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嚴顏終窮是一個對茲州負責任的將軍。既然巫具的兒十“經被益州軍識破,可以藉助船隻往來的益州軍的消息往來便異常的快捷。很快的,荊州內部的戰況便紛紛擺到了嚴顏的案頭。
“巫縣失守1曹將郝昭率三千兵馬鎮守巫縣。神歸被曹洪攻克,又留下千餘兵力守城。大軍再度出擊,目標不定。”嚴顏合上案几上的情報,他已經明白了曹軍兵力部署的用意。“郝昭久隨張遼,又曾擔任漢中參軍,神歸留下千餘守軍,巫縣卻不但足有三千兵丐,還有大將鎮守。曹軍還真看得起我這個老兒啊!小。
嚴顏心中感慨。但卻也有些沾沾自喜。不論留下郝昭鎮守巫縣的命令是何人下達,都說明曹軍對於他嚴顏的重視,這種重視對於武將而言無疑是一種變相的認可。
“既如此,老夫又怎能讓曹軍失望呢?”嚴顏想到這裡,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兵器架邊上。從架子上取下自己的佩劍,猛一用力將寶劍拔出一半,然後雙眼盯着閃着寒光的劍刃,片刻後擡起頭,將寶劍拔出劍鞘向空中一舉,口中喝道:“傳我軍令,全軍向魚復進發!”
巫縣,曹洪離開後,郝昭除了不斷加派斥候,便一直在加固城防。
這幾日,斥候已經將發現城外多出不少益州軍活動的消息通報了郝昭,今日更是爲郝昭送來了巴郡守軍正向魚復城快速集結的消息。
“郝參軍,益州軍利用船隻運送兵馬,順流而下,這速度實在太快。如今魚復已經集結了近兩萬兵馬,我軍是否可以給他們找點小麻煩?小。說話的是留守巫縣的曹軍司馬。
留守的曹軍一共三部,兩部是常規步兵,一部則是山地步兵,同時他們原本都屬於漢中軍序列,進攻漢中時更是在韓兆麾下,如今稱呼郝昭便直呼郝昭在漢中時的官職。
“不可。”郝昭心知這些傢伙大都是張遼練出來的,遇敵時總有一股要將主動權掌握在手中的想法。可是此時曹軍主力正在荊州,並不是四面出擊的好時機。雖然他的任務中有防禦巴郡嚴顏攻擊的性質。可是郝昭自己卻認爲能不與益州軍衝突那是最好。
“承相大軍如今還在荊州征戰,曹洪將軍也還未能攻克江陵,我等只要穩守這巫縣就是。不過從今日起,我軍可將用於僞裝的荊州軍旗號、軍服全部換下。恢復我軍本色。若是嚴顏老兒還要生事;我們自然也要反擊,不能有損我軍的威名郝昭說道。
郝昭心中把握的十分清楚,能不生事最好,但嚴顏一旦出格,他也會立玄反擊。這種一定要師出有名,做到有理、有利、有節的風格就是從張遼這裡一脈相承的。
“參軍請放心。若是益州軍不來便罷。若來,那我們自然會好好招待他們的山地步兵的主官張淡笑得有點陰險,這巫縣附近除了長江便是層層山巒。正是他們山地步兵發揮所長的好地方。而留守巫縣的三部兵力中郝昭特意留下一部山地步兵也正是有此考慮。
“張淡,你可別將人家欺負狠了,也得放一部分讓我們開開葷。”常規步兵的兩個司馬見到張俊如此陰笑不免有點着急。
“兩位放心,好幾萬人呢,我們不過八百多人,哪裡殺得完?倒是我下手狠了,敵人才會想找你們出氣。到時候敵人多了可別怪我哦!”張俊笑得很得意,常規步兵和山地步兵之間同樣也存在着競爭。
郝昭笑看着部下的爭執,卻並沒有制止。
曹軍的軍紀允許部下暗中喜爭,甚至爭鬥,但誰要是因此影響了任務,軍法官可是不會剿情的。
曹洪在神歸休整時並不單單走向張遼、曹操報信,同時也派出斥候沿江清除荊州軍的細作,又與劉曄一起收羅更多的船隻和馬匹,爲進攻夷陵做準備。’當張頜趕到神歸後。曹洪給了全軍將士一天的休息時間。此時他已經徵集到了上百條各種船隻1足以將一萬大軍從水路運到夷陵。
