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王靖還是不肯放過我啊,皇后懷孕,我讓櫻兒代她掌管後宮,王靖就暗中拉攏肖誠瑞,這就是爲什麼肖雪會扯進來的原因。我要堵住肖誠瑞的嘴,我讓他知道肖雪因何而死,但又顧全他的面子,對外稱肖雪暴病而亡。爲了避免王靖用遺召謀反,我只得拿你開刀,你消失了,他就沒有希望了。”鳳輕揚給自己倒上一杯,又給沙羅倒了一杯酒,兩人邊喝酒邊聊天。
“那肖雪知道你的計劃嗎?”沙羅問。
“她不知道我要殺你,她如果一早便知道我要設計陷害你,肯定會讓你走的,也就沒有捉姦的那一幕了。”鳳輕揚笑道。
“既然是皇兄只是想找個由頭殺我,爲何等我們生米煮成熟飯了纔來呢?”沙羅不解地問,鳳輕揚完全可以早一點兒出現。
“因爲肖雪跟我說,她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嫁給你,而且你也的確是辜負了她。我是成人之美,成全她,也是在替你贖罪。”鳳輕揚邪魅地笑。
“皇兄,你放我走,還把肖雪塞給我,讓我對她負責,不就是怕我對櫻兒戀戀不忘嗎?好好待她,她真的是一個值得去愛的好女人。”沙羅認真地說。
“我會的,你好好對肖雪,她真的是一位值得你去愛的好女人,卡爾我們會好好照顧的。”鳳輕揚拍拍沙羅的胳膊道。
沙羅帶着昏迷中的肖雪,連夜乘着馬車離開了,臨走前,沙羅說:“我會好好待肖雪,如果你對櫻兒不好,我還會回來的。”
陳櫻依在鳳輕揚的懷裡,聽他講完事情地經過,笑着問:“夫君,肖雪果真不知道嗎?我怎麼看着像是你和肖雪一起算計了沙羅呢?”
鳳輕揚伸出手輕輕刮陳櫻的鼻子,笑道:“你個小機靈鬼,被你看出來了,的確,肖雪那粒假死藥是我給她的。沙羅是重情之人,當肖雪把僅有一粒假死丸給了他,自己選擇服毒酒而死,對他的震憾是巨大的。”
“是啊,沙羅很受感動,我相信,他會對肖雪好的。”陳櫻笑道。
“嗯,那就最好了,他們過的好,他就不會回來搶我的櫻兒了,那小子臨走前說我如果對你不好,他還會回來。”鳳輕揚笑道。
“你這樣捉弄他,他能不生氣嗎?夫君,沒想到你這麼壞,連我也被算計在內了,害我傷心那麼久。”陳櫻揮舞着小拳頭,用力地打在鳳輕揚的胸口。
鳳輕揚抓住陳櫻的手,問:“櫻兒,沒有沙羅,你真的很傷心嗎?”
“我傷心不僅僅是沒有了沙羅,我更傷心的是,我的夫君變成爲了皇權,可以殺害親人的魔君。”陳櫻將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櫻兒,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相信我,我是愛你的,無論我做什麼,我都是爲了你,爲了孩子們。”鳳輕揚心急地解釋。
“我知道,我都知道。”陳櫻用力地點點頭。
除夕夜,鳳輕揚大宴羣臣,王芷蓉的禁足令也解除了,她靜靜在端坐在鳳輕揚身旁,王靖一言不發,獨自喝着悶酒,肖誠瑞更是體力不支,中途就退了,自從得肖雪死了,他整個人蒼老了許多。
陳櫻見王芷蓉明正言順地坐在鳳輕揚的身邊,而她卻只能坐在靠下一點兒的位置,她以爲自己不會介意,可是心裡還是會難過。她早早離席,帶着孩子們放煙花去了。
卡爾和鳳念兩個人因爲是男孩子,經常捉弄鳳朵,鳳朵很生氣,鳳靜遠遠地看着他們玩,不敢過來。
“婉兒,把鳳靜叫過來一起玩兒吧。”陳櫻笑道。
婉兒走了過去,陳櫻聽不見她們說了什麼,只看見鳳靜搖搖頭,然後跑了。
鳳雨萱離開的時候,她答應好好照顧仙兒和鳳靜,吃穿供給從來沒有少過她們,只是鳳靜不願跟她親近,也不跟鳳念和鳳朵玩,陳櫻也沒有辦法。
除夕夜,皇上是要跟皇后一起守歲的,鳳輕揚去了鳳藻宮,陳櫻當作什麼沒那回事,將鳳朵,鳳念,卡爾都接到了永慶宮。他們鬧了很久,終於體力不支,沉沉睡去。
鳳藻宮,鳳輕揚扶着王芷蓉坐到牀邊,輕輕摟着她的腰,說道:“蓉兒,你怪朕嗎?”
