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鄄城,曹軍的一衆謀士、將領除了幾個還在鎮守地方的人外全都在城中,就連原本該回到濮陽的夏侯惇也藉口濮陽在大戰後還需要重修而硬是回到了鄄城,就連曹洪說他作爲守將應該親自負責濮陽的重修都根本不顧。其實不單是夏侯惇,就連原本該留在陳留郡的曹仁也將事情交待給了自己的副將後跑回了鄄城。
這些人的理由也很簡單,戰事暫時停止了,現在有了一度時間的空隙,那從去年起就提起的張遼和曹家的婚事就該提上議事日程了,作爲曹家的親族,以及張遼的好友,他們自然是要在場的。至於他們是爲了給曹家女助威,還是給張遼壯膽,抑或是想捉弄張遼看看熱鬧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張遼的母親還沒有到兗州,所以結親一事還沒有正式啓動,但是張遼已經在濮陽被攻克後就再度派出人員去幷州。這一舉動被曹洪告訴曹操後讓曹家上下都十分滿意,在他們看來這說明了張遼對和曹家聯姻一事的重視,曹操不但高興,更爲張遼在戰功赫赫之時還能恪守職責、公私分明而爲自己當年在酸棗時接納了張遼而沾沾自喜。
其實張遼派人北上目的有二,迎接母親不過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件事就是在這段來之不易的空閒時間裡派人北上打探戰馬的貿易不過在大家都誤會的情況下,張遼也不會“好心”的去作解釋,他可不是傻子。。他順帶着還有另一個目的,此時就不交代了。
這一日,張遼在結束了每日例行的軍營之行後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此次徐州、兗州兩次大戰,曹軍的減員人數也達到了兩萬,雖沒有傷筋動骨但卻無力在繼續征戰,張遼他們這些將軍的任務就是儘快讓軍隊恢復實力,所以張遼每天都要到軍營裡去轉一轉,倒不是說什麼事情都要他這個將軍來處理,畢竟下面還有各級軍官,他只是習慣了軍營的氣息,每天不去看看就覺得不舒服。然後他就會回到自己住所,不是在屋子裡研究地圖就是在院子裡拎着長槍練武,呂布的強悍讓他感到了危險,雖然可以躲在大營裡,但自身實力還是要加強的。若是還有剩餘的時間,張遼則會繼續研究zha藥,雖然不會做,但他總是知道顆粒zha藥的威力強於粉塵zha藥,他現在就是要製造出安全的顆粒zha藥。
不過張遼剛剛回到住處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沒法做了,不但郭嘉這廝正在他家等着他,就連曹洪也離開了軍營來到了他的家中。
“我說子廉,這郭奉孝上我這兒來是因爲他目前單身一人,是過來蹭吃喝的,你還要訓練新兵,哪來的功夫到處亂跑?”張遼看見兩人就開口說道。這話一下子得罪了兩個人,不得不說張遼還是擔子很大的。
曹洪這兒還沒開口呢,郭嘉就反擊了,他說:“文遠,什麼叫蹭吃喝?我這不是看你單身一人,怕你孤單寂寞,故而常常過來陪陪你嘛。”
“免了!我的性取向沒有問題……啊!不明白什麼意思?就是我是喜歡女人的,不喜歡男人!你……明白?”張遼義正言辭的說道。
“滾!老子也不喜歡男人!”郭嘉有些氣急敗壞,竟然出口成“髒”了。
張遼看到郭嘉被他逗得失去了往日淡定的風度,不禁張開了嘴,哈哈大笑起來。
曹洪則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他完全沒有想到平日裡風度翩翩、平和淡雅,讓人一見就十分舒服的張遼和郭嘉竟然還有這麼難得的一面。是的,完全沒有想到!
“喂!子廉。嘴張得那麼大,哈喇子都流下來了。”張遼忽然發現曹洪那好笑的樣子,立刻停止了和郭嘉的鬥嘴,開始打趣曹洪了。
郭嘉也不是好鳥,他和張遼鬥嘴早就是成習慣性的了,這不,整個張遼家中,除了曹洪外,沒有人對他們兩人的行爲有任何的驚訝,他們是早就見怪不怪了。
“你們……”被張遼一說曹洪才從驚訝中回覆,他看到郭嘉和張遼正同時笑眯眯的看着他,腦子裡有些明白了,“你們耍人玩呢!”曹洪氣道。
“子廉莫惱。吾和文遠也就是相互逗樂,以解平日繁瑣事務之壓力。”郭嘉好心的解釋。
“正是。子廉,壓力打了就要即使宣泄,否則就如同積聚的洪水,終有一天會沖垮大堤,釀成洪災的。”張遼可不會讓這朋友誤會,也跟着解釋。
曹洪也不是笨蛋,郭、張二人的解釋他立刻就明白了,“你們是說壓力如同洪水,故而堵不如疏,在決堤前先行疏導。”
“正是!正是!”郭嘉、張遼連連稱是。
玩笑過後張遼將二人讓進大堂,坐下後問道:“子廉,今日你怎麼有空上我這兒來?”