大軍在第二天準時出發,兩旅步兵走陸路,這裡的地形已經趨於平緩,步兵的速度也能夠後得到保障,他們將在曹洪、張頜的指揮下直撲枝江、江陵。一旅步兵走水路,在甘家甘興的指點下,由該部校尉呂虔親自指揮攻取夷陵。留下一曲步兵守神歸,最後四曲步兵則被曹洪派到臨沮與枝江之間,作爲阻擊臨沮援兵的機動兵力。
就在張遼攻克房陵的同時,呂虔也採用曹洪偷襲神歸的辦法偷襲夷陵成功,並迅速派出兵馬佔領夷陵城東南的江北虎牙山和江南荊門山,乾淨徹底的切斷了長江通道。同時也爲曹洪掃清了進攻枝江的道路。
曹洪走陸路,在夷陵易主兩日後才趕到,稍事休息,曹洪便帶兵直撲枝江,呂虔所部也被留下兩部兵力守衛夷陵和虎牙山、荊門山,其餘各部則隨曹洪東進。
枝江城下,曹軍的動靜終於沒有再能夠繼續隱瞞下去,枝江縣尉霍峻識破了詐城的曹兵,使得曹軍損失數十人後卻只能強行攻城。
曹洪此時方纔想起張遼曾叮囑他要小心技江守將霍峻的話,不免有些後悔。’然而劉曄卻建議曹洪留下呂虔所部五千餘人圍攻枝江。主力不做停頓,直撲江陵。曹洪也知時間緊迫,立刻採納劉曄的建議。在留下呂虔全面主持夷陵、枝江軍務後,自率兩萬大軍向江陵趕去。
江陵城中,如今正是蔡瑁的親信張允擔任守將,身爲劉表外甥的張允是兩方面前勉強能夠接受的人選,看守江陵這個府庫重地最爲合適。
然而此時的張允卻滿臉怒容,氣呼呼的在城守府大發雷霆。
“他以爲他是誰?不過一個老卒,亦敢在本將軍面前囂張!”張負,指着大門罵道:“若非劉磐小兒偏信與你,你焉能遷爲中郎將。如今使君調兵北上,你卻要駐軍江陵,,我呸!江陵重地,焉能讓你入城!哼!我這就作書一封。與使君面前彈劾你個老東西!”
張允身邊的偏將此時也在一旁開口附和,“將軍息怒。那黃忠老兒雖然可惡,但爲他卻使得將軍身體受損卻是得不償失。如今只需緊閉城門,讓其徑自北上就是。”
張允着了自己的副將一眼,心中怒氣稍歇。
其實此次他出鎮江陵之前蔡瑁就有所,丁囑,一定要把握住江陵的水軍主力和江陵府庫,這些東西和兵力在沒有蔡瑁的許可前決不能被調動一絲一毫,這些東西可是蔡瑁準備給曹操的投名狀。
江陵城東北的一處樹林中,一隊隊士兵正或站或坐的在休息,樹林外的舉出制高點則有身着同樣軍服的士兵在警戒。樹林中有一處人員最爲密集處,一個身長八尺,銀髯白髮的老將軍正與一個身高不過六尺餘,面容醜陋的年輕文士在交談着。
“士元,那張允如今拒絕我軍入城,亦不願給我軍補給,你看此事,”老將軍有些猶豫的說道,他正是如今的長沙守將黃忠。
“黃老將軍。不給就不給吧!反正我們到江陵又不是真的爲了那點補給,只不過耍有一個好的藉口留在城外罷了。”那文士擡起頭,正是曾與張遼的洛陽城外照過面的龐統龐士元。
“士元,你真的認爲曹軍會打江陵城的主意?”黃忠問道。
黃忠認識龐統是在兩個月前,那時他網網升遷中郎將,並接任長沙都尉一職。龐統帶着劉磐的書信來找他,並並說荊州戰端一起,長沙守軍勢必要北上增援。他是前來爲黃忠做謀士的。對這個龐家近年來名聲鵲起的後輩。黃忠也並不算陌生,雖是初次見再,卻早已耳聞龐統大名。何況還有劉磐的舉薦,黃忠自然不會不給這個極度信任和崇拜自己的小兄弟面子。
然而在荊州戰事展開後,龐統便一直神神叨叨的,若不是黃忠常常見到他拿着軍報在地圖上比戈”說不定真的會將他送到城外張機張仲景的莊園去。