“臣妾不敢。”王芷蓉小心謹慎地回答道。
“從前那個溫婉的你變得張牙舞爪的時候,朕真的很失望。記得初見你時,臣相帶你進宮陪孩子們玩,那時的你,臉上滿是純真的笑,朕相信,蓉兒其實一直都是心地善良的女子。”鳳輕揚笑說。
王芷蓉心裡一陣感動,激動地看着鳳輕揚,說:“皇上真的這麼認爲嗎?”
“嗯,櫻貴妃不在這幾年,你將鳳朵鳳念視爲己出,你對他們如何,朕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鳳輕揚動情地說道。
王芷蓉感動的落下淚來,道:“皇上,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跟櫻貴妃好好相處。”
“嗯,那就好,如果這樣,朕也就放心了,早點睡吧。”鳳輕揚說完扶着王芷蓉上了牀,王芷蓉睡在牀裡,緊張地看着鳳輕揚,鳳輕揚在她身邊躺下,喊了聲:“熄燈。”
這個時候,王芷蓉才知道,鳳輕揚在她的鳳藻宮歇下了,她激動的一夜沒有閉眼,一動也不動,鳳輕揚在被窩裡握住了她的手。
大年初一一大早,各宮的妃子們都來給王芷蓉拜年,獨獨陳櫻沒有來,鳳輕揚一時放心不下,來到永慶宮,見陳櫻臥病在牀了。
“怎麼回事?婉兒,找太醫看過了吧?”鳳輕揚坐到牀前緊緊握着陳櫻的手問道。
婉兒連忙回話:“恭喜皇上,太醫來過了,說是貴妃娘娘有喜了,娘娘最近太過操勞,所以纔會如此,太醫開了安胎藥,正煎着呢。”
鳳輕揚一聽,心中一驚,握着陳櫻的手放到了脣邊,笑道:“櫻兒,我們又有孩子了,我們又有孩子了。”
“皇上,太醫說娘娘上次滑過胎,所以這次一胎要特別小心。”婉兒提醒道。
“嗯,婉兒,好好照顧她。”鳳輕揚叮囑道。
“奴婢會的。”
陳櫻醒來的時候,見鳳輕揚坐在牀前,頓時一驚,連忙說:“夫君,我是不是睡過頭了,還沒給皇上和皇后拜年呢。”說完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地。
“櫻兒,別動,你胎位不穩,需要靜養,哪兒也別去,乖乖在牀上躺着。”鳳輕揚強行將陳櫻按在了牀上,替她蓋上被窩。
“夫君知道了,呵呵,我哪裡有那麼嬌氣,沒事兒的。”陳櫻滿不在乎的笑道。
“櫻兒,你可要乖乖聽話,就算不爲自己想,也要爲孩子着想。”鳳輕揚勸慰道。
“夫君,說到孩子,我有件事一直沒說。夫君還記得那個叫綰琴的宮女嗎?她懷孕了,跟皇后娘娘產期接近。”陳櫻覺得是時候把綰琴懷孕的事說出來了。
“櫻兒爲什麼說起她?”鳳輕揚問。
“不管怎麼樣,她肚子裡懷着夫君的孩子,反正皇宮多的是地方,也不是容不下她和肚子裡的孩子,皇上能不能把她接進宮來。她在宮外,以前是婉兒照顧着,現在我懷孕了,婉兒得照顧我,她那邊也不能沒人照應。”陳櫻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說到保胎,她首先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孩子。
“既然我讓你掌管後宮,你作主即可,她接進來的話,就住逍遙閣吧,封綰妃,那裡離仙兒挺近的,很安靜。”鳳輕揚道。
“嗯,多謝皇上,不過,我還有一事相求。”陳櫻又想起了陳弦月,希望可以把陳弦月接出來。
“櫻兒,如果是爲自己求,我全都答應,如果又是替別人求情,不用說了,我不同意。”鳳輕揚笑着撫摸陳櫻的臉頰,他的櫻兒總是處處爲別人着想。
