上最彪悍的騎手相比,但是絕對能在草原上名列前茅。單就一個奔跑中的馬背上換馬,就能輕鬆將曹休他們甩開。也就是也就是曹休死撐着不鬆口,扎你高也照顧着他並沒有用更快的速度,否則曹休早就被張遼甩掉了。
“文烈,你這可不行。虎豹騎將來遲早歸你指揮,你這騎術我看還不如虎豹騎中的那些騎兵好呢!要指揮那羣驕兵悍將,你這騎術還需好好練練,否則如何鎮得住他們!”張遼說道。
曹休一臉疲態的點點頭,卻並沒有答話,雖然他自己極力的掩飾,不過胸口的起伏卻瞞不了任何人。曹休此時卻是是疲勞之極。
“快回去休息吧!”張遼對曹休說完有扭過頭對他身邊同樣疲憊的護衛統領說道:“回家後讓你家將軍的婢女準備大桶的熱水,讓文烈好好泡一泡。一會兒我會讓人送些東西過去,溶在熱水中可以有效地緩解疲勞。若是婢女有力氣,也不放讓他們給文烈按摩全身的肌肉。至於你們,就讓你們留守雒陽的兄弟們幫你們按摩就是。”
“多謝將軍!卑職記住了!”那個.護衛很是感激的說道。他是兗州時期的曹軍老兵,正因爲這份資歷和本身的能力,才被挑選入專職護衛文武官員的護衛軍中,也正是當年兗州大營打下的底子,他如今纔看上去比曹休的情況要好一些。
“主公,咱們回家也泡泡熱水澡?”張.新看着離開的曹休一行湊到張遼身旁說道。
“當然要泡,否則你家主公我何.必在家中建起那麼大個浴池?”張遼瞪了張新一眼道:“不過那些個精油你想都別想!自從我讓人弄出這精油之後便被你家夫人霸佔,好容易老爺我纔要到這麼一瓶,一會兒還要分一半給文烈。你小子就省省吧!讓家中侍女好好給你鬆鬆筋骨就是。”
張遼說的精油就是玫瑰精油,中國本就有原產的.玫瑰,雖然不是後世被雜交後的紅玫瑰,但精油卻是一樣的。張遼費了好大的功夫和大量的財力才弄出兩套簡陋的蒸餾設備,一套用來提純酒,一套則是用來製作各種精油。而玫瑰精油因爲它的功效使得曹清立刻將現有的產品統統控制起來,張遼也是費盡口舌,最後還是因爲自己要趕赴高密才使得曹清爲了讓張遼事後有效地消除疲勞而給了一瓶。不過這兩套蒸餾設備也已成成爲了張家的絕密,等曹清從馬邑返回雒陽之後,精油的銷售便可以提上議事日程了。這東西可也是暴利,而且還是張家獨資經營,無須與人分享的。
其實玫瑰精油還是女性更加適用,張遼這裡也有.親自做做廣告,並且嚐嚐新鮮的意思。畢竟他的前世可沒什麼機會去享受那價格昂貴的各種按摩服務,如今有錢有權,要是不稍稍的彌補一下自己曾經的遺憾,那豈不是愧對如此大好機會?
“主公?”
當張遼回到自己在雒陽的家中時,卻發現曹操.和郭嘉已經在那裡坐着喝茶了。
“呵呵!操不久前.得到城門校尉通報,說文遠已經回城,正好此時公務已經結束,便於奉孝登門等候了。文遠休要怪操來得突然啊!”曹操震起來笑着說道。
“早說嘛!”張遼可不會那麼沒眼力,人家曹操本就是自己的大舅哥,這套宅院也是曹操親自安排的,便是傢伙總的僕役都不會阻止曹操登門。“早知道遼就讓人將文烈送回家了,結果讓主公與奉孝在此等候,這倒是遼的過失!”