可就在長沙接到襄陽調兵北上的軍令後,龐統便極力勸說黃忠將一萬長沙軍開赴江陵。並不斷地告訴黃忠,曹軍一定會將江陵當做目標。
此時隨縣已經被曹軍夏侯惇所部佔領,黃忠也知道,隨縣和江陵雖然規模不同,卻各自有着其重要的地位。隨縣是南陽郡、江夏郡和南郡的交通要點,而江陵則是荊南、荊北的重要連接點,同時又是荊州重要的倉庫和荊州水軍的大本營。若是江陵有失,荊州之戰就沒有轉寰的餘地了。
此時隨縣曹軍的數量也已經打聽清楚,近四萬大軍。即便襄陽、江夏各自出兵意圖奪回隨縣,夏侯惇依然可以抽出兵力南下江陵。黃忠便不再猶豫,率領早已準備就緒的大軍從公安縣趕赴江陵。
但是在抵達江陵後,黃忠才知道夏侯憚並沒有向江陵派兵,同時江陵城主將張允也嚴詞拒絕了黃忠提出的入城休整和補給的請求。此時黃忠不由得對龐統的謀利有了一絲懷疑,不過劉磐的極力推崇還是打消了黃忠龐統可能懷有惡意的想法。
“黃將軍,有句話統想請教將軍。”龐統心思聰慧,自然能看出黃忠的懷疑。
“不敢!士元請講。”
“呵呵!不知將軍覺得劉磐將軍將張遼阻於房陵城下有幾成可能?”龐統笑道。
生元此言何意?”黃忠眼神一凝,頓時閃出兩道精芒。
龐統此時卻並沒有正面回答黃忠的問題,卻自顧自的悠然說道:“統去年曾與好友孔明一同北上睢陽,沿途路過曹軍駐守的城池不知凡幾。那些城中的士兵與我荊州軍將士相比勝出不止一籌,無論是精氣神還是裝備,我荊州軍皆不如也!然而到了睢陽,統卻有看到了更爲精悍的士兵,後來遇上效力於曹孟德的昔日同窗,方纔知道,那些沿途城池的士兵不過是曹軍的守備兵,不到萬不得已小根本就不會用來野戰。而真正的野戰主力卻駐紮在城內外的軍營中,並不會隨便外出。而睢陽城則是全部由禁衛軍和其他野戰精銳駐守,是除邯城、長安之外唯一沒有二線部隊的城池。也就是說曹軍的精銳遠勝我荊州軍出斤,此係不爭的事維陽的最更讓統震驚的曹樓…1軍塗豹騎和虎衛軍,不過數十人站在那邊,給統的壓力便更甚於黃將軍麾下一萬士卒。”說到這裡,龐統停下了話題,擡眼看着黃忠。
黃忠也不知該不該生氣,龐統的話雖然讓黃忠氣憤,可是黃忠卻不認爲龐統在騙人。而龐統最後的那個眼神更讓黃忠感覺到這是一個小、孩子在使性子,想到這點。黃忠網網聚起的一絲怒氣便消散了。
“士元,你說的是真的?”黃忠冷靜的問道。
龐統的嘴角邊綻開一絲微笑,肯定的回答道:“雖然統,並不知兵,卻也能看出兩軍將士表面上的差距。不說裝備,單就練而言,曹軍每日都有刮練,三操兩講,每十日中休息一天。比對我荊州軍,結果不言而喻。何況荊州軍的練水準如何,黃老將軍應該比統更加清楚纔是。”
“三操兩講?這如何解釋?”黃忠問道。
“清晨操練跑步,上午操練隊列,下午操練格鬥、箭術,此爲三操。兩講則是每日午飯後與晚飯後向士兵灌輸忠君愛國之理念,軍官則組織起來進行技戰術交流。也唯有如此,方有曹軍如今顯赫的戰績與威名啊!”龐統說道。
黃忠沒想到曹軍的練竟然還有這樣的講究,士兵每日都有練,這與荊州軍之間參差不齊的練水準相比,實在是天壤之別。便是他手下的長沙兵,練也是三日一次,每次不過半天功夫,如此卻已是荊州精銳了,可與曹軍一比,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
“若真是如此,曹軍實力強悍便母庸置疑了!”黃忠幽幽的說道。
隨即,黃忠似是回過神來一般對龐統說道:“士元,你說張遼被劉磐阻於房陵城下,若曹軍實力如此強悍,又怎會被劉磐攔住?”