“皇上,陳弦月畢竟是我姐姐,她從前的確做了很多錯事,但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可不可以給她一次機會改過?”陳櫻請求道。
“改過?她錯的太遠了,改不了,殺她都不爲過,若不是怕你傷心,我早把她殺了。”鳳輕揚冷笑道。
“可她畢竟是我的姐姐,我怎能眼睜睜看着她在暴室吃苦,而自己卻在這裡享福,夫君,求求你了,我會好好教導她的。”陳櫻拉着鳳輕揚的衣服撒嬌道。
“好吧,櫻兒,我想提醒你,有句俗話叫狗改不了吃食,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她有什麼不軌行爲,不要留情。”鳳輕揚叮囑道,這麼寒冷的天,陳弦月在暴室吃苦,若是陳櫻去救她出來,她理應感動,但願她能改過自新,重新作人。
“謝謝夫君,夫君對櫻兒真好。”陳櫻甜甜地笑。
“我對你是有求必應,那你是不是也應該答應我一件事?”鳳輕揚笑道。
“夫君請講,只要是陳櫻能做到了,萬死不辭。”陳櫻笑道。
“大清早說什麼萬死不辭,我要櫻兒乖乖聽話,好好養胎,給我們念兒生個小弟弟。”鳳輕揚笑道。
“生個小妹妹夫君就不喜歡了嗎?”陳櫻問。
“我不是重男輕女的人,只要是櫻兒生的,無論男女我都喜歡。”鳳輕揚安慰道。
陳櫻在鳳輕揚和婉兒的陪同下,來到暴室將陳弦月接了出去,此時的陳弦月身着粗糙的布衣,身上的皮膚都起了疹子。陳櫻見到她的時候,她窩在稻草堆裡取暖,還發着高燒。陳櫻將她帶到了永慶宮,命婉兒好好照顧她。
正月初五大清早,陳弦月退燒了,她猶猶豫豫來到陳櫻面前,陳櫻高興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道:“姐姐,見你病好了,真是太好了。”
陳弦月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問:“櫻兒,我從前那麼對你,你不怪我嗎?”
“怪過,也恨過,但都過去了不是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姐姐。”陳櫻拉着陳弦月在梳妝檯前坐下。
“櫻兒…………”陳弦月流下淚來。
“姐姐,你別哭啊,你知道嗎,小時候我不知道有多羨慕你。你的頭髮又長又美,我的頭髮成天亂糟糟,怎麼也理不清。宮人們對你又好,外祖父也疼你,可是他卻從來不肯正眼看我。我就像一根野草般在宮牆邊長大,我的第一個髮飾是姐姐給我的,姐姐,你還記得這支蝴蝶髮簪嗎?”陳櫻從頭上摘下一隻蝴蝶髮簪遞到了陳弦月手中。
“你居然一直留着。”陳弦月驚訝地看着手裡的蝴蝶髮簪,那時的她,是受人尊敬的公主,同樣身爲公主的陳櫻,什麼都沒有,連宮人都不喜歡她。無意中,見到陳櫻在地上玩石子,頭上什麼髮飾都沒有,她便摘下頭上的一隻蝴蝶形狀的髮簪給了陳櫻。她沒有想到,陳櫻至今仍珍藏着。
“姐那麼美,我一直都很喜歡姐姐,總在躲在角落裡偷偷看姐姐,有時還學姐姐走路,呵呵。”陳櫻邊說邊幫陳弦月梳理頭髮,她的頭髮有些乾枯,陳櫻上了一些髮油,終於給梳理順了。
“櫻兒,我…………”陳弦月不知道該說什麼,從小到大,她都比陳櫻幸福,雖然沒有生母早逝,但是姨母對她很好。後來又有外祖父和陳飛羽關心她,而陳櫻,除了肖楓和明家,就沒人理她。也正是因爲明家對陳櫻的好,讓她產生了妒忌之心,她喜歡明浩,而明家喜歡的是陳櫻。