“文烈之事孤也知曉,這馬背上的功夫文烈還是不如文遠多矣!唉!似乎沒瘦嗎?”曹操拉着張遼的手,打量着張遼。
郭嘉在一旁哈哈一笑,說道:“主公,就文遠這沒心沒肺的人,便是再累也瘦不了。他不是說要在坐鎮青島大營爲臧宣高壓陣嗎?嘉估計啊,文遠根本就是嘴饞了,到甘興霸的大營去解饞的。如此他能瘦了纔怪?”
“唔……這倒也是。”曹操眼中與郭嘉一樣,滿是戲謔之意。
“得!”張遼說不過兩個人,乾脆準備先躲一躲,反正理由很充分。“主公,你與奉孝暫且稍待,遼還需沐浴更衣,這一路上灰頭土臉的,若是不洗洗真的很難受!”
“哈哈哈!去吧,好好洗乾淨點。操適才已經越俎代庖,命你家的廚子下廚了,一會兒操與奉孝便於文遠邊吃邊談。”曹操很得意的笑道。
張遼無奈了,“這都什麼人啊?在別人家比自己家還隨便!算了,誰讓人家官大不說,還是咱的大舅哥呢!先洗澡去吧,身上太難受了。”
不過張遼留了個心眼,他在去洗澡之前便問清楚了廚房裡在做什麼菜,以此來決定自己洗澡的時間。到時候一身清爽的出來吃現成的,那才叫享受。
酒足飯飽,張遼讓下人撤去殘席,再給每人添上一杯茶,三人正式拉開了話題。
“文遠,此次操急招你回來便是爲了漢中一事。”曹操說道:“我軍糧草不足,誰也不能保證在糧草耗盡之前解決荊州問題。甚至元讓、公明等人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率軍攻克襄陽。操本想無奈的等到五月,卻不想文遠你來信言及可輕兵攻取漢中一事。操也顧及將士集結日久,若毫無動靜難免會傷及軍心。故而命樞密院推演戰事,得出如此計劃。你先看看。”曹操說着將一份文件遞到張遼面前。
此時的敵我態勢與曾經的那段三國曆史並不相同,如今的涼州武都郡還在韓遂的手中,張魯只是控制了漢中一個郡而已。而司隸部的右扶風郡卻成爲了曹操、張魯和韓遂三家的緩衝之地,三家諸侯都有少量兵員在其中,但誰都沒有真正控制右扶風郡。但是曹軍有一個相當有利的條件,那就是從長安起,槐裡、武功、郿縣、陳倉這渭水沿線的幾座城池全都在曹軍手中。尤其是陳倉古城,更是扼守西、南方向的重要據點,同樣也是曹軍謀取西涼、漢中的最佳集結地。正是因爲陳倉在手,張遼纔敢於提出襲取漢中的計劃,而曹操也敢於下定決心攻取漢中。
看着手中的文件,張遼已經在盤算着曹操準備的兵力與張魯實際戰力的對比。雖然他們尚未將話題挑明,可是很顯然,張遼已經有了領兵出征的覺悟。
作戰計劃中張遼感覺曹操十分大方,不但將能擠出來的三萬石軍糧全部撥付,還同時命夏侯淵儘量再多擠出些糧草來。雖然此時還不知道夏侯淵那邊能擠出多少糧草,不過總數超過三萬石卻是可以肯定的。而且張遼自己也並非沒有一點辦法,他們沿途是要翻越秦嶺的,如今正好是山中野獸的繁殖季節,雖然不一定能保證全軍將士的口糧,但只要準備充分,抵充一部分軍糧還是沒問題的,甚至會因爲肉食的油脂而減少純糧食的消耗。至於此時捕獵是否會傷害生態平衡張遼就暫時顧不得了,不過偌大個秦嶺,曹軍也就是走斜谷和子午谷兩條路,並不可能真正傷害到秦嶺動物的生態平衡。