這問題張遼剛進門就問過,只不過話語中牽涉郭嘉,結果被郭嘉一打岔就岔開了話題。原本張遼不問曹洪也會說,現在再度提起,曹洪自然不會讓人再來打岔。
曹洪說道:“我此次來主要還是爲了我家的小妹。”
張遼這還沒說話,郭嘉就插了進來說:“子廉,莫不是老大人有什麼交待?不過主公那裡沒有任何提示啊?”
張遼也是一臉慎重的看着曹洪,能和曹家聯姻是一件好事,至少曹家可以統治數代,自家也能安全近百年。如果能確保曹昂的安全,那曹魏的結果未必就會被司馬家篡位。而作爲曹家的親戚,自然也能成爲國家政權下僅次於皇室的皇族或貴族。(在張遼的理解中,皇室僅僅是皇帝、皇后,以及正妃和皇帝的子女,而皇帝的兄弟姐妹或血緣更遠的親戚只能成爲皇族或者貴族。)
看到張遼的慎重,曹洪很是高興。自己的這個朋友能成爲自己的親戚可是讓曹洪覺得自家老叔的決定無比正確的,這個朋友頭腦活絡,能搞出那麼多新奇的東西,而且還重義輕利,將那些能發財的東西統統都交給自己製作販賣。打仗的時候計謀迭出,總能輕鬆解決戰鬥;同僚危難時又能不顧敵人實力強大,挺身而出。若能成爲曹家的女婿,曹家實力必然增強,大家從朋友到親戚,親上加親。好!曹洪想到最後也沒什麼更好的詞來抒發他的感受了。
“文遠勿急,不是我家老叔有事,也不是我家兄長有事。”曹洪好整以暇的說道。
“那是……”張遼疑惑的說。
旁邊的郭嘉一拍巴掌,“啪”的一聲,說道:“哈哈!非是老大人。非是主公。那必然是曹家小姐有事找文遠。子廉,我說的可對?”
曹洪一豎大拇指,“郭奉孝,知道你聰明,善謀人心,可這時我正想看看平日裡總是從容淡定的張文遠急切的樣子,你卻來破壞,當真無趣!”曹洪的小心思被郭嘉道破,話語中咬牙切齒,有了些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哈哈哈!”張遼放聲大笑,在曹洪說話的時候他就有些明白了,臉上的慎重表情不過是要讓曹洪感覺到自己的重視,當郭嘉一語道破後子讓就不用再掩飾了。
其實說到這次的聯姻,張遼有一半的目的是出於家族的壯大,但是在去年應下了曹家的提議後曹洪數次帶着他偷偷的從遠處見過那位曹家小妹曹清,雖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綽約動人的風姿讓當了兩世處男的張遼早已心動不已。當初一半的政治目的早就急速縮減到不到一成,要不然張遼也不會在濮陽一戰剛剛結束就派人北上,探明戰馬的貿易是主因,但他心底裡又何嘗不想早日迎娶嬌妻過門呢。
“子廉,說吧。清小姐有何事要張遼去辦?”張遼笑了幾聲後就收了笑聲,向曹洪問道。
“哪裡是有事要你去辦,是我家小妹託我給你帶個東西。”說完,曹洪就從身後取出一個包裹。曹洪將包裹打開,取出包着的東西,雙手一抖,將它展開。張遼、郭嘉看的清楚,這是一件大紅色的戰袍,圖案繁華,織紋精細,色彩鮮豔,配色典雅,卻是華麗異常。
“莫不是蜀錦所制?”郭嘉看到戰袍後問道。
曹洪站起身,將戰袍一把塞到張遼懷裡說:“正是蜀錦所制。這時我家小妹用當年皇家賞賜於我老叔的極品蜀錦,耗時數月所制。如何?小妹手藝不錯吧?”
張遼雙手捧着戰袍尚未說話,郭嘉就讚道:“豈止是不錯,看這上面的盤龍刺繡如此栩栩如生,針腳如此細密,清小姐的手藝可稱一絕啊!”
“這是自然。我家小妹精善女紅,一件戰袍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倒是她能爲一男子縫製戰袍卻是頭一次,就連身爲兄長的主公和我們也沒有這個福分。”曹洪說道,話語中還帶有絲絲妒忌之意,讓張遼、郭嘉心中暗自好笑。
張遼說:“那如此,張遼當請子廉幫我多謝清小姐之意。”
“這可不行。”說話的是郭嘉,這時他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酒杯在面前晃着。
“對!奉孝說的極是。單單是謝謝可不行。”曹洪的反應也極快,立時瞭解了郭嘉的意思,開口說道。
張遼看到郭嘉如此說,腦子稍稍一轉就明白過來,他點點頭,說道:“也對。清小姐此番心意確不是一聲謝謝就能當得的。如此,我就親筆書寫一副字,當作回禮可好?”
“好!”張遼話音剛落,郭嘉就高聲叫好。
曹洪也知道張遼的字寫的極好,就連曹操、荀彧、程昱等人都讚不絕口,荀彧甚至以“一代宗師”來稱讚張遼的書法,如今讓張遼親書一副,只要內容合適,絕對是回贈小妹的佳品。
“也行。不過這寫些什麼,文遠你可要想想好。”曹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