“呵呵!黃老將軍也想到了?”龐統笑道:“因爲如此,統便猜測房陵曹軍勢必在使詐。而張遼若不是另有後招,便是手頭兵力真的不足。
“那張遼的後招又是什麼?他的那些兵力又在何方?唯,,士元,你莫不是要說張遼抽調兵力南下江陵?”黃忠一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統原本以爲張遼虛張聲勢,是要爲夏侯憾做個。掩護。可是夏侯慎擁兵四萬,卻止步於隨縣,這便足以說明那本該屬於張遼的兵力並不在夏侯惇那邊,鳳時也說明這部分至今薦未集現的卓聳自標派然在如今還安靜無比的南郡。而江陵的重要性則使得它成爲曹軍必然的目標。”龐統肯定的說道。
“不行!我得立刻告訴張允,讓他提高警愕。”黃忠說着便轉身想去江陵城找張允。
龐統一把拉住黃忠道:“黃老將軍不可!”
“士元,你這是,”
“黃老將軍,難道張允會相信你我之言?”龐統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心黃忠無語了。曹軍意圖江陵不過是龐統的推測,哪裡來的證據。張定1自然不會相信自己的空口白話,否則自己早就帶兵進城了,哪用得着在城外駐紮?
龐統心中想得更多。出身龐家便註定了他能從家族中得到更多的消息,荊州的世家在此次戰爭中保持的放棄了對劉表的支持。雖然各大家族並不限制家中子弟的選擇,不過除了側越之外,各大家族的家主不是如蔡瑁一般離開襄陽,便是閉門不出。甚至他們早就與曹操取得了一定的聯繫,以給予曹軍方便來換取未來在荊州的話語權。若是黃忠真的領兵進城,搞不好還會被張允解除兵權,送給曹軍以換取更大的利益。
這個小結果可不是他龐統需要的。他違背家族意願出來給曹軍制造麻煩可不像這樣無功而返。雖然當初在維陽從徐庶、孟建、石韜的口中流露出了曹操對他和諸葛亮的招攬之意,然而無論是諸葛亮還是他龐統都沒有答應。諸葛亮的用意龐統明白。無非是不能立刻執掌實權,但龐統本人卻是想借此機會與曹操麾下那些聞名已久的謀士們過過招。同時他也很想和昔日的同窗徐庶分個高下,畢竟在書院中他們沒有真正分出過勝負。
龐統將已經泄了氣的黃忠拉到原位坐下後說道:“黃老將軍,我軍攜帶的糧草足夠頭撐十日,還是就在城外等着吧!觀戰局變化,若統所料不差,曹軍不日便會趕到江陵的x
龐統如是說並非是真正掌握了曹軍的動向,而是他通過各方軍報的情況對戰局的一種推測。畢竟南陽郡和江夏郡都已經開打,南郡實在是太安靜了,就連曹軍小股的斥候和襲擾部隊都沒有看到。事出反常必有妖,龐統便據此推測。
然而龐統的推測並沒有錯,此時曹洪正好在枝江受挫,正留下呂虔所部後徑自率大軍向江陵趕來。黃忠、龐統的意外出現,將使得江陵之戰出現更大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