而作戰計劃上將兵力一分爲二,分別從斜谷和子午谷進兵這讓張遼有些猶豫。
從關中進攻漢中一共有四條通道,其中有三條通道就在司隸與漢中的邊境線上,分別是褒斜道、儻駱道與子午穀道,另一條則是通往武都郡的散關道。
這四條路各有特色,但除了散關道之外,其餘三條皆是屬於狹小難行,大軍輜重不易通過的典範。
褒斜道主要是沿褒水和斜水河谷而行。河谷深險,懸崖壁立,通行不易,故歷代多治棧道於褒斜。儻駱道則有一段需要越秦嶺主峰,盤山路曲折迴旋八十餘里,共84盤,行軍不易,易受阻塞,且穀道全長四百二十里,險危難通,不利於大軍輜重、糧草等通行。子午穀道位於秦嶺最東端,全長660裡,因秦嶺高峻,道路曲折迴旋,幽深險峻,亦是極不利大規模人力物力的運行。而散關道則是地處秦嶺西端與隴山分界處,爲閬水(嘉陵江)上游低谷地帶,這是秦嶺西部南北往來的一條最重要的通道,散關(大散關)即在此通道的北端當道依險而立。這是關中與漢中巴蜀的咽喉,無論是想北上或者南下,佔據散關都是必須的。兒散關的出口處便是陳倉。
若是依着張遼,乾脆兵分三路。子午穀道便於截斷漢中與西城、上庸的聯繫,褒斜道距離漢中最近,但這兩條路卻因爲狹窄難行,除了山地步兵外,沒有那支部隊能夠做的在這種地形上快速行軍。而正規的步兵、騎兵和大批的後勤輜重則從陳倉走散關道,雖說也不是太好走,不過想比東面的三條通道而言,已經算是天堂了。
“主公,遼有些想法。”張遼命張新取過地圖,與曹操、郭嘉湊到地圖前面,張遼將自己的想法一點沒有隱藏的說了出來。
“文遠,操與衆人也考慮過此事。不過若是兵分三路,一來是兵力太過分散,本來就不足五萬,已經一分爲二,若是再分,未必就能擊潰張魯軍。二來則是加大了兵力和糧草調集的難度和時間,散關固然好走,但其並不在我軍掌控之中,一旦動靜過大,便有打草驚蛇之意,如此便會失去突襲的本意。故而思慮再三,還是放棄了走散關道。”曹操解釋道。
“一定要突襲嗎?”張遼心中暗自問道。
張遼的疑問郭嘉看的清楚,他開口說道:“文遠是否在想爲何說要突襲是嗎?”
“猜到了就解釋解釋吧。”張遼笑道。
“你倒真不客氣。”郭嘉笑着說道:“因爲主公要南下荊州,劉表、孫權、劉備便有了聯合之意,具探報,這三家的聯盟之勢已成,而且還是由我軍並未列爲第一打擊目標的孫權主導。這三家諸侯能夠在我軍的壓力下結成聯盟,焉知西南的劉璋是否會在脣亡齒寒下出兵救援漢中?況且還有荊州劉表,也能沿漢水,從上庸發兵漢中。這便是我等決定要秘密集結,隱蔽突襲,快速解決戰鬥的原因。”
“哦!”張遼瞭然。“應該還有對韓遂的不放心吧?”
“文遠猜得不錯。”曹操接過話題說道:“韓文約老奸巨猾,邊章、北宮伯玉、李文候,還有如今正在雒陽的馬壽成,哪一個沒吃過韓遂的虧?甚至邊章、北宮伯玉和李文候連命都送掉了。如今這傢伙雖然看似老實,但天知道他那九曲黃河的心腸裡究竟打的是什麼注意。若是我軍過於明顯,韓遂是否會放棄這個極好的削弱我軍的機會還真的很難說?”