陳櫻代替陳弦月去和親,成全陳弦月與明浩,可是陳弦月還未能嫁入明家,陳櫻就跑了。陳弦月被陳飛羽侮辱,她不能找陳飛羽報仇,便把這種恨轉嫁到了陳櫻的身上,一開始就錯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怪陳櫻啊。
“姐姐,我們從頭來過好嗎?櫻兒想跟姐姐做對親密無間的好姐妹,只要有櫻兒一天,櫻兒就一定會照顧姐姐。”陳櫻熟練地給陳弦月綰好了髮髻。住協聖亡。
“櫻兒,姐姐從前那樣對你,你真還願意跟我做姐妹嗎?”陳弦月聲音有些哽咽。
“你永遠都是櫻兒的姐姐,從前是,現在是,永遠都是,以後就讓櫻兒照顧姐姐吧。”陳櫻緊緊握着陳弦月的手說道。
陳弦月哭着將陳櫻緊緊摟進了懷裡,道:“櫻兒,姐姐錯了,姐姐錯了,謝謝櫻兒。”
自那天以後,陳弦月在永慶宮與陳櫻同吃同住,鳳輕揚來的時候,她總是有意地躲到一邊,儘量避免與他碰面。
陳弦月得知陳櫻懷孕,非常謹慎小心,所有的食物,衣服,她都一一檢查,屋子裡的花木,盆景她都細細檢查,連桌椅和衣櫃都沒有放過,生怕屋裡有麝香,樟木等容易導致流產的東西。婉兒與陳弦月兩個人,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護着陳櫻。
婉兒驚訝於陳弦月的蛻變,也爲陳櫻高興,看到她們姐妹同心,婉兒非常高興,陳弦月得知婉兒是明浩的妹妹,對她非常地客氣。
綰琴接進宮來,安排了逍遙閣住下了,陳櫻偶爾過去看她兩眼,鳳輕揚從來沒有去過。
陳弦月第一眼見到綰琴的時候就不喜歡,回來以後對陳櫻說:“櫻兒,你要留心綰妃,她不是好對付的角色,若是讓她生下了皇子就更難駕馭了。你真不該把她接進宮來,孩子生下後抱回來就是了,幹嘛讓她進宮?”
“是呢,弦月姐姐說的對,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爲的,櫻兒姐姐就是心太軟,太善良了,她不放心綰琴,非求着皇上接綰琴接進宮來,綰琴野心很大。”婉兒附和道。
“我知道你們是爲我好,綰琴落難的時候是我救了她,皇后利用完她就棄她於不顧,她必然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既然她是站在我這邊的,我還有什麼好擔心。”陳櫻不以爲然地說。
“話雖如此,但是不得不防,她眉眼中透狡詐,櫻兒還是小心一點兒。”陳弦月提醒道。
二月初二龍擡頭,是個喜慶的好日子,大清早,陳櫻便去鳳藻宮給王芷蓉請安,拿了些豬頭肉過去。
下午的時候,王芷蓉開始腹痛,經太醫查看,是誤服了紅花,幸好發現的及時,孩子沒事兒。王芷蓉哭哭泣泣讓鳳輕揚給她作主,說陳櫻要害她,給她送來的豬頭肉是用紅花湯煮的。
鳳輕揚趕到永慶宮,陳櫻遠遠見到鳳輕揚來了,高興地站了起來,笑道:“夫君,你來了。”
“剛纔太醫在你送給皇后的豬頭肉裡發現了紅花,皇后吃用紅花湯煮的豬頭肉,腹痛不止,幸好發現及時。”鳳輕揚表情嚴肅地說道。
陳櫻吃了一驚,道:“那些豬頭肉是御膳房送來的,夫君這麼說是不是懷疑我用紅花害皇后的孩子?”
“我沒有這麼說,來人,將這些東西送到太醫苑查驗。”鳳輕揚指着桌子上人食物下令道。
“皇上雖然沒有明說,可那意思就是懷疑我想害死皇后的孩子。”陳櫻不高興地嘟噥道。
“櫻兒,皇后的確是吃了你送去的豬頭肉出了事。”