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不需點卯也不用坐堂,自然也可不用等散值了。
跟李冠玉打聲招呼,出了鎮妖司便直奔道觀。
“去了宮裡差不多一天,師弟師妹們應該等急了吧。”
林白這麼想着,遠遠地看到道觀大門緊閉,尋思他們應該在裡面。
他便一邊走,一邊喊道:“鹿師妹,各位師兄弟,看看本聖子對你們多好,給你們帶好吃的來了,皇上賞賜的哦,一般人可吃不到。”
他做了官,此外還有物質賞賜,中品靈石十枚,黃金五百兩,綾羅綢緞二十匹,以及賜食。
林白一個得道高人,視金錢如糞土,因而在鎮妖司太監宣旨時只注意賜官的事兒了,這些都自動略過。
但既然是賞賜,他也不能亂丟不是,就給帶回來了。
然而他喊了半天,預想中的一大波師兄弟衝出道觀奔向他的畫面沒出來,道觀大門靜悄悄的,偶有幾片樹葉從樹梢上抖落,像是在嘲笑。
林白瞪了一眼梧桐樹,它便不抖了。
推開門進入道觀,裡面靜悄悄,連個鬼影也沒有。
人呢?
哪兒去了?
林白向裡走,來到大堂,只見大堂的供桌一角放置着一張字條:
“林師兄,我們出門玩去了,你要是回來得早的話,就在道觀裡等我們,不用擔心我們,也不用來找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師妹鹿臨清留。”
太上道弟子一年難得幾回下山,有此機會,鹿臨清他們早就玩瘋了,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在道觀裡面呆着。
至於楊濤那幾個貨,肯定不用說,在飄香樓呆着呢。
也不能怪他們控制不住寄幾,問題出在太上道的功法上。
太上忘情錄講究入情,才能忘情入道。
大多太上道的弟子要麼跟同門相好,但是男弟子的第一次,往往丟在了青樓裡。
這是太上道秘而不宣的事,就是別沉迷,也別留戀風塵女子,執迷不悟會被逐出師門。
大概就是你可以在外邊胡來,就是不能帶回家。
要不是太上道鎮派功法的特性決定的,像這種不恥的事,任何宗派都是不允許的。
林白有時候就很惆悵,要不要繼續修煉太上忘情錄。
繼續修煉到瓶頸,會遇到冷璇葉一樣的困境,想要修爲提升到陽神境界,就得入情。
可是之後又要忘情,如果林白找了一個普通女子,那對那個普通女子是不公平的,可要找的是同門,那以後的日子兩個人都板着一張臉,那也太沒意思了。
但是一旦忘情,突破陽神,同境界是絕對無敵的存在。
對於只追求極致力量的狠人,這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林白不是,他想長命的同時,有更舒適的人生體驗,而不是成爲一個爲了長生而犧牲全部,不擇手段的修煉機器。
回去之後,若《木皇功》適合修煉,那他會毫不猶豫轉修功法。
把賞賜的東西放下,林白轉身走了幾步又回來,把那五百兩黃金收入須彌納戒裡。
他對黃金沒有興趣,主要是喜歡黃金的顏色……
出了道觀,晃晃悠悠走到飄香院,正好散值時間過了,李冠玉帶着府司裡的人都來了。
這裡面,還包括黃老道。
林白人都傻了,看着顫顫巍巍的黃老道,有些不解:“黃老道,你這剛從虎口脫險,身體還沒恢復,用不着來參加宴席的,不會怪罪於你的。”
這場算是林白的做官宴,府司裡所有人都來給他祝賀,或許是黃老道覺得他不來不好,哪怕拖着虛弱的身子也要來。
讓林白多少有點兒感動,別看鎮妖司這些人都很糙,不是武者就是修道者,實際卻是極其重感情。
這也是大楚女帝賜官後,林白沒有去找她婉拒的原因之一。
鎮妖司是個讓他感受到有情的地方。
黃老道哆哆嗦嗦,張開發青的嘴脣道:“林大人擺宴,不來怎麼行呢?我也不是爲了吃那口飯,飄香院沒什麼好吃的,主要是來感謝林大人救命之恩。”
“行吧,那你磕一個吧。”
“啊?”黃老道有點兒懵,怎麼就磕一個了?
“救命之恩你不磕一個?那談什麼感謝啊……哎喲,真磕啊,逗你玩呢,起來起來,別愣着啊,趕緊扶起來,他要死這兒你們負責啊?”
幾名斬妖衛連忙把黃老道扶起來。
林白就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黃老道當真了,是個真性情,沒白救。
進了飄香院,直接上二樓雅間。
林白上樓時,一直在找,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同門師兄弟,不知道在哪個房間裡快活呢。
林白也是服了他們,這天才剛擦黑就回窩來了,就跟回家一樣積極。
在雅間坐好,菜上上來。
先是輪番向林白敬酒,兩輪下來,氣氛熱絡起來。
黃老道發青的臉色終於有了緩和,他左右看了看,最後看向林白。
他道:“林大人,咱就吃這些嗎?”
林白道:“對啊,你不是說飄香院沒什麼好吃的麼,我看了菜單確實沒什麼好吃的,這已經是最好的了,要吃更好的得你們帶路。”
黃老道:“林大人,您來飄香院真就光吃飯?不來點兒鮑魚什麼的漱漱口?”
林白沒聽懂,這啞謎打得他都糊塗了。
扭頭看向李冠玉,問他什麼意思。
李冠玉道:“林大人,黃老道的意思是他想吃海鮮。”
“海鮮?這不有嗎,鮑魚,在這兒呢。”
“這是熟的,他想吃生的。”
林白:“……”
話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不懂?
其實他早就該懂了,要是黃老道的第一句暗示是李冠玉說的,林白絕對立馬反應過來。
偏偏是黃老道說的,他走路都走不穩,兩腳打偏偏,竟還想着那一口。
乖乖,剛死裡逃生啊,就迫不及待了。
林白還能說什麼,一個字:絕。
之後他讓李冠玉安排,林白付賬就是了。
等姑娘們叫進屋裡來,更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林白竟然看到十幾個姑娘都衝着黃老道去,太令人不解了。
可偏偏李冠玉等人習以爲常,沒有絲毫覺得奇怪。
“李大人,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