“即便是韓遂自己不動手,他只要偷偷告訴羌人和氐人陳倉有大量糧食,那些窮瘋了、餓壞了的羌、氐人免不了要起兵搗蛋的。”郭嘉話說得俏皮,但臉上卻是一臉的苦笑。
羌人、氐人是西南、西北的少數民族,張遼雖對他們其中的情況不是太瞭解,但也知道這兩個民族在後世也形成了很多小民族併成爲中華大家庭中的五十六個成員之一。好像羌人的後代還是五大主體民族之一的藏族,至於氐人,似乎只有景頗族能拉上關係。不過這個時候卻不是張遼講民族感情的時候,現在可是民族矛盾相當的尖銳,西北這邊因爲羌人、氐人而發生的叛亂和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若非漢王朝在這裡被牽制和消耗了大量的力量,別說是檀石槐未必能乘虛崛起,就是黃巾軍也不一定能製造出那偌大的聲勢。同樣也不會因爲西北的戰爭而豢養出董卓這麼一位大能。而歷史上無論是曹魏還是蜀漢,都在三國對立的情況下因爲羌、氐人而頭疼。雖然他們的力量並未大到能翻天覆地,可老話說得好,癩蛤蟆上腳面,不咬人它膈應人。難怪郭嘉提到也要苦笑,實在是此時曹軍不欲和羌人、氐人發生正面衝突而已。
“其實張魯那邊看似兵多,實則不過土雞瓦狗一般。雖兵分三路,遼也不以爲張魯那裡有能擋我軍萬人規模攻擊的軍隊。”張遼如此說也並非沒有道理,他曾記得史書上記載,劉備打着助劉璋抵禦張魯的旗號入蜀,不過只帶了黃忠、魏延和三萬軍隊。雖說劉備真正的意圖是爲了奪蜀,可是在意圖暴露之前憑着三萬軍隊便北上葭萌關阻擋張魯大軍,而且還有擁有馬超、龐德的張魯大軍,這就說明漢中兵的實力並不怎麼樣。而如今馬超、龐德均是曹軍將領,漢中又哪裡有拿得出手的將領來抵擋他的攻擊?
“文遠話雖有理,但主公如今一家獨大,天下已成秦滅六國之勢,諸侯們合縱以抗我軍已初現端倪。嘉如此小心亦是不得不防備耳!”郭嘉說道。
“行!我沒意見。”張遼說着轉身面向曹操道:“主公,看來以遼領兵伐漢中一事不會再有變化了吧?”
“怎麼?文遠還有異議?”曹操微笑道。
“沒有!怎麼可能有意見!”張遼立刻開口否定,“討伐漢中這種近乎白送的功勞遼要是還覺得不滿意,那腦袋就真的是被門給夾壞了!但不知主公爲遼配備了何人爲副將?”
“撲哧!”郭嘉一時沒忍住,笑噴了。
曹操也忍俊不止,笑了一陣後說道:“副將又文遠自行遴選,只要趕得及,便是召回子龍亦是無妨。”
“不敢!遼還不至於讓幽州主將空缺。不過若是可以,將龐德、張頜、郝昭還有趙虎與他的重裝步兵調來就行。龐德可爲我部前鋒,張頜、郝昭兵法精熟,有大將之才,可獨領子午穀道一路。趙虎的重裝步兵則是用來配合騎兵震懾漢中兵將,讓那羣沒見過血的綿羊們好好開開眼。”
“副將呢?”郭嘉問道。
“不知主公可否暫時將文烈割愛?”張遼看着曹操笑道。
“既命文遠自行選將,操又怎會拒絕?不過此次命文遠討伐漢中亦非無緣無故。起因皆在子桓爾……”曹操將幾日前曹丕在樞密院的那番話又重新對張遼說了一遍。
張遼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的遊戲之作還能被曹丕拉扯到這上面,但細細思量卻也不無道理。他轉頭向郭嘉看去,郭嘉也點點頭笑道:“雖漢中發回的消息中並無張魯急切欲見文遠之意,不過卻有人提及張魯對文遠此書手不釋卷。”
“有點意思!”張遼笑道:“那我便去漢中與那張魯好好論一論這個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